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大丈夫 >第1208章 酷刑,安全感
    “缺德啊!”

    沈安親自到政事堂邀請宰輔們去皇城司觀看用刑,因爲有早些時候歐陽修的不以爲然,大家也不好拒絕,就和官家說了一聲,一行人去了皇城司。

    皇城司離政事堂並不遠,但一個是陰森森的地方,一個是大宋權柄的中心,不可同日而語。

    到了皇城司時,張八年帶着一些人在恭候。

    “今日某親自出手,還請諸位相公別見笑。”

    張八年親自出手?

    這是有些惱火宰輔們站着說話不腰疼吧?

    沈安無比期待隨即而來的好戲。

    走進用刑的大房間裏,一股子腥味傳來,說不清,道不明。

    十餘個遼人被綁在柱子上,見他們進來都在嗚咽。

    韓琦看着各色刑具,點頭讚道:“還不錯。”

    老韓是在裝,沈安乾咳一聲,解釋道:“這股子味道吧,用刑的時候,人犯會便溺……攔都攔不住。還有就是各種嘔吐物,以及最重要的血腥味。這些味道混合起來,纔有如今的古怪。”

    韓琦殺過人,上次在北方還殺過不少。

    可殺過人不代表他能接受這股味道。

    張八年見宰輔們面色難看,咽喉上下涌動,不禁暗罵一聲缺德,然後就開始了動刑。

    “先揭皮……”

    他就像是一個藝術家,手中的小刀緩緩移動,手順着拉開……

    “啊……”

    慘叫聲刺激着耳膜,但宰輔們還撐得住。

    “接下來是去骨。”

    小刀靈巧的從縫隙裏插進去,然後故意放慢速度,一點點的切開……

    “說不說!”

    邊上有人在喝問,密諜瘋狂搖頭。

    “是條漢子。”

    曾公亮不禁讚道。

    “咱們的人也是漢子。”沈安說道:“他們遭遇的刑罰估摸着不比這個差。”

    一把小刀被張八年玩出了花,沒多久,人犯的一隻腳就這麼化爲零碎消失了。

    “啊……”

    慘叫聲中,他轉移向了另一隻腳。

    一刻鐘後,宰輔們面色慘白,但卻不肯離去。

    這時候誰先離去誰就是沒膽,還沒同情心。

    “咱們的密諜被抓之後,遼人那邊的手段比咱們的還狠。”一個密諜在介紹情況。

    “咱們是要口供,完事了會給他們一個痛快,可遼人那邊卻會虐殺咱們的人……”

    密諜低下頭,有眼淚滴落,顯然是有親近的人死在遼人的手中。

    韓琦說道:“不容易。”

    “某說了……”

    當小刀移動到小腿上時,密諜崩潰了。

    “繼續!”

    張八年搖搖頭,繼續動手。

    “有的人爲了得到喘息的機會,會不停的說招供,然後又反口……所以要一直用刑,直至人犯癲狂……”

    “啊!”

    “某說了,某發誓……說了啊!”

    半個時辰之後,已經不成人形的遼國密諜招供了。

    韓琦等人出去吹風,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氣,只覺得這裏就是天堂。

    “這樣的刑罰……永叔,能撐住的不只是忠心耿耿,更是無畏的勇士,我等卻錯了。”

    歐陽修點頭,對出來的張八年拱手道:“以往老夫總是說皇城司的人陰測測的,不喜歡。可今日皇城司卻立下大功,老夫不知底細就隨口胡說,慚愧。”

    他的面色此刻依舊慘白,可見剛纔在裏面經受的煎熬有多厲害。

    張八年頷首,“多謝諸位相公。”

    “都不容易。”曾公亮嘆道:“這些人爲國赴死,想來心中也是備受煎熬,家裏的高堂老母會如何?以淚洗面罷了,還有妻兒如何……回頭老夫會建言,多撥些錢糧給皇城司,好歹讓那些忠勇之士身後從容些。”

    張八年低頭。

    宰輔們走了,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笑聲,沈安納悶,心想怎麼出門就笑呢?這個有些不穩重吧。

    “多謝了。”張八年拱手,“先前某並未在意,以爲你只是想擠兌宰輔們,誰知道竟然有這等好處,張某多謝了。”

    他很誠懇的行禮,“既然是感謝,自然有禮,只是某執掌皇城司,卻不好和外臣交接……”

    “那個……”沈安屈指成爪,挑眉道:“你那個鷹抓功……能不能傳授一下?”

    張八年瞬間臉黑,“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黑着個臉做什麼?

    張八年突然拱手道:“保重。”

    啥意思?

    沈安不解,等出了大門後,後腦勺就捱了一巴掌。

    “哎呀!”沈安不用

    回頭就知道是誰,拔腿就跑。

    老包怒火沖天的追殺上來,“你竟然唆使包綬去爬房頂……他剛纔爬到了屋頂……”

    上屋頂就上屋頂吧,怎麼了?

