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鍼的眼中多了光彩,然後滿不在乎的道:“某隻是在家裏無趣,就出來走走。剛還和果果說話來着”
果果現在很喜歡說話,而且問題超多,沈安幾乎難以招架。
於是王雱、蘇軾等大才,包括折克行這等武人都被用上了,各種回答,讓果果的疑惑全能解開。
這是大宋最豪華的導師團隊,哪怕是未來的太子也得不到這等待遇。
沈安嗯了一聲,眼中殘留的暴戾漸漸消散。
“哥哥”
果果出來了,邊上卻是王雱。
王雱很是淡定的道:“家父今晚喝多了,某不想和他辯駁,所以出來轉轉。”
王安石會喝多嗎
不可能
老王是個固執的人,在他的眼中只有理想,爲了實現自己振興大宋的理想,其它的物慾都不是問題。
若是能讓他改革大宋,他甚至願意過苦行僧般的日子。
這樣的人怎會喝多了
而且王雱竟然穿着黑色的衣服
這小子喜歡臭美,黑色、灰色這些暗色系的服飾不得他的喜歡
沈安摸摸妹妹的頭頂,低聲問她晚飯可喫飽了什麼的。
“喫飽了。”
有那麼多人可以回答自己的問題,讓果果很是快活。
“詩詞之道首在悟性,某看果果的悟性就極好,比仲鍼的好,比遵道的好的太多”
說話間,蘇軾負手而出,看着風度翩翩。
好吧,這貨竟然也在這裏。
“都知道了”
沈安讓陳大娘帶果果去歇息,然後大家一起去了書房。
沈安坐下後就被催促着說結果。
“周行被打斷了一條腿。”
王雱打開摺扇扇動了幾下,說道:“如此雖然會有些紛爭,不過還能掌控。”
趙仲鍼也點點頭,“畢竟是他懸賞在前,打斷一條腿不算是什麼。”
蘇軾灑脫的道:“太輕了些,若是某,定然還要打斷他的另一條腿。”
趙仲鍼和王雱相對一視,說道:“太殘忍了。”
沈安突然有些不祥的預感。
趙仲鍼和王雱剛纔的相對一視分明就是默契滿滿。
這兩個小子什麼時候開始聯手了
一個腹黑,一個陰險滿肚子陰謀詭計
這兩個小子一旦聯手,以後會是啥場面
臥槽
沈安覺得自己怕是造孽了,造孽造大了。
他眨巴着眼睛,蘇軾還在叫囂:“只要不弄死就成,打斷他的兩條腿,讓他以後只能被人揹着出來”
趙仲鍼一臉正色道:“子瞻兄,我等年少力弱你看着膀大腰圓,英姿勃發”
王雱的眼中有奸詐之色閃過,也是一臉誠懇的道:“子瞻兄慷慨激昂,讓我輩羨煞若是小弟願意幫忙遞個棍子什麼的”
蘇軾猶豫了一下,趙仲鍼嘆道:“可恨那人竟然只是斷了條腿,想來正在得意洋洋”
蘇軾被這兩小子一蠱惑,喊道:“拿酒來”
沈安嘆息一聲,問道:“你要作甚”
沈安問道:“怎麼打”
蘇軾被兩小子架秧子般的弄暈了,此刻一想就愕然道:“那周行定然回家了,怎麼弄”
這廝被人忽悠了還不自知,想到以後他在政壇上一系列拙劣的表演,沈安不禁微微搖頭。
但這人極爲豁達,並且堅持己見,堪稱是鬥士級別的悍將。若是能納入囊中,以後自然就是衝鋒陷陣的猛將之一。
王雱微微一笑,正準備說話,沈安說道:“不必去了。”
兩小子被沈安瞪了一眼,才訕訕的告退。
蘇軾覺得自己怕是被那兩小子給忽悠了,但他是不肯認錯的,只是說些很遺憾,竟然沒辦法去弄死周行這類的話,也準備回去了。
剛出書房,就見趙仲鍼和王雱跑了回來。
“安北兄,剛纔有人說那周行被打斷了三條腿,什麼意思”
兩小子雖然腹黑奸猾,可這等人體構造的隱晦表達方式卻是不懂的。
蘇軾一怔,然後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笑聲很大,趙仲鍼乾咳道:“果果怕是要睡了。”
你大把年紀好意思吵醒果果嗎
蘇軾有了這兩個對頭,以後的日子怕是會不好過啊
沈安心中嘆息,就像是剛知道般的說道:“竟然還有這事”
王雱一直在看着沈安,想找到破綻。
可沈安兩世爲人,若是存心想隱瞞什麼,豈是他能看得出來的
蘇軾止住笑聲,趙仲鍼好奇,就低聲問他,等得了第三條腿的答案後,不禁雙腿一夾,下意識的看看左右。
蘇軾嘆道:“安北,下手太狠了,特別是廢掉了呀”
沈安一臉無辜的道:“某當時就打斷了他一條腿,後面和某沒關係啊”
“那會是誰”
“某不知誰知道周行有什麼仇家。”
關我屁事啊
王雱的面色一變,問道:“那些權貴可會動手”
趙仲鍼剛想到這個,他看着夜空,覺得處處都是殺機。
“可能會。既然周行是被選出來動手之人,那些權貴們定然要爲他報仇,否則以後以後事情就不好辦了。”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啊
這個道理沈安也懂。
蘇軾後知後覺的道:“他們敢動手”
趙仲鍼冷冷的道:“若是能齊心協力,那他們就敢。”
權貴們聚力後,那股力量連趙禎都不敢輕視。
所以一旦他們來報復,只要不死人,這事兒估摸着就會被壓下去。
沈安不知道趙禎在看着這齣戲,但他卻很是淡定的道:“那羣沒卵的貨色不敢。”
戰略上藐視對手,但戰術上要重視對手。
鄉兵們悄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沈安就坐在正堂裏。
正堂裏就點了一支蠟燭,外面的風不時吹進來,燭光搖曳,照的人的臉晦暗不明。
趙仲鍼並未緊張,他握着一把菜刀,神經質的揮舞了幾下。
王雱的精神不大好,他拿着摺扇在輕輕扇動着,面色微白。
他在想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