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城市靜默者 >第017章 晚上和我睡
    賺錢是必須的。可問題是,林銳對於賺錢餬口,毫無概念。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用自己的專業技能,上拳臺打比賽。這條路被明確禁止了林銳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麼路可以走。

    所以,林銳只好把這一百七十八塊錢先收着,萬一到了開學還沒找到門路,總能先抵擋一下。

    林銳心頭暗罵,莫家兄弟當真是一對“幹人”,幹得沒有一點油水

    “學費真的有着落了”彭大珍不放心。

    “我自然有辦法,不用彭嬸操心。”林銳硬着頭皮說道。

    林鳳斥道:“你能想什麼辦法搶銀行”

    林銳默然,剛纔他還真動了搶銀行的念頭。

    林巧拍拍林銳的後腦勺:“小銳,別擔心,我和二姐這兩個月做小工的錢,都給你。”

    林鳳和林巧在村西頭費家茶坊打小工,賺些錢貼補家用。茶坊收山裏的野茶芽,僱了七八個小工,土法炒茶。老闆名叫費良田,名字起得古怪,大約是盼望家裏有地有田,可卻是姓費,美好願望化爲烏有。

    費良田還算是個善人,看着林家日子過得緊巴,就把兩姐妹招了小工。只是有些吝嗇,算盤打得精,林家姐妹一天干十幾個小時,只給十塊錢,屬於殘酷剝削的性質,但賞了林家姐妹一口飯喫,算是有恩。林家哪裏還去計較。要知道,偌大個磨山村,肯給林家姐妹一口飯喫的,也只有費良田。

    林家姐妹長期炒茶,又是心靈手巧,在費家茶坊衆多小工中,炒茶技術最高,尤其是林巧,是費家茶坊的頭號“技術能手”。林巧自己在家裏也制磚茶,只是,林家太窮,沒有好的茶芽,只能撿人家丟棄的邊角料,家裏有沒有像樣的工具,所以,做出來的磚茶,外觀很是難看,泡出來的茶水黑乎乎的,但味道卻還不錯。只是,這種磚茶因爲外觀不佳,也不好意思拿出來待客。林銳招待鄭家兄妹的那塊磚茶,就是林巧特意送給林銳的。林巧做磚茶,沒有固定的茶芽來源,都是撿別人丟棄的邊角料,成茶的好壞,與運氣有關,撿着好的料,才能出好茶,這塊磚茶,就是一次好運氣,味道相當不錯,算得上是上品,林巧不捨得喝,給了林銳。

    林銳不像鄭伍那麼粗,相反,林銳雖然在磨山村生活,但品位卻很高,懂茶會品茶。這是因爲他的老師古帆,是個外表邋遢內心精緻的奇人。林銳知道這塊磚茶品相不佳,但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品,很是珍惜,輕易不拿出來喝。今天是鄭家兄妹來了,林銳纔拿了出來,哪裏想到,被鄭娟看低了。這讓林銳很是氣惱,還好,鄭娟最終還是承認了茶品。

    打小工的錢雖少,可卻是林家兩大支柱性經濟來源之一。另一個就是林銳的低保。

    林鳳大叫:“巧丫頭,你大方,別拉着我家裏裏裏外外都要用錢錢都給了他,家裏咋辦我的錢,交給大姐,那牛犢子休想動我的一分錢”

    彭大珍說道:“鳳丫頭,先把小銳的學費墊上,家裏的事以後再說”

    “憑什麼”

    彭大珍拉下臉來:“就憑他是你弟弟這事就這麼定了”

    彭大珍話不多,性子也柔和,平日裏,三個丫頭都敢和她頂嘴,但只要她拉下臉來,那就是最後的決定,不容更改

    林鳳狠狠瞪了林銳一眼,不敢再說。

    林銳低着頭,只顧往嘴裏塞包穀。林家母女根本就不知道縣一中的行情,林家姐妹打小工的工錢,還頂不上縣一中的一個零頭。何況,這兩個月的工錢給了林銳交學費,林家母女就得喝兩個月的稀粥。林家母女爲了林銳的學費,這是要打算傾囊而出,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這讓林銳大爲尷尬

