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手天香 >第四十四章 家事
    連續兩天,他分別與張春月和周熒的關係,上了一個臺階。一個是頂頭上司、一個是大大的大上司,這也算值得他偷笑不已。

    他壓制了一下心神,道:“月姐,你得儘早離婚,要不然我怎麼辦”

    張春月回覆了她的潑辣朗爽個性,伸出青蔥玉指點着他的腦門,嬌嗔道:“小鬼頭,你可真會鬼扯,我離婚關你什麼事”

    何鴻遠仰躺在草地上,喃喃自語般地道:“我們是天際的兩顆流星,既然相遇在一起,便是這天地間最大的緣分,誰也逃不了。”

    這是張春月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她從未戀愛過,婚後又受盡賭鬼丈夫馬全白眼,對情話的免疫力極其低下。

    她在心裏無數次咀嚼他的話,臉上掛着癡癡的甜笑,和他並排倒在草地上,悠然望着天空,只願天上白雲照樣飄飄,地球就此停止轉動。

    良久,她纔回到現實,嘆息出聲道:“小遠,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怎樣才能和那個男人儘快離婚”

    “月姐,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這事還真不好辦。”何鴻遠道,“不過那個男人急着賣房子還債,而房產證上應該有你的名字吧他不急着找你嗎”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淨身出戶,房子什麼的,全部便宜了那個男人”張春月問道。

    “月姐,那個畜牲爲了賣房子還債,連父母都要趕出門,你還指望能分到一半的賣房款嗎”何鴻遠道。

    “我不指望那一半的賣房款。”張春月道,“我是想着給我的公公、婆婆,嗯,馬全的父母留下那一半賣房款。兩個老人一個殘疾,一個以撿破爛爲生,若是連居住的車庫也沒有了,怎麼能生活下去”

    “月姐,我誤會了你,沒想到你想到了這一層。你真是太過善良。馬全放棄了你這樣的老婆,真是自作孽。”

    他伸手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彷彿生怕她逃走了一般。同時他又被她的善良,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感情。這麼善良而美麗的女人,若是把她全部的愛給了他,他能夠做到不辜負她嗎

    周熒的音容笑貌,此刻也在腦海裏浮現。這個認定命都是屬於他的高貴美麗的女人,他能夠做到不辜負她嗎

    他突然覺得,自己受過一段情傷後,對感情竟變得有些不負責任。難道自己骨子裏就是花心的男人

    他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找不到答案。只聽張春月幽幽問道:“小遠,你還沒幫我想出辦法呢你說我怎麼才能儘快結束這段婚姻”

    何鴻遠放下心間糾結的感情,道:“月姐,你方纔有這樣的想法,若是向譚書記提出,由譚書記出面解決,不僅你能很快離婚,說不定那兩位老人,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安置。畢竟那位老奶奶,是譚書記的親表姐。”

    “找譚書記我原本還想避着他呢。”

    “你長年累月住在鄉政府宿舍裏,你以爲譚書記會估摸不出你的家事。你主動找他提出,既說明你對他很尊重,又顯得你很無奈,同時你對馬家的兩位老人,也已做到仁至義盡。譚書記雖然從此和你沒有了親戚的關係,可這層關係畢竟遠着呢,倒是他對你人品的欣賞,使你能獲得他更深層次的信任。”

    “小遠,你年紀輕輕,怎麼懂得這麼多”她顯得是聽進去了他的話。

    “我是學醫出身,當然學過心理學。而且按常理推斷,是我師父教我摸骨測命的基礎知識。”何鴻遠笑道。

    “那你陪我一起去譚書記家。”她依賴地道。

    “我陪你去譚書記家”他苦着臉道。

    “對。譚書記見到你,一定非常高興。你雖然有周縣長這層關係,譚書記纔是你的大老闆呢。你越早去他家拜碼頭,對你越有好處。”張春月分析道。

    “月姐,你也懂得不少嘛。”

    “這是官場心理學。姐在實踐中總結出來的。”

    她心境又變得朗爽起來,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道:“小遠,快點起來,和我一起去譚書記家。”

    何鴻遠苦着臉站到她身前,道:“月姐,皇帝不差餓兵,快要到中午了,你總得讓我先填飽肚子吧。人家都說秀色可餐,我喫不到美麗善良的月姐,五藏廟總要先填飽吧。”

    “哪有這麼多的怨言。”

    張春月笑着在他的腰肉上扭一下。她突然踮起腳,在他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口,然後嬌笑着向山下

    跑去。

    何鴻遠突然心神大振,一邊追逐着,一邊叫道:“月姐,不帶這樣偷襲的。你這樣更可惡,自己偷吃了一口,讓我餓肚子。”

