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腦在飛速的旋轉着，他在回想王德與當年楚江的種種關聯，但是意外的是，他的記憶中王德似乎與楚江顯得很疏遠，而且還會時常打罵他。
他繼續翻看着那幾張紙，基本信息裏沒有任何疑點，出生地一欄裏寫着江城市順寧縣前進鄉長嶺湖村
他再一次被震驚到了，楚江的出生地竟然就是上官峯他們發現販毒集團採購麻黃草的那個小村子，也是他前不久走錯了路，誤打誤撞到過的地方。
這其中太多的巧合已經足夠讓上官峯產生了聯想，此時，他拿着當年入院登記表裏的黑白二寸照片進行着比對，他越發覺得楚江和小白有相似之處。
“院長，這個檔案我先調用一下，過幾天案子結束我會原樣歸還。”上官峯內心翻涌着驚濤駭浪，但是表面上依然雲淡風輕。
“沒問題，您看還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
“謝謝，您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他抱着王小萌上了車，把安全帶扣好，又讓吳院長給孩子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然後，上官峯禮貌的辭行。
此時，已是晚上，但上官峯必須連夜趕回江城，他的這些發現還需一個人的確認，就是祖娜，只有祖娜親眼見過小白，用這張發黃的舊照片或許就能打開這道疑雲重重的門。
晚上八點半，上官峯接到了他等了許久的電話。
程岫巖在電話裏只說了兩個字。
“抓吧。”
上官峯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他放下電話，立刻撥通了王一偉的手機。
“隊長，柳長明應該還在市府，他的車始終沒出來，辦公室裏還亮着燈。”王一偉說道。
“抓人”
“明白”
“等等請他回隊裏協助調查”上官峯突然之間還是冷靜了下來，他從程岫巖艱難的語氣裏聽得出來，程岫巖揹負着巨大的壓力，儘管上官峯內心裏對程岫巖產生了疑慮，但是他依然不希望自己的主見給其他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改變了說辭。
“是”
上官峯邊開着車，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熟睡的王小萌，他有意控制着車速，晚上的高速公路，安全隱患極大，他要對這個孩子負責。
同時，上官峯也在擔心着，柳長明到底在不在市府裏面，這件事持續了數個小時，他會不會聽到什麼風聲，加之此前青雲觀裏成陽和小白詭異的逃跑，使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們內部。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柳長明真的已經不在市府，辦公室裏雖然開着燈，但卻空無一人。
王一偉和李大軍找到了市府小車班司機，證實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柳長明從小車班調了一臺車，自己開車離開了市府，距離抓捕時間已經過了近五個小時。
上官峯聽到這個消息，他有些懊惱。接下來，王一偉和李大軍去了柳長明的家中，空無一人，又去了市府招待賓館，仍然沒有找到，最後上官峯決定，讓祖娜聯繫技術部門通過手機定位找到了柳長明。
凌晨一點鐘，上官峯、鄧武之、王一偉、李大軍和刑偵支隊的其他幾名骨幹，在長興江邊上發現了市府的黑色凱美瑞。
通過現場勘察，找到了他們非常熟悉的一枚物證大衛杜夫的菸頭。
“小白乾的他還在江城他爲什麼要殺柳長明”鄧武之深感不可思議，一連串問了三個問題。
上官峯對屍體進行了初步的檢查，推算死亡時間大約是晚上六點左右，那個時間長興江江邊這片區域幾乎沒有人，加上一切行兇行爲都是在車內完成，殺完人後，兇手將車內所有與他有關的痕跡全部進行了清理，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只有在距離車子十米左右的地方的那個菸頭，這個可以將嫌疑指向小白。
程岫巖趕到的時候，已經取證完畢，大家正準備收工。
“唉”他沒說一句話，看了看已經被法醫擡到了地面上的柳長明的屍體，長嘆了一聲。
這個案子的出現，就註定了江城市公安局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功勞和努力全部化爲了泡影，而且如果不能按期破案，程岫巖這個局長的位置，一定會受到波及。
“上官，你馬上回去寫一個情況報告，把你所有的分析和證據指向，包括齊帆的指證，全部寫進去算了，讓一偉來寫。”程岫巖跟上官峯說了一半，又轉頭看向了王一偉。
王一偉聽到程岫巖開頭說的內容，內心已經明白了大半，程岫巖是想讓他們寫一個情況報告，把柳長明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證據儘量寫的充分。也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減少因爲柳長明的死亡對公安局全局產生的影響。
在回支隊的路上，上官峯一言未發，他心裏最大的擔憂還是變成了現實，這次，很明顯還是有人泄漏了他們的行動計劃。
同時，另一個推測也幾近成型，那就是柳長明一定與販毒集團有關聯，否則小白，不會冒着風險來殺他。
僅僅是當年的冰冷屍體導致他人驚嚇死亡，甚至可能都不至於將柳長明定罪，因爲案件已過追溯期，柳長明如果咬死不認，或許真的沒有更加直接的證據能證實上官峯的推斷。
現在，柳長明死了，原因只有一個，販毒集團擔心他被帶到公安局後，說出對販毒集團不利的東西，典型的殺人滅口。
他們回到刑偵支隊，祖娜正在看着熟睡的王小萌，那張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委屈，或許她夢到了自己的父母。
“峯隊，查到了，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柳長明的手機接到地一個陌生來電，這個號碼是臨時的，沒有實名登記，我猜是兇手約他見面。”李大軍邊說邊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大口喝了起來。
“手機定位了嗎”
“手機卡就在死亡現場，剛剛我讓轄區分局的同志去找過了，在一個下水道里。”
“上官，小白再次出現，或許是件好事，這起碼證明他還在江城，這樣的話，他就插翅難逃了，柳長明被殺，我們可以申請最大規模的戒嚴，這小子只要在江城，我們就給他來個甕中捉鱉，肯定跑不了。”鄧武之分析道。
王一偉把報告寫好了，拿給上官峯，上官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雖然語言上有些浮誇，但也都基於事實，但看着文字內容卻明顯感覺公安局的壓力會減輕許多，上官峯感慨語言博大精深，同時讓王一偉直接呈給程岫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