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形象地哭了起來,抽噎着隨意讓眼淚鼻涕沾了衣領到處都是,甚至趴到了桌子。
沈雲遠皺起眉頭,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起身幾個大步走到唐小糖面前,從餐巾盒裏抽出幾張紙,伸手擡起她的頭仔細的擦拭。
“別哭了。”他不懂情愛,從小便接受着精英教育的男人這些年來只學會瞭如何壯大家族,可他不願受束縛脫離出來,但算這樣,骨子裏該有的冷漠和薄情卻是不變的,此刻任他搜遍腦子裏有關女人的事少之又少。
他不懂怎麼哄女人,只會生硬地說着他想說的話,看到哭的越來越兇的唐小糖他覺得自己這幾年的心理學都白學了。
難道不是哄一鬨會開心?或者她是真的傷心到不能自己?一顆心沉下去,卻還是忍不住哄她,搜刮腦子裏所有的能想到的詞,他破天荒地親暱摸了摸她的頭:“你別哭了,我會對你負責,歐陽乃川給你的我不會少給你一分,他對你好對你貼心,我也能,忘記他,和我開始,不好嗎?”
早已哭成淚人兒的唐小糖擡頭,她紅腫着一雙眼睛,斷斷續續地問:“可是,可是我們都沒有相處,萬一發現我們不合適怎麼辦?而且以後要是你家暴,還有電視說的婆媳大戰……”越想越害怕,她的淚又像決堤一般洶涌而下。
沈雲遠黑了一張臉,她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麼,還婆媳大戰,最後還是耐着性子回答她:“沒有家暴,我信奉國共產黨,聯繫實際,自我批評,我有錯是我的錯,你有錯也是我的錯,而且我母親人很好,我們以後也不住在一起。”
“真……真的?”唐小糖終於止住眼淚,她擡起頭鼓着小臉有些戰戰兢兢地問。
直到沈雲遠點了點頭,她才露出笑來,繼續得寸進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可是你不愛我啊。”
這話把他噎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腦想起最近無意間在絡看到的新詞,只得說:“我們可以先結婚後戀愛。”
他說的遲疑,唐小糖捧腹大笑,也是難爲他了,平常古板的一個人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也是不容易。
折騰了半天,粥也涼了,沈雲遠重新盛了一碗過來,她紅着小臉兒低頭哧溜哧溜地吸着,還會時不時偷瞄他一眼。
他眼睛染了笑意,覺得她越發有趣,似乎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壞事。
沈雲遠辦事向來不喜歡拖拉,雷厲風行地通知了各方家長,在見過面都表示滿意後他將婚禮提行程,等他們坐到慕韶涵面前事已經是半個月後。
慕韶涵覺得自己一定是耳朵沒聽清,或者是眼睛出現了問題,不然她怎麼會看到沈雲遠和唐小糖坐在她面前喜滋滋地朝她遞結婚請帖?
有些不可置信地顫巍巍地問,卻覺得靈魂已經脫離軀殼飄的老遠。
見到唐小糖一臉幸福地點頭,她還是有些回不過神,直到把人稀裏糊塗送走也沒消化了這個事實。
倒是來竄門的滿優陽在一邊安慰她說:“你看她個月是什麼狀態?”
“悲痛欲絕。”慕韶涵心裏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詞,她當時憔悴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看着難受。
他攤了攤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所以啊,她擺脫了以前的渣男,現在尋得一個良人難道不好?她從成天萎靡不振沒有精神的狀態走出來難道你看着不樂意?”
“沒有,我很開心。”慕韶涵怔了怔,也覺得是這麼個理,點頭便認可了他的話。
“這不對了。”
一瞬間慕韶涵便釋然了,只要她能幸福,和誰在一起都不重要,何況她從小和沈雲遠在一起長大,他的人品她也放心,所以他們在一起簡直可以算得是皆大歡喜,可她着實有些想不通兩人爲何會突然要結婚,想着改天一定要問問。
她擡眼看了下時間,指針快到五點,起身拍了拍衣角,留滿優陽在家看門,自己去接慕澤放學。
等她到校門口的時候,果不其然又看到了羅向宇。
他這些天來每天都會不厭其煩地帶着禮物來接慕澤放學,她讓他不要來,讓他不要帶東西,甚至還罵過他,有讓滿優陽來接過,有讓慕澤遲點出來過,可這男人雷打不動每天都按時按點過來。後來氣不過說他構成騷擾,可他竟然掏出手機給撥了110,她黑了臉,羅總這享譽世界的名號哪裏是一個a市警察敢處理的?
他有恃無恐,慕韶涵後來也不趕他了,欣然收下他禮物,轉身再告訴慕澤他是一個追求自己的叔叔,她不喜歡,可是這個叔叔太粘人,她也沒辦法,只能等着一陣過去。
能收到禮物的小朋友很開心,自然不會再去管這些,於是慕韶涵處理起來也得心應手。
雖說驚訝這男人臉皮怎麼這麼厚了趕都趕不走,但他願意爲他們母子倆砸錢,她倒是不介意的。
見到她過來,羅向宇眼神微亮,噙着笑走了過來,把手裏的花遞給她,用眼神示意她看面的小卡片。
慕韶涵低頭掃了一眼玫瑰花面的心形小卡片,擡手懶懶打開,看到面寫的話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確認過眼神,你是我愛的人。”
這是什麼總裁土味情話,俗氣膩味的讓慕韶涵牙酸,她挑了挑眉,還是沒忍住對羅向宇道:“羅總這說情話的功夫了得,要是讓狗仔知道爆料出去,絡還指不定怎麼跟風呢。”
他聽出了女人話的譏諷,心下暗暗把容梓恆罵了一通,爲了緩解有些尷尬的氣氛,他轉移了話題:“沈雲遠和唐小糖的婚禮你和誰去?”
“我兒子唄。”
突然,女人臉的笑容燦爛起來,他轉頭看向門口,果然孩子們已經放學,一個班一個班排着整齊的隊伍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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