    張春月回頭笑道:“快走吧,帶你上我家喫飯去。”

    何鴻遠叫道:“這麼快就帶我回家。我這毛腳女婿上門,是否要準備什麼貴重禮品”

    張春月的家,就在靠近山邊的古城牆內側,低矮的帶院子的兩間平房。院子裏的葡萄架上,乾枯的絲瓜藤和虯龍般的葡萄藤交纏在一起,一些落葉掉在下邊養魚的大水缸裏,倒是引得幾條紅色黑色的小魚玩起了捉迷藏。

    張春月在她家的小巷口,就把何鴻遠給趕下了車。何鴻遠站在巷口,看她駕着摩托車轟鳴地衝進一個院門,便轉頭到巷口的小商店裏,買了一條中南海香菸和一對古井貢酒。他方纔從張春月口中套過話,她爸喜歡抽菸、喝酒。

    他笑眯眯的付了錢。錢包裏的百元領袖像,又少了兩張,不過這錢值得花。

    張春月已經站在院子門口,見他提着東西過來,想起他之前說過

    的毛腳女婿上門的話,瞪了他一眼,心裏卻甜滋滋的。

    何鴻遠跟着她進了院子。只見院子裏一位青年正在擦拭摩托車,嘴裏還向張春月抱怨着:“姐,你把我的寶寶開到哪裏去了怎麼沾了這麼多塵土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

    “一輛破車子重要,還是姐重要”張春月雙手叉腰,和他鬥嘴道,“你無所事事,老是開着它去飈車,姐還想着把它交給交警呢。”

    年青人苦着臉,擡頭見到她身邊的何鴻遠,問道:“姐,他是誰啊”

    他眉目間和張春月有些相似,只是臉型棱角分明,多了股陽剛之氣。他的身高僅比何鴻遠矮了少許,身體比較強壯。何鴻遠看到屋檐下掛着的沙袋,就知道他會些拳腳。

    他見對方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又有相似的愛好,便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客氣地道:“我是你姐的下屬,過來拜訪一下。”

    “這是我弟弟,叫張勇。”張春月介紹道。

    “呀,來送禮的呀”

    張勇瞄了一眼何鴻遠手上提的禮品,又向張春月道:“姐,你當官了呀這下子好了,我姐當了官,看誰還敢欺負我。”

    張春月杏目圓睜,瞪着他道:“整天不務正業,出了事誰也護不了你。這是我同事何鴻遠,還不叫遠哥。”

    “遠哥,遠哥。”

    張勇是個自來熟,扔掉手上的毛巾,摟着何鴻遠的肩膀,輕聲問道:“遠哥,我姐姐是不是真的當官了她都好長時間不回家了,我都不知道她的情況。”

    “你姐當官了,真的當官了。權力還不小呢。要不我怎麼來拍她馬屁嘛”何鴻遠笑嘻嘻地道。

    張勇笑逐顏開,率先衝進屋向父母報告好消息。張春月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向何鴻遠嬌嗔道:“你瞎起鬨什麼”

    何鴻遠一邊提着菸酒跟着她進屋,一邊湊在她耳邊悄聲道:“我就是拍領導馬屁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孃,可是大大的領導。”

    張春月的父親張朋奎、母親錢桂芳,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倆人分別是縣機械廠和花邊廠的下崗職工。錢桂芳失業在家,張朋奎幫一些個體機械加工廠維修機牀,時不時有些收入,卻沒有哪家個體廠願意發工資養着他這樣的大齡工人。一家人日子過得有些清苦,但並不貧窮。

    夫婦倆畢竟在國營廠裏呆過,待人接物也有個講究,對何鴻遠這個張春月的下屬,顯得客氣而不失親熱。可是午飯時張朋奎陪何鴻遠喝了兩杯白酒,話就多了起來,句句都是對張春月婚姻的苦惱、對張勇遊手好閒的擔心。

    “馬全那個軟腳蝦,若是讓我知道他欺負我姐,我把他大卸八塊。”張勇一邊喝着酒,一邊攥緊拳頭道。

    “你也好不了多少。你什麼時候讓我們省心過。”張朋奎瞪着兒子道,“你看看人家小何,年紀輕輕就是鄉里的幹部,又這麼謙虛有禮。你爲什麼不和小何比比”

    “小何可不是一般的鄉幹部,他現在已經是鄉里一個工作小組的組長,也算是小領導了。”張春月含情脈脈地看了何鴻遠一眼,爲他加重身份。

    張朋奎又指着兒子數落。錢桂芳卻是將女兒對着何鴻遠的表情看在眼裏,又反覆打量着優雅俊朗的何鴻遠,心裏既歡喜又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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