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手天香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品嚐
    何鴻遠聽到嚴若穎從門外傳來的聲音,心裏驚喜萬分。無論他倆的感情變得怎樣,至少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他。有時候,只要信任在,感情便跑得不遠。

    今晚之事,嚴若穎心裏自有論斷。她到底出身於官宦之家,對人性有着敏銳的審視能力,康小德再能自圓其說,也說明不了何鴻遠有向她下藥的一絲可能。因爲何鴻遠根本不可能向她下藥,她和何鴻遠的關係,早就超越了研究彼此身體結構的關係。

    在出國留學之前,能夠再次遇到她一直難以忘懷的初戀男友,讓她覺得今晚是個完美的開始或結束的時間節點。

    她不懼酒駕,開車一路跟隨着警車,來到小南門派出所,找到正在辦公室裏向分局領導電話彙報情況的餘所,要求她要一道接受審訊。

    餘所聽康小德提過一嘴,眼前這位俏麗的女孩,是廳級幹部家的千金。廳級幹部對他這樣的股級幹警來說,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連忙在電話裏向分局領導提了一下這事。領導馬上下達指示,對待上級領導的家屬要像對待普通羣衆一樣,要有公僕意識,要展現公安機關良好的執法水平和服務風貌。

    前半名是屁話,後半句纔是重點。

    餘所結束了和領導的通話,才笑容可掬地向嚴若穎道:“這位女士,你能爲我們公安機關提供案件信息,我們非常感謝。我這就爲你做詢問筆錄,請你據實回答問題。”

    “帶我去你們的審訊室吧。”嚴若穎淡然道,“我要和我的校友一道接受訊問。”

    餘所有些爲難,問道:“女士,受害者也是你的校友吧”

    嚴若穎點點頭,道:“所以說,今晚之事,我只能站在彼此校友的立場就事論事。我不會偏袒誰。”

    她不送康小德去醫院,卻一路追隨着警車到小南門派出所裏來。她的立場,不用問也能揣摩個明白。

    餘所勸告道:“女士,你這邊的這位校友,先由我的屬下詢問。你放心,我們一定秉公辦案,還原事實真相。我和你一道去省一醫一趟,你的另一位校友是受害者,傷勢較重,由其朋友送到醫院,我們都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他的傷勢。那邊更需要你。”

    嚴若穎倔強地搖搖頭,道:“我就是省一醫的外科醫生。等這邊的事了,我立馬便回單位。我那位叫康小德的校友,他自身也是省一醫的醫生,知道找誰救治他自己。”

    餘所面對這位廳級幹部家的千金,還真的有所顧忌,只好把她帶到了審訊室。

    何鴻遠見到嚴若穎跟着胖頭魚警官推門進來,稍顯激動地向她道:“若穎,其實你不必爲我證明什麼,我很快就能沒事出去。”

    嚴若穎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道:“你有沒有事,關我什麼事。我只是看你的同伴與此事無關,卻被一道當成了肇事者,來爲他們做個證明罷了。”

    畢飛宇掃視了一眼何鴻遠,見他一臉乾笑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鴻遠兄弟,今日終於見到你不受美女待見的時候。要是每位美女都對你這麼視若珍寶,會讓我們很絕望哈。這位美女不錯,她比較重視我和莊明明倆。”

    莊明明見到嚴若穎,如遇到救星一般,叱牙裂齒地嚷道:“這,這位美女,你幫我打個電話給莊勤,他兒子被他管理出來的幹部銬着喫掛麪,你問他還要不要兒子,他再不過來,他兒子就要真成掛麪啦。我告訴你他的手機號。媽的,好痛呀”

    莊勤很了不起嗎在場的嚴若穎和三位警察卻沒有如雷貫耳的感覺。一位市委組織部長,的確不能如市委書記和市長一般,時常出現在公衆媒體面前,沒聽過他名字的人,大有人在。

    畢飛宇在邊上道:“小莊,讓你爸親自來看看我們,最好讓他親自品嚐一下這喫掛麪的待遇。”

    莊明明也不是省油的燈,心知畢飛宇想搞事,向嚴若穎報出他老爹的手機號後,後者撥通讓他通話。他對着手機叫道:“爸,我在麗都一個叫小南門派出所的地方,享受喫掛麪的待遇。”

    “喫掛麪”

    莊勤作爲省城組織部長,正廳級的幹部,怎能瞭解這種執法部門的小手段,再加莊明明雖然按他的安排,去了一家事業單位上班,卻整日出去賺外快。在他眼裏,莊明明就是一不務正業的主。

    “你又在折騰什麼”他在手機裏向莊明明沒好氣地道,“你搞你的業務,可不要打着我的旗號辦事。”

