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大丈夫 >第529章 雄州的驕傲
    雄州城的城頭,錢毅和饒春來在喝酒。

    “……遼人絕對有埋伏。”

    饒春來一直秉承着這個看法,可沈安卻拒絕了讓皇城司的人探路的好意,這讓他很是無可奈何。

    錢毅不喜歡皇城司,覺得這個衙門就是黑色的,人也是黑色的。

    “以前某覺着你們皇城司的人都是黑色的,不喜接近。”

    “黑色啊!”

    饒春來點頭道:“皇城司的人隱藏在黑暗之中,當拋頭露面時,就再也沒了去幹活的資格,因爲那會讓你喪命……不過,記得上次沈安來雄州,弄死……那次某和他聊過,他說……”

    饒春來擡頭看着天空中的那一抹紫色,認真的道:“某以前經常抱怨,一直想回汴梁,聽了他的那句話之後……”

    他舉起酒杯,錢毅不禁跟着舉杯。

    他一臉神聖的道:“他當時很認真的和某說,‘你們身處黑暗之中,只是爲了讓大宋有更多的光明’,某信他的話,所以感到很……得意,因爲某在爲了大宋幹活,那些行走於光明之下的人,他們都欠了某的……還有那些兄弟的。”

    他仰頭喝了酒,錢毅跟隨。

    錢毅是文官,所以對所謂的出生入死並無多少感觸。

    “某一直是文官,來到雄州是不樂意的。以前某覺着廝殺也就這麼一回事,所謂的密諜定然是尖耳猴腮,猥瑣的不行,可見了才知道,都是普通人。”

    他自嘲的一笑:“先前沈安明知城外有埋伏,依舊義無反顧的出城。某……心中震撼了,不知道這是什麼,就想到了一句話……義無反顧!”

    “這裏是雄州,某看到了遼人的跋扈,才知道大宋的危機重重。”

    錢毅嘆道:“澶淵之盟是好事,可也是壞事,讓大宋忘卻了危險……”

    “知州,時辰到了,開城門的時辰到了!”

    今夜的城頭多了不少軍士,這是提防意外。

    錢毅猛地起身,卻因爲身體的僵硬差點摔倒。

    饒春來比他更靈活些,就扶了他一把,笑道:“知州若是想操練,只管和某說,皇城司有一套強身健體的法子……”

    城下已經多了不少百姓,錢毅覺得有些頭暈,他說道:“這些人裏面……有多少是遼人的密諜?”

    “不下十人。”

    姚春來這是保守估計,實際上肯定會更多。

    “這些人急着去報信,怪不得沈安要連夜出城……”

    錢毅擺擺手,有人喊道:“開城門!”

    城門緩緩打開,站在昏暗的門洞裏的百姓和軍士被光明罩住了。他們不禁伸手遮住了眼睛……

    “有人……”

    城頭上一聲驚呼,大家放下手,側對着光看去。

    一騎獨自前來。

    馬上的騎士舉着一面旗幟,因爲側光的原因,所以不大看得清。

    馬蹄聲漸漸逼近,晨風吹的旗幟獵獵作響,有人驚呼道:“邙山軍!”

    “邙山軍!”

    昨夜邙山軍出城時,有百姓質疑他們是哪裏的邙山軍,言語間多有怪責。

    這是怪責他們沒辦法驅趕那些遼軍。

    雄州的兵竟然只能坐視敵軍逍遙,這算是什麼狗屁的兵?

    百姓們有怨氣,所以要發泄。

    而沈安並未生氣,只是回以一句‘你們會知道的’。

    這是什麼意思?

    騎兵飛速而來,在城門口勒住戰馬。

    戰馬長嘶人立而起,那騎兵雙腿夾住馬腹,在馬蹄重新落地之後,喊道:“昨夜我軍遭遇賊人伏擊……”

    城頭上的錢毅和饒春來瞬間就覺得身體發涼,甚至手腳都是冰的。

    清晨的風很涼快,可這涼快此刻卻變成了寒冷。

    人羣中有幾人忍不住笑了一下,皇城司的人正在失魂落魄,竟然沒注意到這幾人的反常。

    “……敵軍五百餘騎,與我軍追逐廝殺……”

    五百多對一百多一點……

    城門內一陣沉寂,絕望的氣息在瀰漫着。

    那些鄉兵都是雄州子弟,都是大家的親人啊!

    “我的兒……”

    有人暈倒,有人想咆哮,可都沒來得及。

    騎兵昂首看着城頭說道:“敵軍全滅!”

    剛想暈倒的那個婦人一下就精神了,準備咆哮的男子把聲音憋了回去,然後難受的在咳嗽。

    那幾張歡喜的臉還沒來得及變成沮喪,就被皇城司的人盯住了。

    “全滅?”

    錢毅覺得自己一定是宿醉未醒,他扶着城磚道:“某喝多了,某一定是喝多了。”

    饒春來卻是專業人士,他不會犯聽錯的毛病,所以他的身體猛的探出去,喊道:“沈安呢?待詔呢?死傷多少?可要郎中和大車?”

    這一連串問題都直指要害,能在狂喜的時刻保持着冷靜,饒春來的能力不容小覷。

    城下的鄉兵正準備說話,有人卻喊道:“他們回來了。”

    一羣騎兵伴隨着陽光從北方出現。

    陽光從東邊照過來,經過處理變成黑色的甲衣熠熠生輝。

    “好多……”

    城頭上一個軍士尖叫道:“他們沒少,沒少!”

    這人號稱是雄州第一眼,眼力超羣,所以他一叫喊,衆人都不禁仔細看去。

    “一個,兩個……”

    不可能!

     

    ;錢毅在搖頭,他覺得不可能。

    五百餘精銳遼軍,大宋若是想全殲他們的話,至少得出動兩千騎兵纔行。

    可邙山軍才一百餘人,怎麼全滅?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他整夜未眠,徹夜喝酒,就是擔心邙山軍被遼人給滅了。

    現在邙山軍全軍歸來,這必然是未曾遭遇敵軍,或是遭遇了,但機警的逃了回來。

    “是了,上次在南京道,邙山軍就是在大軍圍殺中逃了出來,好,好啊!”

    “他們多了一百多匹馬,是好馬!”

    有人在叫喊,錢毅就愈發的迷糊了。

    “哪來的馬?”

    “回來了。”

    那些鄉兵的親人在歡呼雀躍,什麼敵人,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親人。

    騎兵轟然而至,沈安在最前方。他勒住戰馬,然後招手。

    幾個鄉兵拎着麻袋來了。

    他們打開麻袋的口子,然後傾倒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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