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之間的交往,使者暈倒的事兒絕無僅有。
所以殿內的君臣楞了一下。
他們都想起了當年沈安在殿內一番話把遼使弄瘋了的事兒。
那是先帝還在時,沈安當堂一番古怪的話,遼使就發狂了,說了蕭觀音的許多壞話……
而現在同樣是一番話,遼使馬上就翻了白眼……
這沈安莫不是使者的對頭?
“叫人去救治!”
趙曙很無奈,等那些人把遼人擡起來時,有人驚呼道:“後腦好大的包。”
聽到這話,趙曙就覺得很歡樂。
這和大宋可沒關係,是他自己摔的。
使者一路被擡着出宮,隨從在宮外見到了,頓時大怒,有人喊道:“宋人動手了!”
悲憤啊!
這時一人過來,沉聲道:“要和誰動手?”
隨從怒道:“卑鄙無恥的宋人!”
那人單手握住刀柄,“如此某便要爲這句卑鄙無恥討個公道。”
“你是誰?”
“某大宋水軍都虞侯,常建仁!”
噗!
彷彿一陣大風吹過,耶律敦的隨從齊齊後退。
排骨將軍!
據聞此人作戰悍不畏死,每戰必身先士卒,率先攀登。
關鍵他以前是畫師啊!
這人把畫筆一丟,竟然就成了所向無敵的悍將。
誰敢和他嗶嗶?
皇城外安靜了下來。
常建仁目光轉動,說道:“這裏是汴梁!”
是。
在他的目光之下,遼人紛紛低頭。
“壯哉!”
一個來樞密院辦事的文官見到這一幕,不禁讚道:“這煌煌氣勢,讓某想到了漢唐。”
常建仁就是去樞密院的。
在得知水軍抓獲了近兩萬人的精壯俘虜後,韓絳痛快的給了船廠錢款,隨即戰船交付,水軍上下一陣歡呼。
那麼接下來就是招募新兵,並展開操練,這一切都需要樞密院的首肯。
富弼很閒。
和忙碌的政事堂相比,樞密院的事更加的細一些,也就是接地氣一些。
但富弼好歹是宰輔啊!
那等小事他自然不肯多管,於是就閒極無聊。
見到常建仁時,他問道:“水軍的目標是什麼?”
常建仁沒有絲毫猶豫,“在海上維護大宋的利益。”
富弼點頭,“如今天下太平,唯有水軍時常出擊……這大宋啊!兩條腿,希望能均衡吧,否則就變成了跛子。”
外面來了一個小吏,“相公,官家剛下了令,讓北邊和西北協助暗香運送貨物。”
“什麼意思?”
富弼問道:“官家怎麼下了這麼一道令?”
小吏搖頭,“小人不知。不過遼使方纔在殿內被沈郡公一番話說暈了過去,隨後官家說沈郡公此舉有大功於國,正好劉學士來求見陛下,言語間出言不遜,被沈郡公追打……”
“救命啊……”這時外面傳來了驚呼聲,接着腳步聲遠去。
操蛋啊!
富弼捂額道:“遼使竟然被沈安說暈了?”
富弼嘆道:“是很厲害啊!可也很麻煩。”
小吏依舊很崇拜的道:“他竟然敢打斷劉學士的腿,大宋立國至今好像還從未有過。”
高人啊!
富弼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他立功太多了,要消磨一些纔行,不過劉展的腿他不敢打斷……”
劉展的地位高了些,打斷了他的腿,下一次你沈安想打斷誰的腿?
宰輔的嗎?
那樣會朝堂大亂,國將不國。
小吏遺憾的道:“是了,劉學士太高了些。”
他大抵是覺得太遺憾了,見不到高官被沈安斷腿。
可沈安真心的沒想過打斷劉展的腿啊!
他只想着自己最近幾天早上沒操練,所以想跑一跑。
誰讓劉展說話太難聽呢?
追出了皇城之後,沈安就止步了,神清氣爽的對牽馬過來的聞小種說道:“鍾定那邊如何了?”
妹妹說要讓鍾家變窮,沈安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什麼要把沈家的男人變成奴隸,女人變成那個啥……
沒殺你就算是沈某人寬宏大量了。
聞小種說道:“鍾定最近在尋門路,想另尋一家能供貨的皮商。可北方就黃寅,而西北那邊還不明。”
走私這事兒沒有大張旗鼓的道理,所以究竟暗地裏有多少人在北方和西北走私皮革,沈安真心的不知道。
他摸着下巴,“要不……鍾定沒見過黃春吧?”
聞小種搖頭,沈安滿意的道:“讓春哥裝扮一下,裝作是西北那邊的皮革商人,剩下的……”
他挑挑眉,聞小種點頭,“是,小人明白,這就是去城外通知黃春,不過郎君……”
“什麼?”
沈安在看着對面扶膝喘息的劉展,獰笑了一下。
劉展此刻冷靜了下來,才發現自己是被沈安給嚇唬了。
不過是口角而已,沈安怎麼可能會打斷他的腿?
這一路從宮中狂奔出來,官家沒派人來管,可見也知道沈安是玩鬧。
某的老臉啊!
聞小種看了劉展一眼,“郎君,您還是心慈手軟了些,王郎君上次說劉展這等人就該弄死他,省得噁心人。”
“元澤只可分析事情,不可
做事。去吧。”
沈安覺得王雱最適合擔任的職務就是狗頭軍師,類似於電腦。
聞小種才走,沈安就作勢往劉展那邊撲一下,見他躲閃,不禁大笑起來,然後準備回去。
“小賊!”
劉展惱怒,心想哪日尋機再彈劾沈安一次,不不不,沈安最近聖眷很穩,彈劾他怕是無用。要不就彈劾他的人。
比如說……唐仁、折克行他們。還有那個蘇軾。
他聽到身後有些震動的聲音,還有人在驚呼。
沈安眼中多了些驚色,招手:“閃開啊!”
劉展冷笑:“你說閃開就閃開?你當老夫是誰?”
他今日已經足夠丟臉了,再聽沈安的話閃開,那還不如辭官歸家爲好。
然後他聽到了馬的長嘶,很是瘋狂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