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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大難不死2

    淡淡一笑,卻是神情疏離,袁修月與虞秀致一起擡步向外

    深宮後院的御花園,並未因秋末之季而蕭索頹敗。

    夏天的花謝了,很快這裏便又載上秋冬纔會開花的奇花異草,總是美景如常。

    與虞秀致對坐鳳鸞宮外的八角涼亭裏,袁修月神情微淡的喫着御廚精製的點心,放眼在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園中湖,語帶感慨道:“記得上次與妹妹說話,還是本宮動身前往南陵之前,如今一晃好幾個月過去了,再與妹妹靜坐,本宮卻覺恍若隔世一般”

    “皇后娘娘覺得像是恍若隔世麼”手中端着茶盞,虞秀致的聲音聽起來清清冷冷,話語雖是詢問之意,強調卻透出許多別樣滋味:“妾身卻覺得,娘娘又這種感覺是必然的。”

    “妹妹”

    袁修月眉心輕蹙着側身回眸,凝神迎望着眼前原本該是清澈如水的嫵媚眸華,她輕勾了勾脣瓣,雙眸一眨不眨的注視着眼前的絕色佳人

    記得第一次,她與顏妃和劉美人一起來行禮。

    那個時候的她,口無遮攔是在演戲,但今日的她,如此犀利冷清,卻是真的。

    “皇后娘娘”

    與袁修月的眸光相接,虞秀致凝視她許久,終是自脣角展開一抹絢爛的燦笑:“可惜了,蕭然哥哥沒能活到現在,亦不會知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聞言,袁修月眉頭不禁倏地一皺

    “虞美人,你大膽”

    聽不慣虞秀致對袁修月的不敬言辭,汀蘭上前一步,沉聲喝道:“在皇后娘娘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

    “汀蘭”

    擡手示意汀蘭噤聲,將手中吃了一般的點心輕輕放下,袁修月輕輕擡眸,對虞秀致輕笑:“妹妹變成今日這般,可是在心中對本宮有恨”

    “恨”

    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虞秀致輕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恨皇后娘娘,我只恨我自己”

    聞言,袁修月眉頭微蹙:“恨你自己”

    “是啊恨我自己”

    苦澀一笑,笑的頗爲無奈,卻更富風情,虞秀致輕聲喃道:“其實那夜,我本就不該去求你,現在想想若我早些時候得到皇上的心,他便一定會聽我的,放過蕭然哥哥”

    聽了虞秀致的話,袁修月的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

    “皇后娘娘”

    只忽然之間,擡眸看了袁修月一眼,虞秀致彷彿又回到了過去,眉目之中天真爛漫,說話的聲音輕輕緩緩道:“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什麼時候”

    知她口中所說的他,是南宮蕭然。

    袁修月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看着虞秀致的眼神,卻漸漸深沉。

    “七歲,我七歲便遇到他,從十一歲開始,便心心念念要嫁給他,可是他卻一次次的拒絕我,只說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這才使得我不得已聽從父親的安排進了皇宮”擡眸望進袁修月平靜無波的雙眸之中,虞秀致臉色忽而一變,眸色狠戾的對袁修月冷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如若不是你,他現在還在宮中,我也可以日日見到他”

    見她如此,袁修月的心,不禁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從來不知,虞秀致愛南宮蕭然,竟已然到了發狂的地步。

    而她現在這個樣子,並不正常

    南宮蕭然

    想到那個讓自己又心疼,又無奈的名字,她長長的,喟嘆一聲,對汀蘭伸出手來:“汀蘭,本宮有些累了”

    “奴婢扶您回去歇着”汀蘭連忙伸手,攙着她起身。

    低眉斂目,視線自虞秀致身上掃過,袁修月一語不發,轉身便要離去。

    “皇后娘娘不想聽妾身廢話了什麼”轉頭看向袁修月,虞秀致語音沙啞,嘴角翻飛起一抹怪異的弧度:“記得那日,我自相府歸來,便一直央求你救他,可是你呢你沒有,自那日之後,你每日都與皇上膩在一起,卻一直不曾想過,蕭然哥哥此刻正身在北域,正處於危險之中,其實現在想想,我也可以理解你當時的做法,畢竟你想要的,是皇上,而他對你,卻是一廂情願,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

    “虞秀致”

    心下驀地一疼,終是忍無可忍,袁修月冷眼睇着眼前一臉恨意的虞秀致

    ,眉頭緊皺着:“南宮蕭然於本宮,並非可有可無之人,而他的死,也跟皇上無關”

