筆趣閣 > 國手天香 >第六章 計生辦裏的男幹事
    第二天一大早,何鴻遠掐在八點鐘之前,到鄉計生辦報到。鄉計生辦的門虛掩着,辦公室裏空無一人,卻顯得很擁擠,拼在一起的三張辦公桌佔據了絕大部份位置。桌子上散亂着各種文件和許多統計表,甚至還有一堆瓜子殼。

    他將辦公桌上的瓜子殼清理進紙簍,又找了一條毛巾將辦公桌擦拭一番,然後將各種文件分門別類,放入文件夾。

    桌上的統計表大多是計生類報表。可惜龍澤鄉這樣的貧困鄉,計生辦裏並未配備電腦,否則他可以將計生報表錄入到電腦裏,方便保管和查閱。

    他將一大摞計生報表翻閱了一番,大致明瞭當前龍澤鄉的計生情況。龍澤鄉二十八個行政村,適齡婦女孕檢率和二胎婦女節育率都很低,有些村甚至雙雙都是零突破。他特意關注的夾山村,就是這種情況。

    這時候,張春月和兩名女辦事員先後進來。這兩名女同事,一位叫郭麗芬,一位叫王潔。郭麗芬四十來歲,嘴脣薄薄的,笑起來眼角滿是魚尾紋,顯得眼睛各細小,只是眼角不時有如刀般的眼神閃出;王潔是位才十九歲的中專畢業生,臉上滿是不甘寂寞的粉刺,展示着她青澀的成熟。

    何鴻遠以往在工作中,都與她倆有過接觸,知道郭麗芬不似計生辦主任張春月那般直爽,因此他很客氣地向她們一一打招呼問候。

    張春月向他揚揚手,道:“以後大家就是一起戰鬥的戰友,不必這麼客氣。小何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一來就開始關注我們的計生報表。看來譚書記借調小何到計生辦的決定,英明無比啊。”

    郭麗芬插嘴道:“是啊,我們計生辦終於有了男幹事。以後看誰敢說計生工作是娘們乾的工作。”

    王潔對何鴻遠輕笑一下,坐到椅子上拉開抽屜,拿出一包瓜子,又似有點不捨地把它放了回去。

    何鴻遠謙虛地道:“我還是計生線上的新兵,以後還要張主任、郭大姐、王潔同志多多指點。”

    “小何,別整客氣的,在工作上儘快上手。今年我們鄉的計生工作情況不樂觀,我還要借重你呢。”張春月道,“你的辦公桌沒地方擺放,你和小王先共用一張辦公桌,先將就一下。”

    郭麗芬道:“對,小何,你是我們計生辦的男幹事。男人出馬,一個頂倆。就看你爲我們計生辦打個翻身仗。”

    何鴻遠在門角里找了條塑料凳,坐到王潔邊上,認真地整理起計生報表上的數據。王潔在邊上不習慣地扭了扭身子,向窗外張望着。

    上午快下班的時候,他在寫寫畫畫間,總算將數據報表給弄好了。

    他正要把它交到張春月手上,卻見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門口探頭進來,向辦公室裏張望。

    “請問你找誰”他起身招呼道,“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王潔似是覺得他這樣說話,聽着很新鮮,捂着嘴喫喫地笑。

    郭麗芬更是像看待白癡一樣,拿眼斜睨着他。

    門口這位中年男子,一張扁平臉上長滿雀斑,掃帚眉搭配着鬥雞眼,鼻子塌得可以忽略不計,再加上鬍子拉碴的樣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他問:“這裏是計生辦嗎”

    郭麗芬白了這位猥瑣男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沒看到門口的牌子嗎牌子上寫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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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猥瑣男縮頭縮腦地進來,他身上一件軍綠色的破棉襖,上邊有好幾個破損處,裏邊有泛黃的棉絮露出來。他雙手交叉着,藏着開着襟的破棉襖裏,身子打着顫,彷彿冷得瑟瑟發抖的樣子。

    他一進門,身上的那股子異味,便薰得郭麗芬和王潔逃也似地離座,退到裏邊張春月的辦公桌邊上。

    何鴻遠疑惑地注視着對方。南方沿海的初冬季節,並不覺得寒冷,大家穿的大多是秋衫,眼前這位大叔身上穿着棉襖,卻仍然顫抖着身子,這不正常啊。

    “大叔,你是否身子不舒服”他笑着道,“你可是一直在打寒戰。”

    猥瑣男哆嗦着嘴脣,問道:“這裏是計生辦嗎”

    何鴻遠走到他身邊,道:“大叔,這裏是計生辦。你如果身子不舒服,可以到對面的鄉衛生院裏看看。”

    猥瑣男嘴巴張了張,突然掀開棉襖衣襟。他藏在懷裏的手上,拿着一個土褐色瓶子。他麻利地擰開瓶蓋,把瓶子裏的東西向面前的何鴻遠潑去。

    何鴻遠只覺得一股帶着刺鼻異味的液體撲面而來,下意識地閃躲。液體潑灑到他身後的辦公桌上,散發出濃郁的農藥氣味。

    猥瑣男潑出農藥後,舉起藥瓶就要往他自己的口裏灌。

    何鴻遠暗道不好,急忙使出內勁,伸手對着對方拿藥瓶的右手手腕一敲。

    猥瑣男手腕一麻,手上的藥瓶掉落下來。

    何鴻遠連忙一招魯式太極,如海底撈月一般,把藥瓶抓到手中,放到辦公桌上。然後他又使了一招擒拿招式,把猥瑣男的雙手鎖住,將其按倒在辦公室門後的角落裏。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如電光火閃,讓張春月三人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等何鴻遠拿下猥瑣男,王潔才率先尖叫起來。

    張春月到底是主任,能壓得住陣腳。她連忙吩咐道:“大家都不要慌。計生對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我們又不是沒見過。”

    她向郭麗芬吩咐道:“老郭,去叫綜治辦的同志過來一趟,把鬧事者帶走。小王把桌子上農藥清潔一下。”

    郭麗芬一邊向外邊走去,一邊嘟囔道:“要死要活的,這工作怎麼做啊。”

    王潔連忙去拿毛巾,一邊擰着鼻子,一邊抹着桌子。

    猥瑣男被何鴻遠按在牆角,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何鴻遠心有不忍,道:“大叔,人的生命只有一條。沒有了生命,什麼都是空的。你這樣自尋死路,圖的是什麼呢”

    猥瑣男哭泣道:“我想要一個兒子。沒有兒子,我活着還有什麼指望我死在你們計生辦算了,省得你們老是跑上門,尋找我老婆的行蹤。”

    這時,郭麗芬帶着兩名鄉綜治辦的同事過來。他們一左一右,把猥瑣男的雙手挽住。其中一人笑道:“這次還算僥倖,沒有像上次那位那樣,要送醫院搶救。”

    另一人看了一眼何鴻遠,道:“計生辦裏有了男幹事,我們綜治辦的壓力,也輕了不少啊。”

    猥瑣被帶走後,張春月拍了拍令人眩目的胸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道:“小何干得不錯。我們計生辦裏有了小何干事,我們大家都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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