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賭坊開在偏僻處,一旦有點風吹草動,巡檢司的人馬上就回來通風報信,時間足夠他們從容逃跑。
房子是租賃的,所以看着有些破舊,而且沒怎麼收拾。
就在這個破舊的小院裏,各種盤口每天都會產生,無數錢財在流動。
甚至連趙允弼的幕僚都來了,邊上還有幾個衣着華麗的男子
所以一百多兩銀子真的算不得什麼。
“哪個褲襠沒關好把這條狗給放出來了”
鄧傑本是在冷笑,瞬間就變成了暴怒。
“無恥小人”
他剛戟指沈安,陳洛就獰笑道:“再不放下,擰斷你的手指頭。”
鄧傑下意識的放下手,然後怒道:“你污衊郡王之事瞞不住天下人,你的名聲就如那陰溝裏的水,遲早會臭名遠揚。”
這是口舌之利,趙仲鍼的目光中多了陰冷。
你成功的在未來的皇帝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沈安爲這廝默哀三秒鐘,然後微笑道:“你想賭多少”
“一千貫”
鄧傑傲然道:“李二,可信得過某”
李二哥打個哈哈,笑道:“若是郡王府說句話,那只是小事罷了。”
你一個幕僚說什麼信得過信不過,這是主動加戲,想多了。
沈安惡作劇般的問道:“李二,你可信得過某”
李二哥皺眉道:“敢問客人名諱”
陳洛在邊上說道:“我家郎君乃是翰林待詔,國子監說書”
李二哥馬上就拱手道:“原來是沈待詔,失禮了。十萬貫之內,待詔只管說話。”
這等年少的翰林待詔加國子監說書,汴梁就一個。
臥槽
鄧傑你信不過,沈安一句話你卻說十萬貫之內隨便賒賬,啥意思
衆人都看着鄧傑,覺得這臉打的有些重。
不過沈安坐擁香露,每年賺到的錢能讓人發狂,十萬貫真的算不得什麼。
鄧傑難堪的道:“你能下多少”
沈安看了一眼虛空,瞬間賭神附體,淡淡的道:“你下多少,沈某就多少沒錢只要趙允弼說一句話,某借給你。”
鄧傑一跺腳,說道:“你等着。”
他一溜煙跑了,沈安頓時覺得意趣索然,就隨意的道:“先前誰說子瞻不敢下注的”
李二哥乾咳一聲道:“下面的兄弟失言了。”
沈安笑眯眯的道:“十萬貫,你可敢接嗎”
李二哥面色凝重,強笑道;“待詔知道的,若是不接,小人的賭坊怕是就沒了信譽可若是接了,小人沒這個資格。”
“那就去問問你身後的人。”
砸錢的感覺太好了,沈安抱怨道:“茶水也沒有,去,弄些好酒來,順帶弄些滷菜。”
這尼瑪是來賭博的還是來喝酒扯淡的
那些賭徒都在暗自發笑,可當李二哥拱手說是去請示時,他們都笑不出來了。
十萬貫的賭注,汴梁從未出現過。
今日要開眼界了啊
不怪李二哥不敢接,一旦輸了,他後面的那人會把他千刀萬剮。
“李二何在”
鄧傑冷冷的問道。
“喲這是要下大賭注了啊”
“鄧先生,下多少”
鄧傑看了沈安一眼,微笑道:“不多,三萬貫罷了。”
嘶
三萬貫
這可是一筆鉅款,郡王府鐵定是把老底拿出來了。
要是輸了,北海郡王府怕是要了緊褲腰帶幾年苦日子了。
他看向了沈安,挑釁的道:“蘇軾三等,可敢嗎”
邊上有人驚呼道:“三等大宋立國至今,能過了三等就只有吳育一人而已,這必輸的吧。”
“太狠了,沈安若是接了,三萬貫啊若是輸掉三萬貫,他再有錢也得吐血。”
“他當然不會接這個賭注”
“”
鄧傑聽着這些議論,心中不禁想起了剛纔趙允弼的話。
制科御試過三等比考狀元還艱難,那蘇軾雖然有才,可官家卻不會輕易把三等授予人,所以就咬死了三等,稍後放話出去,老夫要讓沈安丟個大臉。
爲兄弟來出頭,結果灰溜溜的不敢對賭,這人就是色厲內荏啊不堪重用
趙允弼在家中備受煎熬,閒着也是閒着,就想給沈安一棍子。
而且若是能贏,那就是三萬貫,好大一筆鉅款啊
這時李二哥回來了,他衝着沈安拱手道:“我家主人說了,十萬貫不是合適的賭注,不管輸贏都會傷了和氣。所以家主人說了,五萬貫,不管輸贏都當是交個朋友。”
咦
沈安沒想到一個開賭坊的傢伙竟然這般大氣,就笑道:“如此也好,來一份賭約吧,沈某畫押。”
五萬貫自然不可能帶現錢來,所以就需要契約。
李二哥笑道:“家主人說了,待詔家大業大,五萬貫不過是小事而已,無需留下文字”
留下文字就是留下了把柄,看鄧傑的模樣,分明就希望能拿到沈安畫押的契約,然後拿去找人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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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是在釋放善意
沈安微笑道:“如此也好。”
雙方不動聲色的完成了一次善意釋放,鄧傑就喊道:“李二你來看看,這是郡王府管家的畫押。”
鄧傑過去看了一眼,問道:“要多少”
鄧傑咬牙切齒的道:“三萬貫。”
李二哥點頭道:“郡王府的名頭值三萬貫,如此某就接了,做這個中人。”
鄧傑看向了沈安:“敢,或是不敢某等你一句話”
沈安淡淡的道:“三十萬貫你可敢嗎”
鄧傑冷笑道:“你有三十萬貫嗎”
香露大規模販賣給外藩商人沒多久,沈安的家產絕對沒三十萬貫。
沈安笑了笑,陳洛說道:“只要我家郎君出去說一句要三十萬貫,汴梁的豪商會蜂擁而至,利息都不要,只求多拿些香露去販賣你以爲自己是誰”
鄧傑的面色漲紅,羞怒道:“三萬貫可敢嗎”
沈安要調集三十萬貫真不是事,但鄧傑卻不敢接。
哪怕他覺得贏定了,依舊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