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
“郡王,趙允良暈倒了”
“假的”
老趙歡喜了,御醫交代他要靜養幾日都忘了。
“仲鍼呢”
兒孫們來勸,結果可想而知,老趙哪裏會聽。
等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子不在,他就怒了。
“你等還在遷怒仲鍼嗎畜生,滾”
一羣兒孫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訕訕的道:“爹爹,仲鍼不是說要獨處三日嗎您忘了”
趙允讓纔想起這事,但他依舊是板着臉道:“也不知道提醒老夫,一羣畜生”
兒孫們一臉便祕,心想趙仲鍼不是親口給你說的嗎,你自家忘記了還遷怒人。
他大步走到了趙仲鍼的房間外,喊道:“仲鍼出來。”
裏面傳來了趙仲鍼的聲音,“孫兒還有兩日,翁翁好生歇息。”
靜室獨處那滋味實際上和蹲禁閉差不多。
那滋味
趙仲鍼後悔了。
門窗全部關閉,室內的光線很差。
恐懼、無聊、寂寞
他漸漸在回想着自己的過去,然後想起了家裏的情況。
翁翁年歲大了,獨立支撐着這個家很辛苦。
但目前家中卻無人能代替他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是個可憐人,從孩提時被接進宮中,成爲萬衆矚目的幸運兒,再到孤零零的出宮歸家,無數白眼和奚落然後他就崩潰了。
他畏懼宮中,潛意識裏不想和帝王這個詞有任何聯繫。
可正如沈安所說的那樣,你越不想要的東西,老天爺就越會把它送給你。
世間事多半是這樣。
翁翁垂垂老矣,爹爹要養病
我要奮發啊
兩天後,他走出房間,就看到了祖父和父親。
“翁翁,爹爹。”
他看着久違的陽光,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
趙允讓滿意的道:“你在慢慢的長大,好。”
趙仲鍼覺得自己還需要更快的成長。
他去了沈家。
“哥哥,花花跑啦”
果果站在樹下,嘟嘴叉腰。
樹下有一張躺椅,沈安就躺在上面,一本書蓋住了他的臉。
“花花。”
沈安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花花從大門方向竄了出來。
一同來的還有趙仲鍼。
“安北兄,我翁翁說要謝謝你。”
沈安把臉上的書拿開,見他空手空腳的,就問道:“那謝禮呢”
趙仲鍼赧然的道:“忘記了。”
沈安指指邊上,等趙仲鍼坐下後,他說道:“許多時候壞事會變成好事,你家此事就是如此,所以別糾結這些。”
“沒糾結。”
趙仲鍼簡單說了最近幾天的情況,沈安睡意全無。
臥槽
老趙差點就被我給坑死了
趙允讓要是翹腳了會是什麼後果
沈安後怕之餘,就問了趙允良的近況。
“宮中又送去了些賬冊。”
“噗”
沈安不禁就笑噴了。
“汝南郡王說自家孫兒長進了,很是歡喜。”
別人家的孫兒啊
趙禎有些苦澀,但還是微微點頭。
他是皇帝,在泄憤之餘,他還得要爲大宋的未來考慮。
所以他在觀察着這兩家人的表現。
“華原郡王據說是氣暈了。”
陳忠珩不知道這算是什麼消息。
好還是壞
趙禎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幕僚呢”
“還在。”
陳忠珩在心中爲趙允良默哀了一瞬。
“陛下,相公們來了。”
“請來。”
趙禎端坐着,整理了一下衣冠。
宰輔們一起來了,說明大宋發生了些什麼讓他們頭痛的事。
富弼打頭,宰輔們魚貫而入。
“何事”
趙禎覺得頭有些暈。這種感覺有些年頭了,最好是去睡一覺。
可白日睡了,晚上又會失眠。
奈何啊
富弼沉聲道:“宋相說說吧。”
纔將大義滅親的宋庠出班說道:“陛下,剛到的奏報,交趾襲擾欽州,掠奪人畜不少。”
趙禎瞬間就想砸東西。
此刻他無比豔羨趙允讓那個老傢伙。
趙允讓的嗓門大,心情不爽誰都敢罵,有時候還在家裏罵他這個皇帝,那聲音之大,若是周圍安靜些,街坊都能聽到。
朕也想罵人啊
“廣西安撫都監蕭注說交趾不服王化,當討伐纔是”
所
謂廣西,指的就是廣南西路,和交趾接壤。
宋庠擡頭看了趙禎一眼,說道:“交趾乃是不毛之地,我朝當初也是耗費頗大,若非是狄若非是官家英明,當年儂智高時,交趾就要趁勢侵入大宋了。官家,要慎重啊”
當年大宋的西南被儂智高弄的處處烽煙,局勢糜爛,若非是啓用了狄青前往,怕是西南要不復大宋所有了。
宋庠看了韓琦一眼,歉然頷首。
我可不是有意提及狄青,你別誤會。
趙禎怒道:“當年儂智高作亂,李德政請派兵助戰,可這等狼子野心誰不能識今日他的兒子也要挑釁大宋了嗎”
交趾現在的統治者叫做李日尊。
李日尊的老爹叫做李德政,堪稱是一位機會主義者,竟然想利用儂智高在大宋西南作亂的機會提兵進入大宋。
這心思當真太淺顯,大宋君臣怎麼會同意,就說已然派了狄青去,你們不怕死就來試試吧。
狄青臨戰帶着面具,披髮衝殺,在西南殺的儂智高等叛賊聞風喪膽,這一戰也有力的震懾了交趾的野心,大宋西南邊境得以安寧。
如今狄青已經憂懼而亡,大宋將星凋零,外敵又在窺視着。
趙禎心中悔意頓生,心想若是狄青在,交趾人哪敢犯境搶掠殺戮。
韓琦微微低頭,嘴角緊抿。
某無錯
趙禎拍了一下大腿,把悔意拍去,說道:“召集三司聽聞王安石對度支頗有探究,讓他來,召集人議事吧。”
他想起三司使宋祁才被下放,目前三司處於混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