    “到了現在,你還護着皇上,看來你對皇上,還真是一往情深啊你一定想跟我說,他之所以會死,根本是因爲我的父親和安氏一族的逼迫是麼”黛眉高高挑起,迎着袁修月的微怒的雙眸,虞秀致上前一步,與她相對而立:“若不是因爲你,他會隻身前往北域麼若非爲了保全皇上手中的皇權,我父親又爲何會逼迫於他,他又豈會死不瞑目你和皇上,你們兩個纔是殺死他的罪魁禍首,可你們如今,卻過的甜甜蜜蜜,而他呢”

    聞言,袁修月心下微涼,暗暗啞然

    是啊

    虞秀致說的都對,南宮蕭然的死,與她和皇上脫不了干係。

    見袁修月緘默不語,虞秀致脣角勾起,冷冷的笑着,精緻的面龐再不復以往純粹,反倒讓人看着陰森森的:“其實,殺了他的,本就是你和皇上”

    “閉嘴”

    袁修月眸色微深,低聲輕斥虞秀致:“這等話你若再敢亂講,本宮定不饒你”

    “怎麼心虛了”

    哂然一笑間,虞秀致輕嘆着自廣袖之中取出一支碧玉簫。

    瞥見虞秀致手上的那抹翠色,袁修月不禁瞳眸劇烈收縮起來。

    那支碧玉簫,曾是南宮蕭然的最愛。

    自她與他相識,他便一直帶在身上,從來都不曾離身。

    可是此刻,何以又會出現在虞秀致手中

    “很驚訝是麼”

    迎着袁修月震驚的雙眸,虞秀致冷笑了笑:“這支玉簫,是他死後不久,我父親從宮外與我帶來的,他來時告訴我,蕭然哥哥死的很痛苦,他臨死時緊握玉簫,不停的在喊着,袁修月你爲何要在皇上和我之前,一直都搖擺不定”

    怔怔的,凝視着虞秀致手中的玉簫,袁修月終是明白,虞秀致何以會性情大變至此了

    這一切,該是她的父親,左相虞申一手促成的

    身爲父親,他深知自己女兒的心不在皇上身上。也深知,她心中所想的,所最在乎的是南宮蕭然

    便利用她那對南宮蕭然的那份感情,挑撥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讓她仇視她,籍此逼她爲己所用,在宮中步步爲贏。

    如此,雖是確保了他們虞家在後宮的地位。

    但他難道不覺,這對他單純的女兒,到底有多殘忍麼

    曾幾何時,她的父親,爲了權勢,無數次的想要藉着自己的女兒上位,如今左相虞申亦是如此

    看來,權勢的力量,果真無窮大

    半晌兒,見袁修月不言不語,虞秀致嘴角的冷笑,漸漸淡去,傾身靠近袁修月的,她在袁修月耳邊幽幽聲道:“我一直都在心中疑惑,爲何你明明選擇了皇上,他卻仍舊願意爲你肝腦塗地,直到父親將這一切都告知於我,我才真正明白,原來你是一個腳踏兩隻船的女人”

    聞言,袁修月頓覺荒謬,脣角輕扯着,她冷哂出聲:“你父親在撒謊”

    “我父親從小大最疼的就是我,即便他一心爲保皇上,一直與皇上進言殺了蕭然哥哥,但他絕對不會騙我”

    斬釘截鐵否定了袁修月的話,虞秀致眼中有一抹狠戾之色一閃而過,輕咬了咬脣瓣,她握緊手中的碧玉簫,彎脣冷笑:“以前,安國侯府重兵再握,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但如今謀亂反叛的,是你袁家,真正權傾朝野的,卻是我虞家,若我以前不知你玩弄蕭然哥哥的感情也就罷了,如今我知了,那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既是讓他死不瞑目,我便也讓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隨便你吧”

    到底該有多愛,才能做到可以如此的恨

    不是不明白虞秀致話中的宣戰意味,卻只覺得她可憐,知無論自己再如何解釋,她都不會相信,袁修月不想再與她多費脣舌,只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欲離去。

    “你別走我的話還沒說完”

    伸手扯住袁修月的手臂,虞秀致不讓她離去。

    “虞美人,還請你自重”

    一手扶住袁修月的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她會被虞秀致推搡的摔倒,汀蘭終是忍無可忍的輕斥一聲,伸手便要拂落虞秀致扯着袁修月手臂的白皙纖手。

    “本宮再與皇后娘娘說話,哪裏容得你這個賤婢插嘴”眸色一冷,冷喝一聲,虞秀致纖手揚起,惱羞成怒的作勢便要朝着汀蘭的臉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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