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日瓦丁地區的守軍不過2人,還要分出一百來人防守日瓦丁主城,可供朱三沅在新城區調遣的部隊寥寥無幾。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把庫吉特人拒擋在城區之外,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引狼入室,再關門打狗。
新城區的房屋數以百計,即便每幢建築物只留一人,也無法全部顧及,必須有所取捨。
綜合考慮下,朱三沅將主要兵力部署在了遠郊了手工業區和近郊。
因爲這些建築相對來說比較高大,而且堅固耐用,是非常理想的狙擊點,而且離主城近,便於撤退。
庫吉特人沒有一頭扎進埋伏圈,而是現在外圍放火,把畜牧養殖場、種植園、木料場等付之一炬。
在搖曳的火光中,庫吉特人下了馬,把橫亙在街道上的路障一一搬開,爲後續部隊開路。
隨着路障被深入的清理,越來越多的庫吉特人進入了城區街道,他們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仔細搜尋着值錢的東西。
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轉移到了主城內。
庫吉特人一無所獲,氣急敗壞的他們開始毀物泄憤,窗戶、門板、甚至是竈臺都被他們打砸一通,最後要要舉着火把,把茅草屋點燃。在“嗶嗶啵啵”的烈火聲中放肆嘶吼。
“長官”德賽維穩了穩弓弦,示意敵人已經進入到了她的射程。
朱三沅微微擺了擺手,“再等等。”
起初,庫吉特人還是很謹慎的,隨着劫掠的深入,他們的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不再溜牆根走,而是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中間,隨意踹開一間門臉,招呼人進屋就搶。
一直等庫吉特人進入到了手工業區,遍佈在朱三沅預設的“狙擊樓”附近時,朱三沅才衝德賽維點點頭。
德賽維拉了個滿弓,瞄準了剛進入街巷的一個庫吉特下級軍官他騎着馬,指手畫腳地,招呼着手下逐戶搜查。
“嗖鈴鈴鈴鈴”
德賽維的這支箭,是經過特殊加工的鳴鏑箭,會在飛行過程中出響亮的似哨似笛的聲音。
“噗”一箭封喉。
這名庫吉特下級軍官,眼睛瞪得大大的,以一副不可思議的驚恐表情,凝視着德賽維的方向,然後緩緩地落馬墜地,氣絕身亡。
“有埋伏”庫吉特人大叫着,有的人拔刀出鞘、有的人也彎弓搭箭,還有的則是扭頭就跑。
但無論他們作何反應,都在隨後的一陣“噼裏啪啦”的弓弦響動之後,魂歸故里。
德賽維的鳴鏑箭也是信號箭,是“開始射擊”的命令。
遭到伏擊之後,後續的庫吉特部隊紛紛尋找掩體,躲藏起來,不敢暴露在街道上,同時互相叫嚷着,通風報信。
在這片區域內,很多建築的大門都是被封死的,無法進入。庫吉特人感到很納悶,心說如果大門是在裏邊反鎖的,那就證明裏面一定有人,或者有之前的寶貝。
庫吉特人把匕叼在嘴裏,踩着同伴的肩膀,扒着窗戶往裏觀瞧。
室外陽光明媚,室內則是一片昏暗。從裏往外看得一清二楚,從外往裏可看不清楚。
還沒等這人瞅明白,就見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利斧從天而降。再想喊是來不及了,因爲他的腦袋在屋裏的地板上,身子則在外面的地上。
當人梯的庫吉特士兵擦着臉上被噴濺的血跡,“幸虧不是我啊,這就叫好奇害死貓我早就說裏面有人吧。”
“放火,燒死他們”庫吉特軍官吼道。
窗戶裏不僅有埋伏好的刀斧手,還有彈無虛的“維基亞神射手”和“斯瓦迪亞狙擊手”。
庫吉特人這才嚐到了巷戰的苦頭。
在朱三沅的精心計算和佈置下,這裏的每一幢建築都是一處火力點,每一條街道都在交叉火力的覆蓋之下,全區無死角、無盲區。
在其他區域放肆慣了的庫吉特人,在這手工業區吃盡了苦頭,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着。看不見敵人,只能看見友軍的屍體沒有藏身掩體,只有掩體內射出的箭矢四通八達的道路,它們的路標卻都是同樣一句話死路一條。
消息傳遞到城區以外。
塞加可汗微微上翹嘴角,冷哼一聲,“不聽話讓你們不要冒進的。前面的,退回來。逐棟焚燒,逐戶推進。”
手工業區之外的庫吉特人停住腳跟,嚴格遵照大汗的指示,要慢慢消化,走一步、查一步查一步、燒一步。步步爲營,步步蠶食。以確保後方萬無一失。
朱三沅無奈的嘆口氣,讓德賽維再一支鳴鏑箭。
這是撤退的命令。
朱三沅率領伏擊部隊有序地撤出手工業區,龜縮進主城內。
人數上佔絕對優勢的大軍包圍,又採取步步爲營的謹慎推進策略,朱三沅也只能放棄新城區,保留實力,做戰略轉移。
現在撤退,庫吉特人還不敢追趕,如果等他們推進到手工業區的防區邊緣再撤退的話,就會被庫吉特人咬住。
“長官,我們該怎麼辦”
“準備追殺庫吉特人。”
“什麼”德賽維滿臉疑惑,“可是,長官,現在是我們被包圍。”
朱三沅故作鎮定,笑道:“天機不可泄露。總之,等我們追殲敵軍的時候,你也要多賣賣力氣。”
德賽維晃了晃手中的硬弓,“除非他們跑得比它快。”
城門樓上,妞妞望着郊外的那片火海,一語不,眼神中充滿失落。
等其他副將各歸本位,妞妞才說道:“我不知兵事,不懂你的計策。但是,庫吉特人幾乎毀掉了一切。”
“很快,他們就會加倍償還的。這一切的關鍵,要看肥龍的了。”朱三沅透過火光,看着遠方虛無縹緲的雪山,心中默默地爲肥龍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