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顏伊迷扎這個快遞員可不是簡簡單單地“包郵啊親”。常言道,雁過拔毛。最起碼,他得收點兒快遞費。
不光是大宗的商品貨物,就連官府的稅收,在運送的時候,都有一定比例的“火耗”。因爲在運輸途中,總會因這樣或那樣的客觀原因,造成貨物的減損。
比如說吧,食物在運輸過程中會腐敗變質,金銀在熔化、重鑄的時候會有正常火耗。所以,那顏伊迷扎這個快遞員,可以光明正大地抽取一部分貨物。這位“轉運使”從中能賺不少油水。
與他一直不和的那顏頓都石,終於等到了報仇的機會。
那顏頓都石在薩吉徹堡留有眼線,聽取完眼線的詳細彙報,那顏頓都石就找出了這麼一個理由,拿運輸隊的三角旗說事,從中作梗。
他把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上升到一個國家名譽的問題。說大魔國這是故意給咱庫吉特汗國添噁心。
塞加可汗也一時糊塗,於是派人跟大魔國交涉,要求把“官”字換爲“貢”字。
大魔國自然也就不樂意了,說大魔國與庫吉特汗國是平等關係,不是藩屬關係,怎能用“貢”字呢?
庫吉特汗國退而求其次,說不用“貢”字也行,用“納”字也可。
經過一番脣槍舌劍、你來我往,最終勉強達成一致,使用一箇中性詞——“予”。
後來,通過運輸隊三角旗上的文字變化,也可折射出兩國關係。
關係最親密的時候,三角旗上寫“予”字,出日瓦丁,到薩吉徹堡;
關係稍微次一些的時候,從日瓦丁一出發,上面寫“援”,到了薩吉徹堡山腳下,再換成“予”;
關係緊張的時候,則寫“賜”,到了山下換“予”。
小小一面旗,成了兩國關係的晴雨表。
這不單單是朱三沅耍小孩子脾氣,而是故意留給各方勢力的情報人員的“漏洞”。
那顏伊迷扎也明白了侄子的把戲,什麼“國體”、“國威”的,不就是羨慕嫉妒恨嗎?不就是想把這事兒攪黃了嗎?哼——姥姥!
那顏伊迷扎主動擔當起了兩國的和平大使,致力於促進大魔國與庫吉特汗國之間的友好關係,主張維持現狀。
在他的大力推動下,大魔國很快就幫他發揮了薩吉徹堡的地理位置優勢,將薩吉徹堡打造成重要的交通貿易中轉站,成爲連接草原和雪原的紐帶。
那顏伊迷扎也成爲第一個投資“日瓦丁工程”的庫吉特貴族,成爲了大魔國人民的老朋友。
在那顏伊迷扎的帶領下,不少庫吉特貴族都投資了“日瓦丁工程”,並不同程度地成爲了日瓦丁金融市場中的資本玩家。
他們沉迷於“錢生錢”的資本市場運作方式,由衷地讚歎朱三沅的智慧。
就在大魔國一心一意謀求發展的時候,金融市場傳來一條震撼的消息:善於經商的諾德人,仿照日瓦丁金融模式,也開始建立起自己的金融市場。
朱三沅對此沒有清晰的判斷,不知道這對於大魔國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只能聽妞妞的分析研判。
“當然是好消息。”妞妞給出了結論。
金融市場,說穿了,就是資本遊戲,當然是參與的玩家越多越好。玩家多了、資本多了,市場才能活起來。
當然,市場規則、金融秩序,必須由大魔國來制定,由大魔國佔據主導地位。如果其他機構、組織敢於挑戰大魔國的地位,那麼它將迎接殺人不眨眼的金融戰。
在妞妞的籌劃下,大魔國的資本大量涌進薩哥斯股市,給剛開張的薩哥斯股市帶來一片繁榮。
薩哥斯股票市場重演了日瓦丁股市新興的一幕:全部股票如同坐火箭一樣,發售當天被搶購一空,一日之內,價格翻了三倍。
隨後,斯瓦迪亞也在帕拉汶成立“帕拉汶股票交易所”、羅多克在傑爾喀拉成立“傑爾喀拉股票交易所”。
卡拉迪亞大陸從此進入到一個嶄新時期。
日瓦丁的“知識分子”成爲這個時期最炙手可熱的“商品”,各大證券交易所都嚴重缺乏相關人才,紛紛到日瓦丁高價聘請有工作經驗的金融人才。
“知識分子”成了大魔國重要的創匯輸出。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這些高薪引進的人才,都是大魔國祕密培養的商業間諜。表面上,他們爲各自的僱主服務,實際上,他們暗中將商業機密謄抄下來,交付給接頭人員。
接頭人再把這些情報通過大魔國的“國營運輸隊”把這些重要情報運送回日瓦丁。
這樣一來,大魔國就掌握了周邊各國的經濟情報。好比賭博,大魔國可以看清每一個人的底牌。爲以後的金融大戰鋪好了道路。
很快,妞妞就發現了新興金融市場的一個致命漏洞——利率差!
在卡拉迪亞大陸,民間借貸早已有之,而高昂的利率是普通百姓難以承擔的,大量的勞動力就被高利貸壓垮,不得不世代束縛在領主們的土地上,成爲了農奴。
“九出十三歸”是市場價,計算下來,利率高達40%以上。
妞妞在日瓦丁銀行成立之初,就把利率下降到4%左右,之前有過詳細的羅列,如果是大魔國的公職人員、軍政人員,利率還會下調。
低利率釋放了民間借款壓力,促進了大魔國的經濟繁榮,爲金融市場的建立提供了資金支持。
而斯瓦迪亞、諾德和羅多克,顯然沒有在這方面引起足夠的重視。在慣性的作用下,這三個國家的銀行利率仍舊維持在40%左右,而沒有一個人認爲不妥。
超過30%的利率差,就是一個足以致命的漏洞。
而大魔國顯然不會放棄這次版圖擴張的絕佳機會。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