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顏頓都石一下就火了,“嘿你這大爺當的,可真夠大爺的就算隨軍出征,也該是我這種真正的庫吉特勇士爲國效力,豈能像個家庭主婦,躲藏在安全的後方縫補洗涮”
那顏伊迷扎笑問:“敢問誰人可當庫吉特第一勇士”
那顏頓都石瞥一眼自己的這位大爺,冷哼一聲,反問道:“難道說,庫吉特草原上,除了我,還有人會認爲自己有資格來爭嗎”
那顏頓都石擺出了一副捨我其誰的霸氣姿態,環視整個中軍大帳。
所有的領主都低着頭,錯開眼珠,假裝看別的地方,不敢與之對視,更不敢接他這句話。
誠然,拋開那顏頓都石的囂張跋扈、傲慢無禮不說,單論馬上步下的武藝和戰場上那份拼命的勇猛,整個庫吉特草原上,那顏頓都石還是首屈一指的。
連塞加可汗也只能如實承認道:“當然是非你莫屬了。”
“哈哈那麼,大汗親赴遠征,路途兇險,我身負第一勇士之美譽,自然應當護衛大汗左右。”
那顏伊迷扎微微一笑,搖頭道:“正因如此,才需要由你鎮守咽喉要道。大汗,此次大軍深入雪原,而薩吉徹堡則爲唯一進退之道路。若被敵人奇襲奪走,則大軍將困在維基亞雪原不得返。薩吉徹堡之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些原本就跟那顏頓都石不對付的領主,這時候也趕緊起鬨架秧子,說道:“是呀,這錢嘛,要有命掙,更要有命花纔行。哪兒能被人超斷後路兵家之大忌嘛”
“是呀是呀,有第一勇士頓都石扼守交通要道,我們的心裏就踏實多了”
“對呀,說到這裏,更要爲那顏伊迷扎的高風亮節致以崇高的敬意居然肯主動讓出自己的領地。這足以證明他老人家正直坦誠,沒有揹人之醜事。”
“也不然嘛”
終於有位領主唱了個反調,可把那顏頓都石激動壞了,心說總算遇到親人啦就是嘛,人緣再差,也總該有仨親的倆熱的。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句,暴露了這人才是“臥底”,將那顏頓都石“捧殺”:
“我看伊迷扎就很偏心嘛,把這麼個肥差留給自己的侄子。呵呵,咱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刀頭舔血,拼死拼活搶回點兒東西來,都要先經過頓都石這一關。哎呀,俗話說,雁過拔毛。頓都石這邊摳唆點兒、那邊劃拉點兒,平平安安喫個腦滿腸肥,哈哈,還是你們爺倆親呀”
其他領主跟着起鬨,“頓都石勞苦功高,鎮守交通要道,手底下薅點兒羊毛,也是應該的。”
大家七嘴八舌,有唱紅臉的、有唱黑臉的,愣把這事兒給壓瓷實了。
這就是那顏伊迷扎這個老油條憋的壞,說是能讓那顏頓都石薅羊毛、撈油水,實際呢大軍不可能搶一點兒、運一點兒,既費事又不安全,到時候大家心照不宣,把戰利品打包存好,到時候一塊兒班師。
塞加可汗最終拍板,就讓那顏頓都石鎮守薩吉徹堡,當好庫吉特遠征軍的守門員。同時,准許他對所有過往的輜重隊,收取百分之十的好處費。
那顏頓都石奉命坐鎮薩吉徹堡,心裏甭提多彆扭了,把自己這位大爺那顏伊迷扎恨得是牙根癢癢。
這就是以往經過。
所以,當肥龍的部隊出現後,那顏頓都石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敵軍來奪關,而是遠征軍的戰利品運輸隊。
首先來說,塞加可汗帶去了十幾個庫吉特大領主,總共近兩千人馬的集團軍。以目前維基亞和大魔國的軍力來看,幾乎是無法與之抗衡的。而且他近期收到的戰報,全是捷報;
其次,如果真是大魔國或維基亞派來的奇襲部隊,也該低調而隱祕的悄悄摸上山來,不可能像結婚娶媳婦那樣,隔着十幾裏地就敲鑼打鼓、鳴鑼開道,唯恐別人不知道一樣;
再有,即便真是他們的長官腦子抽風,率軍高調征伐,自己只需閉門不出,等集團軍回援,這300人不正好被夾在半山腰,進退不得嗎
而且哨兵說的清楚,山下的部隊是把騾馬車隊擺在最前列,兩邊都是毫無武裝的車伕、馬伕,有武裝的士兵都在後面。這不很明顯是自己的運輸隊嘛
那顏頓都石冷哼一聲,心說這幫兔崽子,肯定是搶的東西實在太多,實在拿不動了,迫不得已才先行運送一批迴來。呵呵,正好,應了你們的話了,我可要雁過拔毛了。
那顏頓都石摩擦着手掌,正做着美夢,外面哨兵急忙來報。
“報報告長官,山下運輸隊打着大魔國的旗幟”
“慌什麼穿越敵人的防區,自然要喬裝改扮。難道大魔國的人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那顏頓都石又一琢磨,“嗯派人下去問問,做好應戰準備,多小心一點,總沒虧喫。”
三名庫吉特騎射手奉命趕往山下,在半山腰,遇到了肥龍的隊伍。
“嗨,你們是哪支部隊”
車隊並沒停下,邊走邊說:“運東西的。”
“廢話我知道你們是運輸隊,問你是給誰運的”
“運到薩吉徹堡裏,先存着,過兩天再運走。”
腳力伙伕們都是肥龍提前教好了的,所答非所問,不正面回答尖銳而敏感的問題。
庫吉特騎射手隨意打開了幾個包裹,發現確實是糧草輜重,而不是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再看肥龍一夥人,神情自然,面色坦然。
三名騎射手於是放下心來,“不過,你們先不能進寨,在門口等着,我們先去回稟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