    沈安被一路追殺出去,等被打的滿頭包後才知道包綬闖禍了。

    那孩子喜歡高處,只是這次卻選錯了地方,竟然爬到了洗澡的屋頂上。而好死不死的,下面正好有一個女僕洗澡,聽到有人上了屋頂,就裹着一塊毛巾逃了出來。

    一塊毛巾能遮住大半身體,可還是露肉了。

    女僕嚎哭,雖然包綬只是個毛孩子,但她露肉被男僕們看到了,那種絕望傷心……

    老包忍不住啊!於是包綬屁股遭殃,此刻正趴在家裏養傷。

    回到家後,王雱竟然也在。

    “元澤,你的親事如何了?”

    “差不多了。”提及親事,王雱的眼中就多了亮光。

    人在世間是孤獨的,娶個媳婦,兩人互相取暖,人生有伴。

    “安北兄,上次你說了什麼民意調查,是怎麼弄?”

    “這個簡單,等某去換身衣裳回來再說。”

    沈安覺得身上有血腥味,就去換了身衣裳,回來給王雱說了民意調查這檔子事。

    “老百姓對某件事是什麼一個看法,要想知道並不難……”

    “走訪。”王雱想起了官員最愛用的方式。但凡官員們想知道百姓在想些什麼,都會去下面調查。

    “走訪?”沈安笑了笑,問道:“是便衣還是官服?”

    “大多官服。”王雱也笑了,卻是那種鄙夷的笑,“他們以爲自己穿着一身官服,百姓見了就會畏懼,然後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可結局往往是一無所獲。”

    千年以降,官本位的價值觀不斷在擴張,官員們漸漸的遠離了百姓……

    到了後來有人稱呼官員爲父母,父母官……

    天地君親師,除去天地之外,百姓要敬畏帝王,其次便是親。

    親,我是官員,也就是你爹媽,你聽不聽?

    肯定得聽啊!否則大板子一頓狠抽,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父母。

    “是啊!他們覺着穿了那身官服就無往而不利。”沈安對此頗有些感慨,然後得意的道:“某這個民意調查卻不同,咱們不讓官家人去,要麼是閒漢,最好的是學生,學生沒威脅啊!百姓看到學生就覺得親切,嘴再甜一些,理由更爲國爲民一些,那些百姓會不說出自己的意見?”

    沈安想起了後世那些站在紅綠燈的年輕男女,他們拿着厚厚一摞表格,見到人就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是***公司的,最近在做一個調查,耽誤您一會兒時間……”

    這種企業行爲的調查大多撲街,但現在不同啊!

    “現在的百姓還算是淳樸,沒那麼多戒心,一問一個準。”

    沈安很是自得,最後問道:“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王雱說道:“想在學生裏查一查,看看他們對書院的教學有何看法。”

    “好!”沈安欣慰的道:“書院的根本是什麼?就是學生。學生們在想什麼,這個值得咱們去深究。某看這種調查以後要經常弄,弄清楚了學生們在想什麼,書院纔好對症下藥,持續改進咱們的辦學條件和教學方式。”

    “你又成長了。”沈安欣慰的拍拍王雱的肩膀,“那個左珍還在炸鵪鶉呢?”

    王雱點頭,眼中多了溫柔之色,“是啊!勸她不要炸了,可她卻說不炸心中會發慌。”

    “這是沒有安全感。”

    “安全感?”王雱聰明絕頂,但若是論閱歷,沈安能直接碾壓他。

    “對,安全感。”

    沈安想起了自己前世下崗後的心情,那真是沒着沒落,覺着這就是世界末日,安全感一絲絲都沒有。

    “炸鵪鶉是她安身立命的根基,如今和你定了親,可她卻會擔心……哎哎哎……你去哪?”

    嗖的一下,王雱就消失了。

    他一路去了那條街巷。

    “王郎君又來了?”

    “這是來看左娘子呢,不是某說你,都要成親的人了,怎麼能讓左娘子在外面這般辛苦呢?”

    “你可是衙內,趕緊把左娘子接回家去吧。”

    王雱一路板着臉,等看到左珍時,她正在炸鵪鶉。

    外面有十餘人在排隊,生意好的不行。

    一個和離的女子竟然被一個衙內給看中了,這個瓜太大,引得不少人經常過來看看左珍,想看看這位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引得王安石的兒子不顧身份的來追求她。

    這是由頭,來了之後自然是要買一隻鵪鶉的,結果一喫就大聲叫好,於是這裏就有些後世網紅店的意思。

    “你來了。”

    左珍很忙,只是匆匆看一眼王雱。

    這個女人的渾身上下都在喜悅,而原因就是錢。

    以前王雱以爲她是喜歡錢,但經過剛纔沈安的一番分析之後,他明白了,左珍是喜歡錢帶來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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