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境輝光 >第2章 一萬年不許騙
    這是個循環的夢,宋北辰明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卻醒不來。

    他穿着特種兵作訓服,熟悉的951式突擊步槍,15公斤的各種裝備,就像是回到了出任務的日子。就差戰友遞上一支古巴出產的上等全葉卷雪茄,讓尼古丁在煙霧繚繞中與空虛纏綿。

    但是四周的一切都在告訴自己,這是夢,而且是停不下的夢。

    藍色壁燈色調的甬道,彷彿沒有盡頭,黑暗的房間每一間都是出奇的相似,每一盞壁燈連瑕疵都是相同的。空寂的走廊裏迴盪着宋北辰的喘息,他在一路狂奔,汗流浹背,卻沒有任何用處。也不知走了多久,宋北辰終於支撐不住,倚着牆壁軟倒下去。

    “他奶奶的。”宋北辰少有的破口大罵,彷彿爲了表示對他的尊重,整個甬道都開始迴盪起“他奶奶的”,這在宋北辰聽起來就是刺耳的嘲笑,赤裸裸的侮辱。

    宋北辰咬了咬牙,端起步槍,扣動扳機,一梭子子彈對着牆壁打了出去,直到打空了彈夾裏所有子彈,由於甬道不夠開闊,槍聲在顯得格外刺耳,簡直是要把聽覺神經給毀滅的架勢。宋北辰覺得,這麼大的動靜,勢必會引來敵人,然而四周依舊沒有任何反響,熟悉的淡藍壁燈顫巍巍的亮着,生怕惹怒了這位殺神。象徵性的起了點回聲之後,周圍重歸死寂,若不是牆壁上一堆58毫米的彈孔,宋北辰都會覺得剛纔自己根本就沒有射擊。

    人在極度安靜的空間裏會瘋掉,宋北辰也是人,即使是在夢魘裏,即使特種兵的心理素質號稱人類極限。

    “”宋北辰又吐了兩個髒字兒,他艱難的站起身,丟掉了揹負的裝備,將多功能掛具拋得老遠,覺得戰術背心也有點礙事,索性就拿着槍,一路狂奔下去。

    說不定再堅持一下,就能看到曙光。

    這三天,小道士過的和往日一樣無聊,廿二嘉平這幾天都很忙,大概是在準備着什麼。至於修煉,小道士已經修習多年,他的輝光之力已經到了一個瓶頸,現在只需等一個契機,便可一躍成爲恆一大師,成爲輝光師裏真正的宗師。廿二嘉平教了很多年了,也不用再多餘贅述。平日裏廿二嘉平忙的時候,小道士日常娛樂就是在山下的鎮裏遊蕩,那一手麻將打的,誰都不相信他是個八歲的孩子。但是他又不能說實話,畢竟師父吩咐了,以後見着外人,就必須告訴他們:“我顧藏鋒,八歲。”

    師父還吩咐了,若是真相透露出去,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小道士這點常識還是有的,他只覺得,若是打麻將的時候,小道士把真實年齡告訴大爺大媽們,鳳仙酒家的老闆娘一定會拿着雞毛撣子把自己趕出去。

    路途漫長,鉅艦裏冷冷清清,和小道士相伴的只有一張胡牀,一盞燈籠。師傅交代,給小道士安排的地方,是這艘鉅艦天地靈氣匯聚之處,在此處修煉一日,勝過外界一月。但是小道士可不這樣覺得,他只知道在這裏一躺下,就能看到穹頂的星辰鍾。師傅說,星辰鍾轉一圈,鉅艦裏的一天就過去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修行的時候,顧藏鋒還是很認真的。按照輝光修煉的必讀經典天華卷所記載,人族輝光師的等級爲三等九階制,從下到上依次是十流輝光師、百流輝光師、千流輝光師、萬流輝光師、恆一宗師、百辰大師、璀璨太師、至尊聖師、齊天聖耀。每個階位又分爲三等,而顧藏鋒八歲童子的外表之下,是上等萬流師的驚人力量,這小道士的年齡自然是和外表極不相符。

    小道士身上有一副藍色紋身,似龍非龍,似馬非馬,少年自己也不認識,平常時候看不出來,但是一到修煉時候便會浮現。廿二嘉平只說這是一種上古的神獸,以前修煉還察覺不到,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這副紋身似乎有了些許異樣,具體感覺卻說不上來。小道士決定下次見着師父了,問問她,在小道士的世界裏,沒有比廿二嘉平更博學的人了。

    在重複了三遍同樣的生活後,小道士從修煉中醒來。體內的輝光能量已經比一個月前充盈了五倍之多,估摸着到了九境就能突破。還有一會兒,星辰鍾就會轉回三天前的那顆星辰,小道士起身坐起,認真的洗完漱,便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小道士今天的任務是把那個叫宋北辰的男人送到一個叫廿星壇的地方,他走到宋北辰房門外,推開門,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男人,把宋北辰挪到輪椅上,然後展現出了上等萬流師該有的力量,把輪椅推了出去。

    離開房間時,還不忘自言自語一句,“師傅的夢魘散真是厲害。”

    宋北辰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帶離了房間,年輕的特種兵還在夢魘的甬道里狂奔。

    廿星壇是空曠殿宇裏的一處高臺,四周寂寥的甚至冷森,在藍色冷輝的照耀下,墨玉色臺子顯得十分突兀,二十顆大星以一種玄妙的空間排列,保衛着中心一顆金色的繭。小道士只知道這是一個太古的陣法,古卷裏說,除非二十顆大星全部隕滅,否則星陣裏保護的東西,將一直保存到宇宙寂滅。即使是法力無邊的廿二嘉平,也無法與星辰作對。

    畢竟星辰是她體內輝光的一大來源。

    二十顆大星圍繞着金繭緩緩旋轉,也不知滄桑了多少佳年。女人站在星陣前,左手託了一塊圓盤,右手中不知比劃着什麼,臉色時而舒暢時而黯淡。興許是太過專心,又或者是不以爲意,小道士推着宋北辰到了星壇之下,女人都沒有轉身。

    小道士擡頭望向高臺上的屹立的身影,忽然有些驚訝,喚道:“師父。”

    廿二嘉平側過頭,朱脣輕啓,“有事”

    小道士:“師父你”

    在星光和藍色輝光的照耀下,廿二嘉平今天是一身妖豔的紅色,金紅色發冠,大紅色胸針,硃紅色長裙直到雪白腳踝,上衣上用金色絲線紋着一隻叫不上名字的神鳥。一套在別人身上像是風塵女子的長裙,卻在廿二嘉平身上找到了莊重的韻味。

    “師父我從來沒見過你穿別的顏色的衣服。”小道士有些失神,從他記事起,他的師傅廿二嘉平的所有服裝,都是白色的,是白雲的白,雪花的白,棉花的白。連帶着小道士的所有衣服,也都是白色的,以至於小道士從小到大,一直都非常潔癖。

    “其實這也是我的衣服,”廿二嘉平突然笑了,彷彿久靜的湖面突然蕩起了漣漪:“只是好久好久沒穿了。”廿二嘉平輕輕一躍,便從高臺上跳了下來,長裙一舞,轉瞬就到了小道士面前。

    “師傅你好像不是很開心。”畢竟是廿二嘉平從小帶大的孩子,顧藏鋒還是很機靈的,小道士小心的問道:“師父是在推演天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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