    “我還真沒想打着你的旗號辦事。”莊明明氣呼呼地道,“問題是你管理的幹部隊伍太沒素質,把你兒子我抓進派出所不說,還將省軍區畢政委家的公子和他的客人給抓到了派出所,還請我們喫掛麪呢。畢中尉是在職軍官,他請你親自來享受一下喫掛麪的待遇。”

    事涉軍方,還涉及省軍區大佬的家人,這事可非同小可。電話裏的莊勤被嚇了一跳。

    莊勤掛了電話,不知小南門派出所屬於哪個分局分管,便從手機裏調出麗都市公安局副局長蕭建克的電話。作爲麗都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他在市公安局黨委中,還是有着貼心人的。

    他撥通電話後,虛心請教道:“老肖,我想向你瞭解一下,你們公安部門請人喫掛麪,是怎麼個說法”

    蕭建克也是從基層一步步歷練着上來的幹部,他一聽一向被他當作老大敬仰的市委組織部長關心這事,便掏心窩地道:“部長,喫掛麪是以往我們公安部門整人的小手段,不過我們已明令禁止,以一些小手段施行刑訊逼供。”

    他心知莊勤作爲一名正廳級幹部,不可能無緣無故向他打聽這些不上臺面的小手段,便又態度誠懇地向莊勤道:“部長,我們公安機關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請你批評指正,我們一定按領導的指示整改。”

    “老蕭,不是我要指導你們公安機關的工作,而是你們一個叫小南門派出所的基層單位,在請我家小子和省軍區畢政委的公子及客人喫掛麪。我家小子倒是好說,省軍區畢政委那邊,卻是有點棘手啊。畢家的公子,可是傳話過來了,讓我也去嚐嚐喫掛麪的滋味。看來你得陪我走一趟,否則這事無法收拾。”

    莊勤尚未說完,蕭建克已緊張地從家裏的沙發上蹦了起來,道:“部長,我立刻去小南門派出所,在那邊候着你。要品嚐喫掛麪,也該我去品嚐,是我們公安部門的工作未做到位。”

    他顧不得通知小車班司機來接他,一邊向管轄小南門派出所的望湖區公安分局領導撥打電話,一邊發動私家車急切切地出門。

    在小南門派出所內,餘所和兩名警員對畢飛宇的一番話,聽得將信將疑。餘所拿起桌子上的詢問筆錄,掃視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吊銬在鐵柵欄上的何鴻遠三人,笑道:“一名鄉鎮小幹部,和省軍區領導家的公子混在一起,這牛皮可是吹大嘍。你們怎麼不說自己是省委書記家的公子呢”

    莊明明嘴裏噴出一句國罵,道:“原來在你眼裏,哥還真成了笑話。”

    畢飛宇道:“小莊,現在讓他看笑話,待會兒有他哭的時候。”

    這時,何鴻遠口袋裏的手機嘶叫起來。他雙手被高高地吊銬在鐵柵欄上,只能拿眼瞄着嚴若穎。

    嚴若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卻仍然走到他身旁,從他上衣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按下接聽鍵,踮着腳把手機放在他耳邊。

    “小官僚,丁克說你們仨被警察帶走了,到底怎麼回事”手機裏傳來溫馨嬌脆的聲音。

    “說來話長。”何鴻遠低着頭道,“總之我們現在在小南門派出所,在品嚐喫掛麪的滋味。”

    “喫掛麪有好喫的霄夜,也不告我一聲。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溫馨笑罵道,“在派出所裏喫霄夜,別有滋味吧我猜你們扮豬喫老虎,肯定把派出所裏的那羣小警察給嚇着了,否則他們怎麼會那麼客氣,請你們仨喫霄夜。”

    這妞文采飛揚,想象力果然豐富。

    何鴻遠翻翻白眼,道:“小南門派出所裏的掛麪,非常有特色。我們兩隻手被手銬吊銬在審訊室的鐵柵欄上,腳尖僅能點地,身子像掛麪一般。要不,你也來嚐嚐。”

    “說了半天,原來你們在受刑啊。”溫馨總算醒悟過來,“你跟着小畢子他們學壞了,說話沒個正型,活該喫掛麪。”

    說完她直接按掉手機,作風一如既往的粗暴。

    何鴻遠苦笑着搖搖頭,擡頭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嚴若穎,只覺得那熟悉的芳香依舊,黛眉杏眼依舊,只是她冷若冰霜的神情,隔阻開他和她的距離。

    嚴若穎拿着他的手機,退到了一旁。

    他正要對她說幾句話煽煽情,卻聽莊明明怪笑道:“馨姐聽說我們喫掛麪,一定會趕過來。這下子可熱鬧嘍。”

    接着,那位餘所的手機如秋蟬般嘶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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