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峯經過查驗,認爲看似像自殺現場的房間裏,但劉思佳卻不是自殺。
“什麼”鄧武之聽清了,但是不敢相信,從現場的表現來看,完全就是自殺現場。
“屍體倒地的方向是東西方向,從東向西倒地,手裏的水瓶應該也是從東向西,但這瓶水的濺射方向卻是從西向東,如果這瓶水在死者手中,那也應該是從東向西濺射,因爲她不可能把水瓶倒着拿在手裏,所以,從這個方位看,這瓶水是是從門口的方向扔到了現在的位置,所以水瓶裏的液體會灑向東向位置。”上官峯仔細觀察了半天后慢慢地說道。
鄧武之聽完覺得有一定道理。
上官峯接着說道:
“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線索,死人是不能擦掉地上的痕跡的,從門口進門處到屍體旁邊,都沒有腳印,屋內卻都是劉思佳的腳印,這是典型的作案後處理作案痕跡的手法。”上官峯對線索的敏感程度是其他人不及的。
“你覺得會是誰”鄧武之皺着眉頭問道。
“給她那30萬的人,嫌疑最大。”
“殺人滅口製造自殺假象企圖誤導我們劉思佳投毒殺人後的自我贖罪”
上官峯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個小區雖然很老舊,好在物業是負責的,小區裏進來的陌生人,他們通常會多留意一下,上官峯從物業經理那得到了一個讓他進一步證實了自己推斷的信息。
“交警是那個給郭奉武車貼單子的”李大軍聽後有些驚訝。
“貌似”上官峯只說了兩個字。
此時,上官峯努力在思索着,他是想通過一個迂迴或者換個思路去解決問題,他覺得這個案子疑雲密佈,但是關鍵的東西他似乎沒有把握住,像一根繩索把他的大腦牢牢的束縛,讓他困惑不已,那就是二甲基和離子鹽,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劉思佳死亡現場的塑料瓶裏,剩餘的液體,聞起來只有一種淡淡的味道,但是這幾滴液體,無疑將是接下來重要的偵破方向。
同時,上官峯也納悶,同樣一種毒藥,爲什麼冷秋服用後第二天才毒發身亡,而喬文俊是過了兩天一夜才毒發,郭奉武是過了整整三天才毒發,而劉思佳,似乎是當場毒發身亡。這種毒藥,能如此精準的殺人,與他過去所知的都不一樣,他聞所未聞。
不妨從這入手試試,他內心裏暗暗地告訴自己。
上官峯和鄧武之也沒有回刑偵支隊,他們一起來到了江城工業大學,當時楊永豐教授被殺的時候,他們在化學院作調查時認識另一位資深的化學教授,他們需要專家的指點。
老教授叫姜仁,是江城工業大學國寶級專家,學術成就甚至比楊永豐有過之無不及。
上官峯見到姜仁,姜仁正在午休,他倚靠在寬大的椅子上,由於身材瘦小,整個人似乎都陷了進去。但是見上官峯和鄧武之一臉的焦急,便把他們請進了辦公室。
上官峯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二甲基和離子鹽混合後的毒性反應,姜仁閉上眼睛想了半天,還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兩種東西雖然是屬於化學範疇,但是我從業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做過二者混合的試驗,所以,很慚愧,我無法解答,幫不了你們。”姜仁作爲學術泰斗級的人物,並沒有任何故弄懸虛,而是很坦誠的告訴了他們,這讓上官峯對姜仁很是敬佩。
“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思路,這兩種物質既然能合成毒藥,不是動物類藥物,便是植物類藥物,你們可以從這兩個方面嘗試入手,或許能少走些彎路。”
上官峯再次道謝。鄧武之利用自己的私人關係,聯繫到了江城市農科院,在那裏,他們解開了這一謎底。據一位叫凌震雲的農學專家介紹,這兩種物質能合成一種農藥,叫作“百草殺”,是國外的農學專家研製的,藥如其名,威力驚人,只要攝入01毫克便可以讓人死亡,但其最大的特點是根據個人體質死亡時間還不確定,或是一天,或是十天半月,攝入超過05毫克,基本上活不過24小時,攝入超過1毫克,便可當場斃命,所以現在已經禁止使用了,哪裏也買不到。
上官峯瞬間明白了他之前的疑惑,有了這一結論的支撐,喬文俊、郭奉武、冷秋、劉思佳的死亡時間不同便可以完全解釋得通。
“怎麼看你還是悶悶不樂的”鄧武之發現了上官峯的異常。
“這種百草殺早就禁用了,可是犯罪嫌疑人是從哪弄到的”
“這個不好說,網上國外或是其他什麼渠道”鄧武之也想不通,但還是給上官峯提供了幾個備選。
“政委,這種農藥被禁用了,但是禁用前江城是一定有過銷售的,會不會”
“存貨天哪,能預謀這麼多年去殺人,這太可怕了吧。”
鄧武之又打了幾個電話,得知“百草殺”作爲一種劇毒農藥在五年前被全國禁用,當年整個江城只也只有市農資公司特許經營,並且必須實名登記購買。
上官峯彷彿看到了希望,他有些迫不及待。
夜幕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出現在了農資公司的門口,他們的腳步很急
農資公司的大門已經上了鎖,只有左側的角門還開着,鄧武之打了一個電話後,帶着上官峯進了農資公司的三層小樓。
“老鄧,你們來了”農資公司經理與鄧武之是舊相識,兩個人見面緊緊地握了握手,顯得很親近。
“我們上官隊長,這是農資公司沈經理。”鄧武之簡單的作了介紹。
上官峯和沈經理也友好的示意了一下。
“老鄧,我電話裏都跟你說了,這批貨當年只賣出兩份,後來禁售令一出,我們及時收回來了,所以你說什麼外面的存貨,這根本不可能,如果有,也絕對不是江城的,這點我保證。”沈經理給他們兩位用紙杯倒個杯熱茶,又很細心的多加了一層紙杯,以免燙手。但是話裏話外卻把自己的責任推了個一乾二淨。
“謝謝。”上官峯依然是很客氣。
“老沈,你先別說什麼收不收回的事,我就問你,現在江城出現了百草殺,那我們警察是不是應該先懷疑咱們自己地面上出了問題,因爲天時地利啊,條件最便捷,這是正常的思維,我發現你小子怎麼總想着逃避責任呢怎麼地這事你乾的”鄧武之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但卻是故意爲之,他跟沈經理認識多年,也瞭解他的爲人,天上掉個雨點都怕砸腦袋上,膽小怕事的很,如果不激激他,知道什麼也不會說的。
“我說鄧武之,你這太過份了,我好心好意幫你們,正常這都應該下班了,我還留下配合,還給你們燒水沏茶,你這”
上官峯見此情景,明白了鄧武之的用意,心想,這位老搭檔果然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