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發財洞房花燭,這是人生幾大快事。
所謂的快事,必然要爽快。
而被人堵門求見就是爽快事。
可當事人還得要裝作不耐煩的模樣。
煩透了
這些人怎麼就不讓人過安生日子呢
不見
叫他們滾
這些情緒在當時興許不是矯情,但內心深處定然是竊喜的。
馬丹看看老夫多重要
看看老夫多忙碌
多少人想見老夫一面都得排隊,這牛筆不
牛筆大發了
可等一致仕,這些過往就會成爲回憶。
讓人唏噓不已的回憶。
這種心態包拯必定也是有的,所以沈安笑了笑,覺得還是自家好,至少沒人堵門。
他抱着果果教她讀詩詞。
華夏詩詞源遠流長,數不盡數,每每讀來讓人都有不同的感悟。
“郎君”
姚鏈的聲音竟然帶着顫抖,完美的體現了顫音的標準發聲方式。
沈安皺眉看着門口,姚鏈狼狽出現,說道:“郎君,咱們家外面好些人啊”
竟然有人敢來堵門
沈安冷笑道:“定然是在御史臺的外面被我弄的狼狽不堪,這是找場子來了,叫齊人手,打”
馬丹,這裏可不是御史臺,而是私人宅邸,你們敢衝擊試試,打死都是白死。
三個護院聚齊,果果交給陳大娘帶到後院去。
男人們都在前院,看着沈安手拎木棍指着大門。
姚鏈打開大門,折克行手持木棍第一個衝了出去。
沈安在戒備着,準備暴打衝進來的暴徒。
可他卻看到折克行緩緩的退了回來。
尼瑪
難道是有高手
沈安的腿有些發軟,然後外面一聲發喊。
“沈說書,我等要報名”
國子監裏,陳本皺眉道:“祭酒,沈安教的那些東西有些不對啊”
郭謙笑道:“是不對,不過他卻請了大儒來授課。那些大儒很是厲害,只要好好的教授,老夫看下一科我國子監就要出彩了。”
科舉永遠都是國子監和太學的終極目標,只是現在兩家都沒落了,所以就成了奢望。
如今沈安花錢請了大儒來,這就是機會啊
“他教那些雜學那就讓他教。”
郭謙見陳本還是有些不渝,就說道:“沈安爲國子監出了錢,難道還不允許他有些好處沒了好處,下次誰還願意花錢”
拿人手短的道理古今皆同。
陳本一想也是,就笑道:“只是他這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國子監實際上已經被朝中無視了,連撥款都越來越少,以至於他們需要挪用太學的費用來維持日子,否則就要關門大吉了。
“早上遇到了太學那邊的高玉琪,他說讓咱們還錢,不然太學的學生連飯都喫不起了。”
朝中對國子監和太學有伙食補貼,也就是管飯。
可現在卻有些捉襟見肘,若非是沈安出手,別說是大儒,小儒都請不來。
兩人說了一陣,最後決定等下個月就把截留太學的錢還回去,好歹讓他們的日子好一些。
“祭酒,司業,太學的學生在外面鬧事了。”
國子監的大門外,三十餘人站在那裏,有人喊道:“要喫飯太學要喫飯”
“再不還錢,咱們就退學”
“太不像話了,本來就沒多少錢,竟然還截留,這日子沒發過了”
“退學”
“”
一羣太學的學生在叫囂着,邊上的管勾太學公事高玉琪急的想跳腳。
“都回去不然”
他想威脅,可一個學生憤怒的道:“高修撰,飯都喫不好,這太學還有誰會來”
進太學有飯喫,這話沒錯啊
可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要打折扣,這書咋讀
管勾太學公事是差遣,高玉琪還掛着個修撰的官,所以學生們都叫他高修撰。
高玉琪怒道:“你們不讀,有的是人讀”
這時郭謙和陳本出來了,聞言就說道:“此事大家再忍忍,下個月就好了。”
有學生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不想讀了,就說道:“郭祭酒,你們國子監侵吞了太學的錢,可你們的日子也沒好到哪去,就二十多個學生,比咱們太學的還少,這國子監還開着作甚關了吧”
郭謙本是大怒,可一看過去,見說話的學生竟然是淚流滿面,不禁也覺得心酸。
這是愛之深,責之切啊
“這學還上什麼啊”
那些學生都在哽咽着。
教授們也有些難過,只是不好意思當着學生流淚,就頻頻低頭。
陳本也是有些唏噓,就說道:“都回去吧,日子會慢慢好的。”
咱們國子監來了個土豪,以後多費些心思,肯定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那沈安憑着香露的生意,一年據說就能掙十多萬貫,真是豪啊
嘭
一個學生把自己的書袋扔在地上,怒道:“不讀了某寧可回家去做生意,再也不來了,再來太學某不得好”
“就是這裏”
左邊突然一陣喧譁,有人看了一眼,就面無人色的道:“不好了,來了好些人”
那邊的人浩浩蕩蕩,隨便瞥一眼,少說得有數百人。
國子監和太學地處外城的橫街,周圍冷清的要命,何時見過這麼多人。
郭謙一跺腳,喊道:“回去,都回去。”
陳本也揮手道:“去拿棍子,還有,去叫軍巡鋪的人來”
一羣師生都慌了手腳,那邊的人羣越發的逼近了。
“是國子監的人。”
這是要打起來了
“快跑”
梁缺覺得自己還是不錯的,跑路之前還知道招呼一聲。
“是沈說書”
他剛跑出幾步,卻有人歡喜的叫喊着。
梁缺心中一驚,止步回身,就見到了一臉苦笑的沈安。
“這是”
郭謙心中稍定,只是面色不大好看。
跟在沈安後面的大多是年輕人,此刻沈安止步,他們竟然也跟着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