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夏用餘光觀察了秦小淮的父母。兩個人的打扮十分質樸,對自己女兒的失望全部表露在臉上。完全是兩個老實人。
“請問你們是否知道,秦小淮在高中的事情呢”月夏總覺得聊這些像是在打小報告,因此語氣有些不自信。她的臉上擠出變扭的笑容,夾雜着幾分尷尬。
“當然知道,她有很多男朋友,做情婦,還打架。被開除後,竟然還不知悔改,明目張膽做起了情婦。我們生了這麼個女兒,真是前世的罪孽。她死了也好,省得給我們家再丟人。”秦母說到此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聽到這裏,月夏內心有些憤怒。秦小淮的父母是愛着秦小淮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搞明白一些事情的真相,實在是對秦小淮太不公平。難道他們從來不瞭解人心的陰暗面麼就這麼相信向女兒潑髒水的人
這種氣憤倒是讓月夏有了些底氣:“說得對,她在被開除後,的確是做了情婦,這點警方已經查明瞭。但是,你們真的確定,她在高中時候也做過情婦或是交過男朋友麼”
“你什麼意思如果她沒有做過那些事情,爲什麼會被開除”
“是誰告訴你們她是因爲做了那些事而被開除的當時,她的高中,根本沒有證據。”
“可是,她的老師同學,都這麼說。”
“你確定他們的語言表達是規範的麼如果不按照邏輯表達,的確是會讓你們誤會。其實,秦小淮是因爲惡劣的聚衆打架才被開除。她之所以會打架,是因爲別人欺負她。
當你們去學校詢問情況時,個別討厭她的老師同學,可能會告訴你們,她亂交男朋友,做情婦,打架,被開除。他們將這些虛虛實實的事情混在一起說了出來。所以你們便自然地相信了她的污名。”
“什麼難道,她在高中時,不是這個情況”
“警方調查過了,她高中受到了嚴重的冷暴力。而且,她的行爲應該很規矩,並沒有證據指明她高中時交過男朋友,就連男性朋友都沒有。你們卻一直指責她,甚至和她斷絕親子關係。仗着是她最親近的人,就不顧一切地把她推向罪惡之地”
秦小淮的父母開始全身顫抖:“既然如此,爲何小淮從來不告訴我們這些“
“也許她告訴你們了,而你們根本沒有聽進去。也許,作爲一個女高中生,她最期盼的是你們的理解和無限寬容,而你們都做不到。當你們執意和她斷絕關係的那一瞬間,她便再也不願和你們解釋了。”
月夏說着,突然又想到昭昭的慘死。當時,那些平日裏口口聲聲說關心昭昭的人,包括自己,不是也一起聯手把她推向了深淵麼。
或許是對這種現象的不滿,更多的是自責,一向平和的月夏,情緒突然爆發:“是那些欺凌者,和你們,一起把她逼到地獄的。人性的陰暗面,嫉妒和懷疑,把那些真正純潔的人,一個一個的殺死,一個一個地同化。最後剩下的會是什麼只有毀滅”
剛說完這話,她就感到後悔。自己只是一時憤慨,並沒有想要傷害秦小淮父母。
可是,有時候,話一旦說出口,便再也收不回。
看着這對滿臉皺紋的才四十幾歲的“老人”,那傷心欲絕的模樣,月夏感到更加心酸。
月夏還是走過去,拍拍他們的肩膀:“對不起,我的語氣太重,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醒悟過來。而且,能夠和警方配合,找到秦小淮死亡的真正原因。”
他們仍舊呆呆地坐着,不說一句話。
月夏嘆了口氣:“關於你們女兒的死,有蹊蹺。殺死她的,不可能只有一件事。請你們配合警方,找到真正害死她的人。”
聽了這話,秦小淮的父母才逐漸有了點生氣。
此時,黑警官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張,你看,她的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她的左手是攥緊着的,而右手卻是自然蜷縮的狀態。”
“難道里面握着什麼東西”
“叫來法醫,打開秦小淮的左手。”
不一會兒,法醫就趕到了。
他們在秦小淮的左手裏面,發現了幾根直短髮。而秦小淮是長卷發,顯然她左手裏的頭髮是別人的。
黑警官眼前一亮。
“難道,是謀殺”
“很有可能,秦小淮是被人推下去的,在最好關頭,她從犯人的頭上抓下了幾根頭髮。趕緊去查頭髮主人的身份查清,有誰去過圖書館頂層。”
“是。”
他們和月夏一同回到天海一中取證。
剛出門,那隻大白狗便朝着月夏撲了過來,用舌頭在月夏的臉上舔了又舔。
然後,它吐着舌頭,雙眼無辜,彷彿是對月夏的突然出現感到高興。
“哈哈,你跟我走吧。”月夏摸摸它的頭,“不過,到了學校後,你只能躲在外面哦。“
“汪汪汪”大白狗很是高興,在地上叫着,轉了兩圈。
他們來到了天海一中圖書館門口,要求保安拿出監視器的錄像帶。
“可是,監視器早就不能用了啊。”
“那學校裏有這麼短頭髮的男老師,有幾個”黑警官突然靈機一動。
“大概知道幾個。”
很快查到了頭髮的主人,是高一的老師,名叫池百帆,性別男,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幾個人來到高一部辦公室。裏面的老師正在忙碌着,根本沒有注意到有警察到來。
黑警官輕輕敲了敲門。仍然沒有人理會他們。
“我是天海市警局的黑警官,想來調查點事情。”
這麼一說,那些奮筆疾書的老師們纔將注意力集中過來。
“原來是黑警官啊,這段時間,你們常來呀”一個老師感概到,“最近學校裏也不太平了。”
“我們是來找池百帆老師的。”
“我就是,警官。”一個看起來很平常的男老師招着手,走了過來,“您的來訪真是把我給嚇着了,我平時老老實實的,除了老師同學,都沒接觸過什麼人。剛纔你們又要我的頭髮,先在又來找我,這不會要把我抓起來吧”
“先坐吧,我們慢慢聊。”
“行。”
幾個人坐下,池百帆的手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