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貨幣是銅錢爲主,可銅錢不好打造啊!每年就那麼多,無法給財政更大的支持了。
而紙鈔應運而生,讓趙曙看了希望。
可不管是三司使還是沈安,提及紙鈔的發行量時都很謹慎,不肯破壞紙鈔的信譽。
信譽自然不能破壞,可怎麼破局?
趙曙想過這件事,用金銀作爲保證也想過,但大宋沒金銀啊!
現在兒子告訴他,大宋沒多少金銀,可外藩有,咱們用貿易就能套來。
“大力丸……”趙曙想起了大力丸的成本,不禁就笑了,“那小子就是個奸商,唐仁此次去了遼國,怕是會坑到不少人。”
“爹爹,不只是坑人。”
趙頊認真的道:“這個騙局會讓遼國無數人捲進來,最後讓他們不思生產,一心就想着用大力丸賺錢……這是從根底在削弱遼人。”
“年輕人啊!”趙曙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思路了。
一家子慢慢的轉悠,最後竟然轉到了榆林巷。
“陳忠珩就準備在後面買房子。”
趙曙覺得老房子着火的陳忠珩很可笑,“此次若非是沈安,他差點就被人騙了。”
趙淺予想到了小夥伴果果,心癢難耐的道:“爹爹,我們去沈家喝杯茶吧,我口渴了。”
趙曙看了她一眼,心想剛纔全家人才喝了二陳湯,誰渴了?
這是貪玩吧。
“走。”
趙曙帶頭,一家子涌進了榆林巷。
張八年親自去敲門,房門打開,陳洛見到是他,就笑道:“張都知這是來要辣醬的嗎?”
操蛋啊!
張八年的老臉瞬間就紅了一下。
他也喜歡辣醬這一口,可汴梁的辣醬最好的還是沈家出的,沈安送了他一些,卻喫上癮了。後來沈家陸陸續續的送來了些,他也照喫不誤。
可現在官家在啊!
被他聽到了會怎麼想?
這個促狹的。
張八年側身,身後的趙曙神清氣閒的出現了。
陳洛差點被嚇尿,急忙說道:“官家快請進。”
等看到高滔滔和幾個公主後,陳洛已經麻木了。
皇室這是準備再次搬遷到榆林巷嗎?
“爹爹,原先咱們家在隔壁呢!”
趙淺予猶記得當年他們一家子被郡王府‘趕出來’後的住所就是沈家的隔壁。
趙曙點頭,回想起進宮之前的那些歲月,不禁有些癡了。
沈安一家子出迎,花花在邊上跑着,最後跑到了趙淺予的身邊轉悠。
趙淺予歡喜的道:“果果,花花還記得我呢!”
果果得意的道:“嗯,花花聰明,比好些人都聰明。”
“是呢,我覺着比我二哥都聰明。”
趙顥無辜躺槍。
一道綠影閃動,沈安見了不禁心中暗自叫苦。
這隻鸚鵡今日怎麼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了?
綠毛漸漸的熟悉了環境,也敢出去探險,只是一直沒尋到同類,很是寂寞。
“要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往前衝……”
呃!
“這個……是書院裏的話。”
趙曙點點頭,對沈安笑了笑,讚道:“難爲你想那麼些鼓舞人心的話,不錯。”
沈安一聽就樂了,“臣只是胡亂想了些,其實還有些更激進的,臣就等着以後再放出去,比如說……”
綠毛站在趙五五的肩頭,突然說道:“郎君你要做什麼?”
它這話還是模仿了女聲……
瞬間沈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趙五五低着頭,覺得自己也想死。
楊卓雪看了她一眼,不禁琢磨了一下。
趙曙的臉頰顫抖了一下,說道:“我走累了,家裏的好茶弄了來解渴。”
“是。”於是楊卓雪帶着女眷去了後院,沈安在前院接待趙曙父子四人。
正堂裏坐下後,莊老實親自去泡茶來,然後站在外面垂手而立,只是那腳不由自主的開始了顫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廝又在瑟了,稍後說不得就會出去吹噓一番,說什麼官家一家子來了我家做客,這份榮耀汴梁誰家有?
趙曙坐下後,看了一眼正堂的佈置,然後問道:“遼國那邊你以爲如何?”
大宋和遼人之間從斷絕歲幣之後,再無長久和平的可能,這個自覺趙曙還是有的。
這個題目有些大,沈安想了想,說道:“官家,遼國自從耶律洪基登基之後,實則就一直在走下坡路。耶律洪基崇佛沒錯,可靡費太大卻不妥。而且他還沒有識人之明,弄的朝堂裏烏煙瘴氣的……”
“嗯。”趙曙點頭,“竟然任由外人散播自己皇后的謠言,耶律洪基確實是掌控不好朝局。”
張八年補刀道:“官家,那蕭觀音據聞對沈安頗爲崇拜……”
這個老張,竟然這般揭人短嗎?
沈安難爲情的道:“那只是謠傳,謠傳。”
他不知道蕭觀音現在已經把崇拜變成了傾慕,否則一定會崩潰。
一國皇后竟然傾慕於我,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耶律洪基惱怒之後,會不會派出無數人來刺殺我?
張八年陰測測的道:“還有西夏的梁皇后,上次在西北……”
臥槽!
沈安看了張八年一眼,心想老張你這是想和哥鬧翻是吧?
張八年冷冷的道:“皇城司的消息,李諒祚和梁氏已經不同宿許久了。”
沈安,這都是你造的孽啊!
趙曙不禁震驚了。
“這個……莫不是誤會了?”
西夏的皇后竟然和朕的臣子那個啥……這事兒,朕怎麼就那麼高興呢?
李諒祚小兒,如今你可還敢瑟嗎?
趙曙表面震驚,心中卻極爲高興,就喝了一口茶,被燙了一下。
“定然是誤會。”沈安不但心別的,就擔心媳婦兒會胡思亂想。
沈安趕緊轉回了話題,“官家,廢除歲幣,耶律洪基定然會認爲這是奇恥大辱,他會屯兵邊境以作姿態……”
“姿態?”趙曙問道:“你還是斷定他不會傾國南下?”
“目下不可能。”
沈安自信的道:“遼國連敗了數次,耶律洪基若是傾國南下就是賭國運,可他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