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傻，並沒有真正地將酒飲下，而是用一團水元力將酒包起，隨後才吞入到了腹中。
如果他想吐出，隨時可以吐出來，也不擔心其中的濁氣會污染到自己。
表演隊伍正不斷經過，身後也不斷有青銅門的弟子來爲他們端上各種食物，其中多是些點心和水果。
雖說修仙者無需喫飯，都是偶爾滿足一下口腹之慾也沒什麼不好，況且這些東西都是由一些天材地寶製作而成的，都是些常人難見的珍品。
仙酒飲用完後，又上來了一盤點心，這一盤像是桃酥一般的食物，五塊相疊在盤中。
只是楊業這次還是能明顯感受的出，這桃酥之上有濁氣飄出。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仔細向四周觀察了一番後，只有他這一盤上正在冒出淡淡濁氣。
“怎會如此？”楊業心中不明道，“難道是青銅門在戲弄我？”
不過他轉頭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楊業不過是一位無名小卒而已，又怎會讓八大宗之一的青銅門來玩耍嘲弄。
只是，看着身旁孫長老的表情，他似乎也沒有發現楊業面前盤中食物的異樣。
這麼明顯，怎麼會注意不到？
“難道？”楊業心中大概有了答案，之前在青門鎮追擊劉利時，他就曾見到過空氣中漂浮的濁氣，那時候只有他可以看到，而同行的嶽清凡卻看不到。
這是楊業對於濁氣的敏銳感覺，就算是身旁的孫長老，貴爲青銅門金仙境修者，也絕沒有楊業接觸到的魔氣多。
所以，這股濁氣，只有楊業能看到，這其中散發出的濁氣本應是難以察覺，但在楊業眼裏，卻變得異常清晰。
楊業也搞不清這是不是魔氣，不論是妖氣，還是魔氣，都可以成爲濁氣。
就算是常見的毒氣，也可以算作是濁氣，楊業並沒有區分的方法。
而且這股氣量非常小，若是多一些的話，他些許可以看出門道。
“賢侄，我見你臉色有些難堪，是身體不適嗎？”孫長老見楊業有些無精打采，便關心道。
“前輩，讓您擔心了，我沒事。”楊業故意露出一副無精打采之色，他想要找個機會脫身，去準備這些食物的後廚一探究竟。
孫長老面露擔憂之色，只在心中想道：“賢侄雖自稱身體無礙，但應該還是照顧老夫的面子，抗着病體來赴宴，是我太強求了。”
全身經脈盡斷，身上無一處完好的骨肉。
這個傷勢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必死的重傷，楊業能活下來，在孫長老眼中就是奇蹟。
只是他不知楊業吃了靈丹妙藥，以爲楊業只是在硬撐。
“賢侄，你回去休息吧，也是老夫太任性了，非要你來參加這萬壽宴。”孫長老再次關心道。
他是真心喜歡楊業，人謙虛，還有才能，之前還爲他出了一口惡氣，在他心中，楊業已經是和嶽清凡處在了同一地位。
“唉，這經脈之傷，哪有那麼容易恢復，老夫真是老了，這點事情都想不道。”孫長老不由得在心中自責。
他不想讓孫長老擔心，一時不知該不該將此事說出。
“前輩，我有一事想跟您說。”楊業下定決心，要將此事告知於孫長老。
“只是前輩，我說出此事，您不要驚訝，也不要聲張，就先交予侄兒去查探一番。”楊業這次使用了傳音說道。
孫長老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的動作非常小，應該無人看得出，他聽從楊業的囑咐，依舊如無事發生一般品嚐着點心，看着表演。
“我在聽。”孫長老的傳音傳入了楊業耳中。
他雖奇怪，楊業爲何要在現在給他講事情，而且還要選擇用傳音的方法。
“前輩，是這樣……”楊業將之前在青靈山住處遇到的事情一一講出，他略過了道名幻境的事情，將別的事情都如實講了出來。
“竟有此事？”孫長老的傳音顯得非常驚訝，這可是在青銅門，竟然會有人襲擊客卿，這就像是自家長老坐在自己的宗門內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一樣。
這不是一件小事，這關乎到整個宗門威嚴。
“前輩您別急。”楊業再次囑咐，“我本想將此事過後告知於您，只是……”
楊業又將食物中正散發濁氣的事情如實說出。
“濁氣？”孫長老放下了手中的點心，挺直了腰板，整理了一下衣袖。
“前輩，侄兒這桃酥有些喫不下了，給您一塊兒。”楊業做出一副孝敬長輩的樣子，將乘着桃酥的盤子遞給了孫長老。
“好，好。”孫長老裝出一副欣慰的樣子，接過了桃酥。
二人這樣做，是爲了不惹人矚目，是讓暗中觀察他們的人知道，他們沒有發現此事，以防打草驚蛇。
孫長老仔細端詳了一番，並沒有看出如楊業所說的有濁氣飄出。
楊業說過，這濁氣難以察覺，孫長老捏起一塊桃酥，細細碾碎於兩指之間。
只見他眼中有一絲怒氣閃過，手中本就碎成渣的桃酥，一時被他的怒火化成了灰，飄散去了空中。
“氣煞老夫，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膽，我青銅門的顏面就要丟盡了。”孫長老面色如常，但心中早已罵了千遍，若是被他找出了幕後之人，恐怕會將他碎屍萬端。
雖然他怒氣沖天，但還是尊重了楊業之前說地要求，不要聲張。
“賢侄，你說不要我聲張，難道你已經有了逮出賊人的主意了嗎？”孫長老再次傳音道。
楊業頓了一下，回答道：“還沒有，只是讓我去調查一下的話，應該可以更簡單地將幕後之人揪出來，就算揪不出來，也一定能找到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人。”
楊業不讓孫長老聲張，是因爲若是讓青銅門長老出馬，一定會讓幕後之人警惕起來，興許就會讓他此次計劃作罷。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對楊業有利，這樣不但會後患無窮，還會讓青銅門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