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眼發呆且無神的齊帆,上官峯是動了惻隱之心的。一個花一樣的女孩,在花一樣的年紀,卻誤入歧途,走了不歸路,這種劇情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齊帆見到上官峯,面無表情,沒有感激是正常的,但似乎也沒有了過去那麼多的怨恨,或許是前兩次的接觸,上官峯的思想影響了她,也或許是在監獄裏改造的不錯,自己產生了悔意。
“你還好嗎”上官峯拿起鋼化玻璃前面的電話機後輕聲問道。
“好得了嗎”齊帆也同樣拋出了一個問句。
“你臉上的傷怎麼弄得”上官峯沒有直接提問他想知道的真相。
“呵被那個婊子打的。”齊帆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她似乎對這一切都早已適應。
“好好改造,爭取減刑的機會,不要再生事端。”上官峯其實是在告訴齊帆要學會隱忍,否則一旦事情鬧大,恐怕還要罪上加罪。
“你這算是關心我”齊帆挑了挑眉毛,斜眼看着上官峯問道,但依然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跟監獄方打個招呼,關照一下你。”上官峯沒直接回答齊帆。
“怎麼心疼我啊還是可憐我”齊帆語氣裏雖然顯得並不買賬,但是眼神中卻突然多了一份真誠。
在這裏的日子,她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人對她有過善意和關心。上官峯這突如其來的關心,竟然讓她感受到一絲溫暖。
上官峯並不是在打感情牌來意圖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從內心也希望每一個正在爲自己犯錯贖罪的人都能得到寬恕和恩惠。
“不存在心疼或可憐,記住,如果你是真心悔改,我相信社會和人民是能夠重新接納你的。”上官峯坐直了身子,說道。
“謝謝。你來找我,不會是單純爲了看我吧”齊帆是個聰明人,雖然現在成了階下囚,但是他的頭腦沒有被禁錮。
“你認識柳長明嗎”上官峯說話很直接。
“幹嘛問這個他怎麼了”齊帆沒回答,又是反問道。
“看來你認識他,你們什麼關係”上官峯從齊帆的言語和表情中已經確定齊帆和柳長明一定認識,而且似乎關係不同尋常。
“沒什麼關係,我不想說了,回去了。”齊帆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她對上官峯的牴觸態度其實已經再次說出了答案。
“dna比對很容易就會有答案,我來這,其實是想再給你一次立功的機會。”上官峯堅定的聲音在齊帆剛要掛上電話的前一秒鐘完整的傳遞到了她的耳朵裏,她停住了。
齊帆再次把電話放在了嘴邊。
“他出事了,對嗎”齊帆擔憂的神情溢於言表。
“你說出來,我會和監獄建議算作你的立功表現。”上官峯還是沒有回答她。
齊帆低頭呆呆地盯着黑色理石的窗臺,突然,一滴眼淚砸在了檯面上,接二連三一連串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他是我爸”齊帆聲音顫抖着,吐出四個字。
“他和你販毒有關係嗎”上官峯真正的問題其實就是這句,以他對柳長明事件的推斷和對案子的敏銳,他早已經斷定柳長明一定是齊帆的父親,但是,他更想知道的不是這個真相,而是另一個真相。
齊帆是因爲販毒被抓,但是她自始至終沒有吐露任何關於她上線的信息,但證據確鑿,她依然被判了刑。所以,上官峯在顧慮,齊帆寧可被執行上限處罰都不願意交待自己的上線,那麼這個人必然與她關係非比尋常。
“沒有”齊帆篤定地說道,眼睛裏竟然是真誠的。
“那我再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你現在願意說出你的上線是誰嗎你知道冰夫人嗎”上官峯眼神變得銳利。
“冰夫人當然知道,但我不認識,我只是個小角色”齊帆這次果斷地掛斷了電話,轉身離開會見室,留給上官峯一個瘦弱的背影。
齊帆一定有個上線,但她始終沒有給出答案,上官峯對此並不意外,因爲一直以來她都很抗拒此類問題。他在椅子上又坐了一會兒。上官峯意識到,這個上線,一定和齊帆有着利益或者某種情感上的關係,除了這兩種關係,她已經沒有必要再爲誰去保留心中的祕密。
雖然承認了和柳長明的父女關係,但這是在齊帆已經猜出上官峯基本掌握了證據的前提下。加上冰夫人販毒集團已經在江城鬧得昏天暗地,所以,那個上線,纔是上官峯真正感興趣的人,也必然是冰夫人集團重要成員之一。
上官峯走出監獄的同時,他拿起電話打給了程岫巖。
程岫巖還是迴應了他四個字,等待命令。
電話剛剛放下,他又給王一偉打了過去。
“怎麼樣”
“還在市府,二號車沒出來過。”
“現在都已經下班了,千萬盯緊了。”
“放心吧隊長。”
上官峯掛斷電話,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他發動了汽車,前往了另外一個目的地省城孤兒院,這個他從小生活過的地方。
他之所以去那裏,是要驗證他的另一個猜測,自從他看過到小白的畫像,總覺得這張臉似乎在心裏有些熟悉,但無論如何他也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在哪見過,或許也只是因爲小白長了一種路人臉,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直到祖娜獲救後,他得到了一個信息,小白很早以前就認識上官峯,至少比祖娜認識他要早得多。
加上在青雲觀裏,小白的房間乾淨而整潔,根本不像是一個在逃犯人的房間,乾淨地一塵不染,這種現象,絕對是有潔癖或者強迫症的人所爲。
通過以上三點,上官峯心裏隱隱地想到了一個人,就是他兒時在孤兒院的一個小夥伴,那個比他們年紀都大幾歲,經常會欺負李圖強和其他小朋友,十分愛乾淨的男孩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