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支隊正在準備着對郎軍進行突審,這是一條大魚,而且是關乎王燦一家縱火案的重大線索。
黑森經過在醫院的包紮,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用輪椅推回了刑偵支隊。
王一偉帶着丁超和趙世軒也趕回了支隊,現在線索已經明確,只要郎軍和黑森開口,只要他真的是縱火案的主謀,那王小萌就不難找到。
上官峯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欒玉祖和鄧武之在辦公室裏聊着案情。
“隊長,可以開始了。”李大軍跟在上官峯的後面彙報了準備情況。
上官峯邊用毛巾擦拭着額頭流海上的水珠,邊點了點頭。
“去請欒局和政委。”
這時,走廊裏聽到王一偉說話的聲音。
“張隊,您來了”
“嗯,上官隊長呢”
“在辦公室。”
上官峯聽聲音知道來的人是張安平。
他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剛好看到張安平那瘦小枯乾的身影,兩個人很熱情地打了招呼。
欒玉祖和鄧武之也從鄧武之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李大軍跟在後面。
“張安平,你來幹什麼”鄧武之一直就看不上張安平,見面從來沒給過好臉色。
“鄧政委,這話問得,還我來幹什麼,郎軍是毒販,我作爲緝毒支隊長不能來嗎”張安平也並不示弱。
“程局說得一點沒錯,你就是想撿現成的,討便宜討到刑偵支隊了,我告訴你,你休想人是我們抓的,案子是我們破的,現在與你沒關係”鄧武之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上官峯和欒玉祖趕忙打了圓場,鄧武之蔑視的一笑。
“上官隊長,我得參加審訊,程局都發火了,嫌我工作不力,現在我要是不主動點,不真成了廢物了但你放心,我絕不搶功,我只是想得到第一手的販毒的消息。”張安平語氣懇切,態度極好。
上官峯對張安平並不反感,也沒有推脫,便應承了下來。
張安平連聲道謝,加上欒玉祖,三個人也進了審訊室。
“三堂會審啊”王一偉在走廊裏跟李大軍開玩笑似的說道。
“什麼玩意”李大軍顯然沒聽懂。
“刑偵、緝毒、南嶺分局,三個單位的一把手全在這,這不三堂會審嗎”王一偉竟然很有耐心的跟李大軍解釋了一番他調侃的內容。
“你真有學問”李大軍淡淡地說了一句。
審訊室裏,郎軍低着頭,穿着便裝,身上沒了警服,臉上的落寞仍在,但是平靜了很多。
張焱把所有設備調試完畢,作出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上官峯可以開始。
另一個審訊室裏,鄧武之、王一偉和李大軍對黑森也展開了審訊。
郎軍深知自己必死無疑,索性閉上眼睛,隻字不說。
大家期待滿滿,但此時都是失望透頂。
郎軍所在的第一審訊室裏,極其的安靜,上官峯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郎軍,欒玉祖盯着自己的筆記本,而張安平則是用手擺弄着煙盒。
“現場逃跑的那個人,是誰”上官峯的一句問詢打破了無盡的沉默。
郎軍睜開了眼睛,他顯然對這個話題有興趣,或者他對上官峯能發現這一祕密感覺到一絲驚訝。
“我說了,你們也抓不到,而且你們也不會相信”
郎軍開口了,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相信只要你開口,說的一定是真話,曾經叱吒江城的三狼,總不屑於在這種時候還說假話騙我們的。”上官峯從郎軍的行爲包括此前見面時的觀察,確定郎軍是極其自信甚至有些自負的一個人。
上官峯還是在打心理戰,他不急於求成,只要說到了郎軍感興趣的點上,再用他過去的輝煌爲當下的囧境找一個完美的臺階,郎軍這種標榜自己是大人物的惡人,顯然是能受用的。
其實上官峯並不知道,郎軍一直以來對自己在江城的地位都感到無尚榮光,但此時上官峯猜到了他的心理,而且猜對了。
“呵呵呵上官峯,你真的是一個聰明人。”郎軍冷冷地一笑說道。
“聰明不敢當,只不過我願意站在你的立場上替你着想罷了。”上官峯也微笑着說道。
“如果我不說點什麼,似乎在我生命最後的這點時間裏,我可能要毀了一輩子的聲望。”郎軍依然很平靜。
“如果你想說,我們洗耳恭聽,如果你不想說,我絕不勉強。”上官峯用理解的目光看了一眼郎軍。
“年輕人,有胸懷我告訴你們那個人,現場放了兩套備用服裝,這個你們肯定猜到了,如果是警察先進來,可能現在在外面的人,應該是我。他叫什麼,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外號叫小白,他是冰夫人的特使,本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但還沒等談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你們來了,所以他什麼也沒說。”郎軍語氣很真誠。
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但這裏面透出的信息量是很大的,特別是他提到的“冰夫人”,在座的幾個人都聽過這個名字,這個人是全省最大的毒梟,而且極其神祕,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誰
當然,郎軍也不知道,郎軍只是冰夫人在江城販毒集團的分銷商。
“謝謝你的坦誠,我還有一個問題,我還是那個態度,想說就說,不想說,我依然不勉強。”上官峯接着問道。
“是不是想問王燦的事”郎軍竟然主動提及了王燦。
上官峯點了點頭。
欒玉祖也迅速從剛剛的信息分析中擺脫出來,聽到王燦的名字,他格外緊張,這個案子纔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最爲重要的使命。
張安平則似乎對冰夫人很感興趣,在紙上端端正正的寫了三個字:冰夫人,又在上面劃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