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僕在琢磨着什麼。
他看了趙允讓一眼,終於忍不住說道:“阿郎,此事此事怕是有些蹊蹺啊”
這事兒真的透着古怪。
下人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去陷害此時重新回到備胎爭奪戰中的趙仲鍼。
也就是說,收買和瀉藥鐵定是真的。
可那瀉藥怎麼就不靈了呢
難道
趙允讓嘆息一聲,眼中多了蒼涼。
“此事怕都是仲鍼一手謀劃的啊”
趙允讓不傻,看了洪斌他們的表現之後,就知道這事兒沒跑了。
老僕一咬牙就出去了。
趙允讓知道他去做什麼,卻也不管。
阿蘇坐在榻後,此刻卻睜開眼睛說道:“阿郎,小郎君真,別人假。”
作爲他身邊的兩個忠僕之一,阿蘇一直在冷眼旁觀這一家子。旁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虛情假意,但趙仲鍼卻是真的有孝心。
趙允讓點點頭。
稍後老僕回來了,一臉的驚訝。
“阿郎,有人窺看到小郎君在花園裏和那下人說話”
趙允讓嘆道:“少年人做事總是急躁,這不就留下了把柄處置了嗎”
老僕說道:“小人剛纔讓他去鄉下的莊子裏,等過幾年再回來。”
趙允讓點點頭,然後笑道:“藥是假的,銀釵是真的,卻不是府裏的東西。若是那人肯下藥,那麼以後就能收買了他”
這手腕不錯啊
老僕也想通了此事,他讚道:“小郎君手腕高超啊洪斌若是壓下此事,必然會裝腹瀉,小郎君也能知道事敗了。高明啊”
假藥你都能喫拉肚子了,那還用說,鐵定是那個下人給你透露的祕密。
老僕搖頭晃腦的,不明白的還以爲他在讀文章:“若是洪斌沒動靜,就說明那人真的下了藥他肯定會去找小郎君,詛咒發誓說自己下了藥,卻不知爲何沒拉。他的心中惶然此時最好下手收服了他”
“可洪斌卻急於求成,不等驗證就急匆匆的來告狀”
你來告狀就更簡單了,銀釵是大路貨,瀉藥是假的
一句話,隨便你們做出什麼反應都得被我吭
趙允讓很糾結,覺得這個孫兒真的是太腹黑了。
你這樣不好啊
要是以後真的進了宮,宮中的內侍宮女們何辜
想到以後宮中的內侍和宮女們今日這個拉稀,明日那個跑肚,趙允讓就抑鬱了。
老僕得意的道:“以後小郎君進了宮,哪個人敢下黑手,那沒說的,直接一包藥下去,把他的腸子都拉出來或是阿郎,小人覺着是不是找個人來教小郎君學醫啊”
長此以往,得罪趙仲鍼的人都拉稀,這事兒就不對了啊
嘖
趙允讓猶豫了一下,最終卻搖頭道:“他以後若是爲君,此等手段就有些犯忌諱,一旦被人發現”
除了下毒要人命,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向臣子下藥的
沒有吧
趙允讓想了許久,真的沒想到。
名聲臭了啊
趙允讓嘆息着,老僕和他多年的主僕情義,就知道他在憂鬱什麼。
“不會吧”
趙允讓覺得這事兒不好賴在沈安的身上。
“老夫覺着沈安沒那麼腹黑”
“便祕也是一種痛苦。”
沈安很是悲天憫人的在和一個郎中說話。
這裏是醫館,現在正好沒病人。
沈安進來買了點藥材,然後見郎中無聊,就聊了幾句。
郎中閒着無事,爲人師的那股子嘚瑟感覺讓他傾囊相授:“是啊便祕弄不好就會痔瘻,哎苦啊”
沈安笑道:“是啊痔瘻好像是會出血吧。”
郎中點頭道:“有的會大出血。”
“一般怎麼防止便祕呢”
這事兒就像是以後的健康課堂,郎中看在他買藥還大方的份上,就詳細的說了一通。
“要小心上火,燥熱,不然鐵定便祕”
郎中當做是閒扯淡,沈安看似也是在閒扯淡,可等出了醫館後,他就換了另一家,然後出手買了些上火燥熱的藥材。
他回到家中,稍後就給王雱等人授課。
趙仲鍼來晚了,沈安也沒說啥。
一堂課下來,王雱領悟良多,折克行依舊是渾渾噩噩,讓沈安怒不可遏。
而趙仲鍼卻有些神思恍惚。
“作業不可疏漏了,不然有你好看。”
對付折克行,沈安只能使出作業大招。
但對付趙仲鍼,沈安卻需要開導。
“這是怎麼了”
趙仲鍼沒精打采的道:“安北兄,小弟這次怕是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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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麼意思說清楚”
這孩子有些小腹黑,但心思卻不壞。
“安北兄,小弟坑了洪斌他們一把,不過翁翁應當是看出來了。以後在府裏怕是不好下瀉藥了。”
少年的煩惱總是這般的與衆不同,大抵是和無病呻吟有些相近。
不能下藥了怎麼去收拾人
“某不喜歡打人,也不喜歡罵人,就喜歡看着他們拉稀樂啊可現在卻不成了,某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很難過。”
趙仲鍼以手托腮看着沈安,憂鬱的道:“想着洪斌以後可以肆無忌憚的快活,某這心裏就覺得不舒服,恨不能讓他再拉三日。”
“會得痔瘡的。”
沈安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道:“年輕人不要絕望,上天對你關上了窗戶,可卻打開了大門,爲何不走呢”
“什麼意思”
趙仲鍼心中一喜,就問道:“安北兄可是有妙招小弟請教。”
沈安看着虛空,露出了神祕的微笑,“不能拉稀可便祕也不好受啊”
“便祕”
趙仲鍼的眼睛一亮
兩個腦袋漸漸靠近,沈安低聲的道:“讓他上火焦躁,然後就會便祕,拉不出屎來,憋幾天才拉一次,這心情體會過沒有”
趙仲鍼搖頭道:“沒,某從未便祕過。”
“那就先去體會一番吧,不然你怎麼能體會到被你下藥的那人的痛苦呢他有多痛苦,你就有多快活”
沈安覺得自己在教導人犯錯,若是外人知道了,肯定會覺得他是在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