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推了推容臻的手,有些責備的說道。
容臻就知道自己說實話會是這種結果,他垂眼看着母親,沒有馬上起身,只是表情嚴肅地說道,“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但我跟她絕對不可能。讓她進來可以,但是,請您記得,對我而言,她只是您朋友的女兒,我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更不會有其他任何關係。”
儘管容臻把話說的這麼直接,秦芸也沒露出多麼失望的神色,只是無奈地看着他,再次表示,“你想多了,媽媽從沒有想過撮合你們兩個。”
說完,還怕容臻不相信似的,又苦笑道,“我呢,這輩子在婚姻這件事上栽了大跟頭,怎麼可能還會強迫你走我的老路呢?別瞎想,快把人家孩子叫進來吧,畢竟是千里迢迢半夜趕來看望我的,讓人家待在外面,傳出去多不好聽。雖說我跟你爸爸已經離婚了,可在外界看來,我還是容家人呢,別因爲這件事落下容家的不好。”
秦芸說的真情實意,又語重心長。
容臻只好點頭,遞給彭衛一個眼神,示意他把人帶進來。
席佳倩好像就在外面不遠的地方,容臻又跟母親說了兩句話的功夫,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了彭衛的說話聲。
“……席小姐,您別哭了,這幅樣子被夫人看到,還以爲我們家容少欺負你了……”
“容臻哥哥沒有欺負我呀,我就是……”席佳倩抽噎地說着,擡頭看見病房門口,立刻小聲說道,“等等,彭衛哥哥,讓我調整一下情緒。”
說完,席佳倩做了個深呼吸,又不在乎形象地抹了抹眼睛。
聽見走廊上的動靜,秦芸馬上揚聲喊道,“佳倩啊,快進來吧。”
話音落地的同時,席佳倩低着頭走了進來,悶悶地叫了一聲,“秦阿姨。”
女孩說話的聲音又輕又細,還帶着濃重的鼻音,明顯是剛哭過。
秦芸頓時一副心疼得模樣,朝她招招手。
“快,快過來坐下,讓阿姨看看,這是怎麼啦?誰讓我們佳倩受委屈啦?”
席佳倩眼睛通紅地走過來,故意一眼都不看容臻,乖巧地坐在牀邊。
“秦阿姨,沒人讓我受委屈,我就是擔心您,怕您出事才忍不住哭出來的。”
頓了頓,席佳倩小心翼翼地偷偷瞄了容臻一眼,又補充道,“您別誤會容臻哥哥,他對我很好的。”
“行啊,容臻知道照顧你就行,這孩子性子冷,我還怕他照顧的不周到……”
“沒有的,秦阿姨,您多慮了。”
席佳倩脣角噙着一絲微笑,看着容臻,特別真誠地說道,“他們媒體總說我氣場強,是走秀天才,可我自己知道,我膽子很小,要是沒有工作人員陪同,我根本不敢出遠門,這次還好有容臻哥哥在南城,不然我恐怕待不了兩天就鬧着回家了。”
甚至被席佳倩這麼看着,他都覺得不舒服。
見母親跟她相談甚歡,容臻站起身來,淡聲道,“你們聊,我出去抽菸。”
聽見這話,秦芸馬上將視線轉到他身上,不滿地嗔怪道,“抽菸對身體不好的,少抽一點,乖乖在這裏坐着,哪裏都不許去。”
這段時間以來,母親已經鮮少用這麼親近的語氣跟他說話。
容臻不好拒絕,但又實在不願跟席佳倩共處一室。
好在就在此時,彭衛突然急匆匆地走過來,附在他耳邊跟他說了句什麼。
容臻臉色凝重了幾分。
見此情形,席佳倩馬上關切地問道,“容臻哥哥,遇到什麼事了嗎?”
容臻沒有應聲,轉眸看向母親,“公司出了點事需要現在處理,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回來。”
聽說是公事,加上容臻表情又格外嚴肅,秦芸也不好攔着,連忙點頭。
“好吧,那你先去忙,不過,中午抽時間回來陪我喫個飯,我還有別的事情跟你說。”
容臻顧不上想母親要說的事情究竟是什麼,點點頭,轉身走出病房。
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席佳倩臉上的怯懦和清純轉瞬即逝。
目光錯綜複雜地盯着容臻的背影,從秦芸掌心裏抽出手來,冷哼了一聲,“看到了吧?他眼裏真的完全沒有我的存在啊……”
秦芸也不像剛纔那麼慈愛寬厚,望着席佳倩的眼神竟多了一層畏懼和渴求。
她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可以幫你,他是我的兒子,我總會讓他娶了你的,佳倩,東西呢?先把東西給我。”
席佳倩緩緩站起身來,垂眸盯着秦芸看了一會兒,冷笑道,“我跟他之間沒有一丁點兒進展,你怎麼好意思伸手跟我要呢?再忍忍吧,什麼時候他願意多看我一眼了,我什麼時候把東西給你。”
說完,她不管秦芸痛苦絕望的表情,又抱着雙臂在病房裏轉了幾圈,最後看到容臻的車離開醫院,她才踏着輕快的步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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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街景在車窗外急速閃過,容臻臉色陰沉無比,冷聲問道,“這件事誰跟你說的?”
“警局的朋友,本來只是閒聊,不過他提到了蘇小姐父母的名字,我就下意識多問了兩句,才知道蘇小姐父母的墓地已經被徹底破壞了,但是警局一直抓不到人。”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扶手,容臻眉心緊蹙,又問道,“都不知道嫌疑人是誰?”
“警局懷疑是當初害死蘇小姐父母的兇手,您知道的,前陣子刑滿釋放了,但是警方查到他的時候,他都有不在場證明。”
彭衛說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這件事發生以後,蘇家以前的管家聯繫過蘇小姐,但是警方認爲,這可能是罪犯故意拋下的誘餌,想把蘇小姐引到京都,然後展開新的報復。”,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