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
“咱們的人在散播消息,有人在添油加醋兩撥人曾經遇到過,咱們的人被打暈了。”
“可知道是誰”
“不知道”
“多半是大王”
“大王啊奈何”
“離離原上草,早睡早起好。小娘子,起牀啦。”
凌晨,天色微暗,綠毛在外面的架子上嘀咕着。
果果睜開眼睛,先是呆呆的適應了一下環境,然後揉揉眼睛,嘟囔道:“哥哥還是沒回來。”
雖然哥哥沒回來,但每天鍛鍊身體是必須的。
起牀,洗漱,然後開始跑步。
跑步跑習慣了,一日不跑就會覺着難受,渾身不自在。
“姑姑”
芋頭就像是小老鼠般的在廚房的邊上招手,看着鬼鬼祟祟的。
果果止步,“幹什麼”
芋頭再招手,果果就走過去。
“姑姑,我夢見爹爹了。”
芋頭仰頭,在晨光中信誓旦旦的道:“爹爹帶了好些人回來,好威風。”
東方漸漸明亮,果果摸着芋頭的頭頂,很認真的道:“等秋葉落的時候,哥哥就回來了。”
於是在這個盛夏裏,芋頭就天天問。
“娘,秋葉多久落下來”
楊卓雪看着外面的陽光,楞一下,“還早呢”
“蔡州就在前面”
官道上,數百騎兵減速,爲首的沈安下馬。
官道兩邊都是田地,一些農人正在叫罵。
“這是怎麼了”
沈安接過水囊喝了幾口,然後遞給李寶玖,自己走了過去。
此刻麥子已經收割了,四野平坦,一眼看去並無異常。
沈安往前走,不時有蝗蟲被驚起。
“見過貴人。”
幾個農人正在撲殺蝗蟲,抓到後一把捏死,然後丟進隨身帶着的簍子裏。
“可是因爲蝗蟲煩惱”
“是。”一個農人說道:“今年多了些蝗蟲,收成少了些。就怕明年遇到旱災,那可就麻煩了。”
天旱出蝗蟲,這是和蝗蟲的生活習性有關係。
沈安俯身,伸手撲了一隻蝗蟲仔細看着。
蝗蟲的腿上有類似於鋸齒般的東西,它奮力蹬腿,蹭得沈安的指尖有些疼痛。
“要深耕”
沈安覺得問題不大,“記住了,深耕細耙,別給蝗蟲的卵在下面。”
農人們點頭,可做不做誰也不知道。
沈安有些懷念前世喫蝗蟲的經歷。
把蝗蟲翅膀去掉,然後把下半截腸肝肚肺去掉,油炸或是油煎,喫起來嘎嘣脆,牛肉味。
好東西啊
後世想喫蝗蟲你還得花錢買,現在卻到處都是。
略作歇息,沈安繼續趕路。
當看到汴梁城時,邙山軍的鄉兵們都急不可耐,想回家去看看。
“都回去吧。”
沈安也急着回家,特別是想到兩個孩子時,真的恨不能插翅飛到家中。
可一進汴梁城他就被攔住了。
“郡公官家有請”
一個小吏攔在了沈安的馬前,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
他這一路堪稱是風馳電掣,誰都沒告訴,這京城如何得知了消息
這一刻他陰謀論了,想到了種諤。
馬丹種諤你敢陰我
小吏牽住了他的馬繮,說道:“郡公,有人說你會提前回京,所以我等從半月前就每日在城門處守着。”
原來和種諤無關啊
沈安絲毫不覺得愧疚的問道:“爲何要攔着某自然會進宮。”
邊上的李寶玖一臉的崇拜。
先前沈安才說了要先回家,晚點再進宮覆命。
可現在他竟然矢口否認,那神情壓根就看不出一點兒心虛,這是什麼
這就是兵法啊
兵不厭詐
李寶玖此次跟着沈安南征,真的是大開眼界。
攻伐一國會很麻煩,一般都是按部就班。
可沈安竟然在數年前就做了準備,不管是鄉兵潛入還是學生們勘察地形,尋找防治瘴癘的手段;還是大軍看似龐大,可沈安壓根就沒好好的用步卒,而是用騎兵一路狂奔突襲,處處可見沈安的謀略。
交趾的路況自然一言難盡,這一路突襲死了許多戰馬,而沈安早有準備,騎兵們幾乎都是一人雙馬,死了丟棄即可。
而水軍也恰如其分的出現在附近,正好充當了攔截敵軍援兵的重任,在那種環境下,看似步步驚心,可卻一路拿下了升龍城。
而後沈安的一系列手段更是讓李寶玖瞠目結舌。
原來攻伐一國還能這麼做
一戰打下來,李寶玖就徹底的變成了沈安的粉絲。
小吏堆笑道:“這不是擔心郡公您疲憊不堪,所以小的是來帶路的。”
臥槽
這個真是張口謊話就來啊
連邊上的軍士都知道,這是擔心沈安一回來就先去榆林巷,到時候御史們就和瘋狗似的會揪住他狂吠,所以官家才令人在此等候。
哎
有這麼一個臣子,朕真的是太難了啊
沈安悻悻然的跟着進宮,一路上百姓見了他就歡呼。
“沈郡公,好漢子”
這些人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聽得沈安昏昏欲睡。
“沈郡公可曾把李日尊的娘子給帶回來了”
你妹
沈安擡頭看去,就見一個猥瑣男正滿臉潮紅的說着,“遼國的有了,西夏的有了,左右各一個,再加個交趾的,這不上面還能睡一個哎喲”
一個婦人聽他說的齷齪,就踹了他一腳。
那猥瑣男踉踉蹌蹌的後退,本想喝罵,見是婦人,就涎着臉道:“郡公這般英俊不凡,尋幾個外藩女子陪侍,那纔是我大宋年輕俊彥的模樣”
咦
這話說的沈安都覺得神清氣爽。
那婦人也笑了,“你這人說的齷齪,後面這番話卻說對了,郡公這等人,番外的那些女子就只配給他暖腳。”
沈安一路進宮,才進皇城就看到了趙頊。
趙頊一身正裝,鄭重躬身。
“這是啥意思別啊”
沈安習慣性的想過去拉他,可邊上的王崇年卻搖頭,肅然道:“郡公不可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