    因爲一個紅石別墅,林銳身負鉅債,原想着想點辦法賺點錢,把紅石別墅的虧空補上就行了。至於林家母女,林銳愛莫能助。反正她們也是窮慣了。

    可現在,林家母女如此仗義,反倒把林銳架到了半空中。這要是對林家母女的貧窮袖手旁觀,這也太不是東西了

    現在看來,首要的任務,還不是紅石別墅,而是林家母女脫貧致富的問題。

    可是,要想讓一個四口之家脫貧致富,這似乎比紅石別墅還要困難

    現在,林銳頭上壓着三座大山。

    第一座,就是林家母女;第二座,是紅石別墅;第三座,是他的學費

    林銳覺得喘不過氣來,壓力一來,胃口特別好。不知不覺間,把桌上的幾盤菜外加五個嫩包穀兩大碗米飯,吃了個精光,筷子還在空菜碗裏捯飭。

    母女四人停了筷子,看着林銳狼吞虎嚥,像是在動物園觀看動物進食。

    “餵你是不是要把咱家房子都啃了”林鳳豎着劍眉喝道。從小到大,林鳳最看不慣林銳的,就是這副喫相,得着什麼喫什麼,把家裏好喫的都填了肚子,害得林鳳只有咽口水的份。

    林銳打了個飽嗝,這才意識到,桌上的盤子碗全都見了底。這頓飯,林家母女只吃了個半飽,一桌飯菜都被林銳胡喫海塞了。

    林銳大爲尷尬,心裏還想着幫林家脫貧致富,可卻先把林家吃了個底朝天。這哪是幫忙,純屬是喫大戶

    “這個,喫完了,我該回去了,嗝”林銳的飽嗝裏全是雞蛋味。那一盤雞蛋,讓他一個人包了。

    林巧一把扯住林銳:“回哪裏去你那炕上都泡水了。今天晚上就住這裏。”

    “那怎麼行”林鳳瞪着眼睛:“家裏都是女人,他一個男人,咋睡”

    “什麼男人啊,他就是個孩子”林巧始終不承認林銳的男人身份。

    “哪有長鬍子的孩子”林鳳爭辯,林銳嘴上毛茸茸的。

    “那不是鬍子,是胎毛”

    “大姐,你來評評理,他都長喉結了還不算是個男人”林鳳指着林銳的喉嚨,請林霞來評理。

    林霞只顧低頭喫飯,並不搭話。林家三姐妹中,林霞話少,也不願和摻和林鳳林巧的爭吵中。

    “那又怎麼了,只能說明他發育得早可他那小腦瓜子啥都不懂”林巧奮力維護林銳的孩子地位。

    “你咋知道他不懂我看他賊着呢大姐,他比咱家誰都高”林鳳奮力否定林銳的孩子地位。

    “是挺高的”林巧比劃着林銳的個頭:“大姐你看他的手,細皮嫩肉的,這就是孩子的手嘛。”

    林鳳叫到:“胡說。他的胳膊腿好結實,我看就是頭豹子”

    “不對,小銳很溫順的,明明就是隻小綿羊”

    姐妹兩人圍着林銳評頭論足,像是在動物園裏評判一隻動物,是屬於猛獸類還是馴養類。林鳳一口咬定林銳是猛獸,林巧則斷定林銳是綿羊。

    林銳只得說道:“其實我吧”

    “住嘴”林巧喝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林鳳喝到:“就算他是個孩子,咱家也沒他睡的地方”

    林巧大爲憤怒:“你們就是嫌棄小銳我不嫌棄,小銳,晚上和我睡咱們不理她們”

    林銳心頭一顫,鼻子差點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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