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大丈夫 >第1424章 交奸李柏
    王韶是真心想去西北,並非是想去蹭功勞,而是想印證自己對西北的思路是否正確。

    這是一個統帥該乾的事兒。

    王韶此刻自然沒有什麼做統帥的覺悟,但卻固執的認爲自己的未來就在西北。

    所以他上了奏疏。

    但一個樞密院副承旨,上了奏疏也沒用啊!

    樞密院裏不少人都想去西北,但知道這是做夢。

    既然是做夢,那就別折騰了。

    所以到頭來,衆人愕然發現,樞密院竟然只有王韶上了奏疏請戰。

    王韶來樞密院時日不長,自然和大家沒啥交情。

    樞密院各房的官吏不能置喙,只能好言勸慰。

    可其它地方的官吏卻沒那麼好心,暗裏出言譏諷是少不得的。

    王韶行走在樞密院裏,神色嚴肅,見到的官吏都微微搖頭。

    王韶進了值房,又寫了一份奏疏,可想想卻是無用。

    他坐在桌子後面,閉眼發愁。

    “喫飯了!”

    午時了,現在大宋各方面改善了不少,雖然名義上還是一日兩餐,但許多人中午都要加餐。

    王韶一路去了外面,遇到的同僚有人問道:“王承旨可是想去西北?”

    “是。”王韶覺得這事並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

    有同僚嘆道:“許多人都想去西北,可西北哪裏要那麼多官吏?隨軍的官吏大多在韓相那邊,以韓相的性子……”

    老韓跋扈,你不怕被罵就只管去求他吧。

    王韶自然不會去求韓琦,但他卻去求了富弼。

    富弼要去北方坐鎮,這幾日就顧着分解樞密院的事務下去。

    “子純想去西北?”

    富弼看了他一眼,然後揉揉眼睛,疲態頓顯。

    “是,下官遊歷過西北,自覺對西北頗爲熟知,所以想去軍中效力。”

    “這樣啊!”

    富弼覺得王韶還不錯,但此事卻只能遺憾了。

    “如今要去北方的文官大多在韓琦那邊集聚,你懂了嗎?”

    王韶拱手,“下官懂了。”

    隨即他告退出去。

    站在門外,看着漫天烏雲,王韶覺得心中茫然。

    韓琦代表着政事堂,富弼代表着樞密院,兩者水火不相容,富弼自然不可能爲他開口向韓琦求情。

    沮喪的王韶回到值房,稍後有人來請示。

    “交趾使者來了。”

    靠近年底了,各國使者會陸續趕到,參加初一的大朝會。

    王韶起身,“某去見他。”

    使者來了,大宋這邊該有人去接待一番。

    王韶一路去了驛館,見到了交趾使者。

    “李柏見過王承旨。”

    交趾來的使者竟然是李柏,但王韶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嚴肅的拱手,按照程序寒暄了一番。

    “交趾上下被大宋水軍攪的苦不堪言,上次他們擄走了許多人口,讓人無可奈何……”

    當年沈安說水軍應當要學會自己養活自己,於是被晾了許久的水軍上下深以爲然,從此就走上了那條‘出征就是掙錢’的不歸路。

    王韶知道這個,所以只是敷衍着。

    “那常排骨……不不,是常軍侯兇狠異常,當夜炸塌了升龍城的一段城牆,竟然殺了上去,還衝着城中大喊。”

    常建仁那一戰嚇破了升龍城中交趾權貴的膽。

    “他大喊了什麼?”王韶對常建仁這位棄文從武的前畫師很有興趣。

    “這個……”李柏很糾結,很尷尬。

    “那話不好說。”

    一個小吏靠近,低聲對王韶說道:“就是罵了李日尊。”

    呵呵!

    王韶不禁笑了。

    這樣的常建仁多半是帶着些書生意氣,想罵就罵,也不管什麼合適不合適。

    “這些事過了就過了,貴使遠來,就先歇息下來吧,回頭酒菜都有。”

    如今的大宋早已不是那等厚待各國使者的風格了,但也不會苛待,至少食宿是有保證的。

    王韶急匆匆的回了樞密院,召集人議事。

    “交趾使者說水軍襲擾過甚,但這般情勢下他們依舊派了使者來,可見是暫時怕了大宋。不過交趾如今的情況怎麼樣?皇城司那邊可有消息?”

    有小吏說道:“承旨,交趾那邊皇城司的人很難過去,上次去的時候還是跟着水軍去的,平日裏去了十人,能回來一兩人就算是運氣不錯了。”

    “損失不少啊!”

    王韶心中微動,“如此暫且不管吧,該怎麼接待就怎麼接待。”

    “是。”

    衆人應了,可晚些有消息傳來,說是李柏竟然去逛街了。

    “誰放他出去的?”

    按照規矩,使者若是想出去,得有大宋方面的允許。

    來人說道:“有人認出來了,說是沈安家的僕役,就是那個聞小種。”

    有人不滿的道:“沈郡公家的僕役也不能這麼做吧?而且那邊的人怎麼會這般輕易答應了?”

    這人說完見大家看着自己,不禁問道:“怎麼了?”

    有人說道:“我樞密院禮房如今的行事規矩大多是沈郡公在時定下的,他老人家要尋使者說話,那自然沒問題。怎地,你不同意?”

    那人是剛調來的,聞言拱手,“某不知。”

    不知個屁!

    多半是故意的。

    這是內部傾軋。

    但也得給個交代吧。

    王韶擔心沈安會因此被彈劾,就起身道:“某去問問。”

    他一路去了沈家,陳洛開始說沈安沒在家,等莊老實出來後,見是王韶就說道:“王郎君無需避諱。”

    這是看重。

    陳洛這才說出了沈安的去處,“郎君去了樊樓。”

    王韶急匆匆的又去了樊樓,順利的被帶到了一個包間的外面。

    包間外面站着聞小種,見是王韶,他微微搖頭,低聲道:“聽聽就是了。”

    王韶點頭,就站在外面,帶路的夥計馬上就走。

    裏面的聲音隱隱約約,得靜心才能聽到。

    “……李日尊惶然不安,隨後怒不可遏,就令各處節省錢糧,又招兵苦練……”

    這聲音不是那個李柏嗎?大宋話說的真溜。

    李柏竟然是大宋的奸細?

    王韶的身體鬆弛了一下,不禁微笑了起來。

    果然是沈郡公啊!竟然把交趾使者發展成了奸細,這手段當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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