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大丈夫 >第386章 交趾冒泡(爲‘菸灰黯然跌落’白銀大盟加更4)
    趙仲鍼不知道什麼叫做人心,更不知道什麼叫做人性。

    他和王雱的關係很好,兩人經常一同溜達,汴梁城中都是他們的遊玩地。

    他自己琢磨了兩天卻一無所獲,去問趙允讓碰了一鼻子灰。

    老趙對人性的認知就是權貴式的,說了半晌都是暗黑向,讓趙仲鍼一臉懵逼,覺得這世間就不存在真善美。

    最後沒辦法,他就說來尋沈安請教。

    他一路步行而來,不時看看周圍的人,去揣摩他們的內心世界。

    “咦那那是王雱”

    “是,小郎君,王郎君在買炸鵪鶉呢”

    一個小店的外面,王雱站在那裏,和那個年輕婦人在說話。

    他的臉上浮起了笑容,這個笑容少了往日的倨傲,很純粹的笑。

    他的眼睛很亮,彷彿是發現了什麼寶貝。

    鵪鶉炸好了,可王雱拿着油紙包卻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那婦人已經在招呼旁的客人,偶爾會對他笑一下。

    趙仲鍼微微仰頭,琢磨了一下這兩人,說道:“那婦人看着是對王雱好奇吧”

    楊沫說道:“那婦人長得普通啊頂多有些俏麗,看着是在敷衍王郎君呢”

    趙仲鍼得意的道:“某也是這般認爲的。而元澤感覺他好像是喜歡那個婦人,只是有些怯,還裝裝作滿不在乎。對,就是怯,好像是怕傷到這個婦人話說那婦人是他的寶貝嗎這般小心翼翼的。”

    那邊的王雱磨磨蹭蹭的,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個某走了”

    左珍在收錢,聞言擡頭道:“好啊明日來,我給你弄只大鵪鶉”

    這是她最近愛說的一句話,王雱卻不在乎這個,他又看了左珍一眼,見她笑眯眯的收了錢,然後開始炸鵪鶉,眉間就多了黯然。

    他悄然走了,左珍纔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笑道:“少年人好玩。”

    他拿着油紙包緩緩而行,腳步沉重。

    突然手中一輕,王雱就怒道:“誰”

    “味道不錯啊”

    趙仲鍼一口就把鵪鶉身上肉最厚的部分咬了下來,三兩下就吞了下去。

    王雱買的炸鵪鶉連果果都捨不得給,今日給趙仲鍼搶了去,那臉頓時就有些發青。

    這是真的

    他竟然對那個婦人上心了

    趙仲鍼心中一個咯噔,然後舉手投降:“某錯了,回頭去她家買一隻給你。”

    “不要”

    王雱腳下加快,沒兩下就不見了。

    “他真生氣了”

    趙仲鍼覺得噴香的鵪鶉有些發苦,就鬱悶的道:“那女人一看就是婦人,他這是怎麼了”

    一路到了沈家,王雱也在。

    他此刻看似恢復了正常,可話卻少了。

    “人心和人性安北兄,怎麼去琢磨”

    趙仲鍼很苦惱的拋出了這個問題,往日王雱定然是要毒舌一番,可今日他卻默然。

    沈安看了王雱一眼,說道:“人心和人性,這兩樣都是人活在世間的證明。自私自利是人性,坐看汴河裏翻船,這是人心你要琢磨這些東西,首先就要經歷沒有經歷的都是紙上談兵。”

    “經歷”

    “對,省事一點的就是看。”

    作爲皇帝,琢磨人是本職工作,琢磨人的本事大,那基本上不是明君就是雄主。

    不會琢磨人,那多半是平庸的君王。

    沈安必須要教授他這門人生技能。

    “你看一個人的言行舉止,然後觀察他在各種事裏的應對,慢慢歸納,就會琢磨出這人的秉性。當你琢磨多了之後,一個人你只需看一眼,就大致知道他的秉性是什麼。”

    趙仲鍼在思索着,顯然是要準備付諸實施了。

    王雱低聲道:“這樣會陰沉”

    想想吧,一個少年整日在盯着人琢磨,那場面

    趙仲鍼變成這個模樣,趙宗實會不會找你拼命

    王雱很擔心這個。

    他不擔心趙允讓,傳聞中那位郡王很是端莊,頗有長輩風範。

    “汝南郡王乃是宗室長輩,想來會講道理。”

    沈安看着他,目光古怪。

    王雱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就問道:“可是不妥嗎”

    “妥,這個評價極爲妥當。”

    趙允讓是講道理的宗室長輩

    沈安只想用爆笑來迎接這個評價。

    “啥讓你去琢磨人”

    趙允讓罵道:“誰讓你做的肯定是那個沒事做的官家,他若是沒事就該去管管後宮,那麼多美人給他享用,難道還不足”

    老傢伙叫罵的聲音響徹雲霄,老僕和阿蘇連眼皮子都不抖一下,顯然是習慣了。

    趙仲鍼的嘴脣動了幾下,在說了可能會捱揍,和不說趙禎就會一直躺槍之間天人交戰。

    “翁翁”

    “作甚老夫還沒罵過癮,且等着。”

    老傢伙又滔滔不絕的繼續罵了一刻鐘,然後老僕估摸着他的嗓子差不多要乾了,就送了一杯茶水來。

    “阿郎,喝了再罵。”

    趙允讓喝酒般的一口乾了茶水,正準備接着叫罵,邊上的趙

    仲鍼實在是不忍看到趙禎繼續躺槍,就說道:“翁翁,是安北兄讓孫兒這麼做的。”

    氣氛瞬間凝固。

    趙仲鍼擔心會捱揍,就縮了縮脖子。

    可趙允讓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他不怕你變陰鬱了”

    讓一個少年去琢磨人心,不小心就會變得陰鬱。

    沒捱打就是意外之喜,趙仲鍼說道:“他說陰鬱也好,早熟也罷,總比最後吃虧上當,被人哄騙的好。”

    “是這個理,好小子,比老夫想的周到,果然是連官家都誇讚不已的少年”

    “那個不要臉的老傢伙,罷了,無需理會他。”

    趙禎沒空理會趙允讓那個老流氓,他拿着奏報頭痛的道:“廣西那邊奏報,交趾那邊又在蠢蠢欲動了沈安當初說交趾人反覆無常,乃小人之國,如今看來果然啊去,召集宰輔們議事。”

    好不容易西夏那邊消停了,遼人的敲詐勒索也失敗了,一虎一狼都安分下來了

    “若說遼人是虎,那麼西夏人就是狼,如今虎狼安分,可卻來了交趾這條野狗”

    韓琦很是不屑的道:“他們難道敢攻打城池不成”

    富弼覺得他過於輕敵了,就淡淡的道:“儂智高都敢,你說李日尊敢不敢。”

    韓琦皺眉道:“可那會開啓兩國大戰交趾可有實力和大宋開戰嗎若是曠日持久,他們可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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