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霍然起身,禮房的官吏們也紛紛起身,一時間氣氛緊張。
“歸信侯,外臣此事外臣要想想。”
使者被沈安一連串的攻擊給弄的六神無主,但卻知道不能讓沈安離去,否則自己這趟就算是白跑了。
沈安冷笑道:“說話不算話,這是什麼使者某難道還得等你派人去占城問話回來罷了,你且回去討了真話再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他獨自在前,禮房的官吏們跟在後面,氣勢迫人。
作爲大宋的歸信侯,在他出了這個房間之後,大宋就算是爲了臉面也不會再派人來談判。
“此事妥當,極爲妥當”
使者說完這話後就坐了下來,只覺得剛纔的那麼一瞬,自己經歷了此生最大的考驗,壓力大的差點就崩潰了。
這便是小地方的悲哀。
在交趾還屬於中原的時候,占城就和今日的交趾一般,不斷侵襲着中原的疆土,貪婪的模樣和交趾人並無二致。
所以沈安不可能會對他們生出同情心來。
他要的是港口和補給
大宋的海洋政策已經變了,第一批海船在戰船的保護下已經出航了。海外對大規模出海的大宋會是什麼反應
警惕還是露出猙獰的面孔
一旦失去補給和港口,出海的船隊就像是無依無靠的孤兒
所以從在樊樓開始,沈安就在給使者下套,心理暗示一個接着一個直至現在敲定了此事。
大功告成
沈安壓住歡喜之情,淡淡的道:“貴使不需要回去商議嗎”
使者苦笑道:“不必,此事國中早有討論,占城歡迎大宋天兵進駐。”
想來有大宋軍隊在,交趾人會多些忌憚吧。
但是耗費呢
“只是耗費不小,歸信侯”
占城就怕養不起大宋駐軍啊
沈安說道:“此事無需擔憂,大宋不會讓占城喫虧。”
駐軍哥要的是港口和補給,駐軍不過是看守而已,你真以爲大宋駐軍占城的目的是爲了收拾交趾
你想的太多了。
“果真”使者聞言不禁喜出望外。
“咳咳”邊上有禮房的官員不渝的道:“歸信侯的身家百萬貫,占城不值當他花費功夫去哄騙。”
這個捧哏水平不錯啊
沈安暗自記住了這個官員,準備以後有機會提拔一番。
禮房從他沈某人掌管開始就發跡了,後續就成了沈系官員的練級衙門,幾次三番,讓大宋禮房的名聲響徹海內外。
使者愕然,“竟然這般豪富嗎”
鈔能力之下,使者也要低頭。
“沈某說了,不差錢。”沈安淡淡的道:“從去年開始,交趾可還襲擾你們嗎”
他需要安占城人的心,讓他們對大宋死心塌地,至少暫時要死心塌地,然後爲水軍和海貿謀求一個牢固的據點。
提到這個,使者微微昂首,矜持的道:“看來大宋還是有所察覺,從前年開始,占城整軍備戰,交趾人自覺不敵,已經老實了許久。”
“咳咳”
沈安正準備駁斥他的言論,那個禮房的官員又幹咳了兩聲。
沈安有些不高興,覺得這廝打斷自己的話頭,非常的不禮貌。
那官員先是對沈安歉然一笑,然後對使者說道:“忘了告訴你,嘉佑六年,歸信侯率軍在西平州,遭遇兩萬交趾精銳的伏擊”
使者明顯的懵了,可見李日尊掩蓋消息的本事還不錯。
“兩萬精銳”
你莫要哄我。
但他知道這種事情沒法哄,因爲兩萬人不是兩萬頭豬,被宋人幹掉的話,消息遲早會爆出來。
但他同時也有些心悸,就急切的問道:“敢問那兩萬人呢”
官員微笑道:“一部分變成了京觀,就在西平州,大部分人如今在廣南西路修路,貴使一路遠來,可見到過嗎”
使者搖頭,他走的不是那條線。
但他的心卻在往下墜。
以前大宋被儂智高暴打一頓,讓大夥兒都知道了這個龐然大物的軟弱。後來交趾人頻繁越境搶掠,大宋好像也沒啥辦法,於是人心就散了。
人心一散,藩屬國的進貢就越發的懶惰了,而且有些敷衍了事。
占城就是其中之一,使者記得好像有四五年沒來大宋進貢了。若非如此,那些消息哪裏能瞞過使者。
先前他說占城整軍備戰嚇住了交趾人,如今看來就是個笑話。
丟人啊
原來是交趾人被大宋一悶棍打暈了,就全神貫注的對付大宋,占城才得了平安。
大宋竟然這般厲害了嗎
沒過多久吧
狄青纔去了沒幾年吧
嘖嘖
這時外面進來了一個隨從,不顧禮節的走到了使者的身後,俯身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那個歸信侯是大宋有名的強硬派,交趾被他一戰滅了兩萬精銳,後來他力主讓水軍南下,直接去了升龍城,一戰殺怕了交趾人,收穫了數十萬貫財物”
臥槽
使者震驚的擡頭看向沈安。
“他還數次擊敗了遼人和西夏人,所到之處,京觀遍地殺人無數”
如果說擊敗交趾讓沈安鍍上了一層金的話,那麼擊敗了西夏和遼人,讓使者眼中的沈安全身都籠罩在光暈裏,恍如神人。
西夏人是赫赫有名的平頭哥,不管打的贏打不贏都要打。
而遼國雄踞北方多年,是這塊大陸的霸主。
可他們都敗在了沈安的手中
使者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他還是做生意的高人,幾年的功夫就成了大宋首富。”
操蛋啊
使者覺得有些悲傷。
爲啥別人幾年的功夫就幹了某一輩子都幹不了的事兒呢
“他是神醫,還是大儒。”
操蛋
使者覺得自己一輩子白活了,開始還殘留的一絲羨慕嫉妒恨都變成了歡喜。
大宋有此人,交趾以後討不了好啊
“歸信侯,不知大宋何時派出大軍啊”
他主動轉換了角色,開始催促大宋出兵。
“歸信侯,交趾使者來了。”
我去
這是要上演一出大戲嗎
那官員目視沈安,想請示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