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踱步,心情很是激動。
來這邊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了這種才華想噴涌出來的感覺,殊爲不易啊!
他摸摸咽喉習慣性的啊了一聲。
當然,駿馬你有四條腿這種詩他是寫不出來的。
轉角,彎月如鉤,人如玉,這種酸詞他也寫不出來……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進了臥室裏。
“弟弟!”
芋頭壓低嗓門走向小牀。
小牀上,毛豆已經醒了,正在手舞足蹈的,嘴裏呀呀有聲。
芋頭趴在牀邊,伸手去捏了一把毛豆的臉。
毛豆楞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哥哥。
“我是哥哥,叫哥哥。”芋頭裝作凶神惡煞的模樣威脅道。
毛豆還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哎!好笨!”芋頭覺得弟弟的肥臉捏起來太舒服了,忍不住雙手捏住他的兩邊臉頰,“叫哥哥。”
“哇!”
嚎哭聲中,芋頭轉身就跑。
剛去洗漱回來的楊卓雪聞聲而來,見狀沒好氣的道:“整日就知道欺負你弟弟,等他大了看你還敢不敢!”
芋頭衝出了臥室,剛好醞釀出幾句詩詞的沈安板着臉喝道:“不像話!”
芋頭訕訕的進去,稍後就聽到他哄毛豆的聲音。
沈安的靈感被打斷了,很是遺憾,最後只得了兩句。
男女就像是玩具
越熟悉越無趣
不錯不錯,沈安覺得自己最近變得有些文青了,心情不禁大好。
人說文青才能作詩詞,才能勾引妹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趙五五適時出現了,她身體微微後仰,福身,“郎君,二梅說今年是不是多做些燻肉。”
“不用。”想到燻肉沈安就心動了,但想到那玩意兒對人體的壞處,特別是家中有兩個孩子的情況下,他覺得還是少喫爲妙。
“姑姑!”果果來了,被訓了一通的芋頭正好出來,一臉生無可戀的來尋求安慰。
“燻肉好喫。”果果喜歡喫燻肉,特別是用燻肉炒菜,很下飯。
“爹爹,多做些吧。”芋頭也精神一振,讓沈安覺着這一家子都是喫貨。
“那東西喫多了有壞處。”
沈安是家長,一句話就鎮壓了兒子,可果果卻不好忽悠。
“裏面有些東西,喫多了容易得病。”
什麼亞硝酸鹽之類的東西,後世早有證明。
果果哦了一聲,這個她比較相信哥哥。只有曾二梅覺着沒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有些傷感。
“郎君,有人請見。”
那麼好的天氣,沈安真心不希望被人打擾,
沈安乾咳一聲,負手出去。
從有了兩個兒子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老了。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二十多歲的年齡,後世還活蹦亂跳,自稱大男孩什麼的,可現在他卻必須要穩重起來。
一家之主不穩重,一家人都心中沒底。
哎!
這才二十多就有了兩個兒子,這日子真的很是枯燥無味,且嘚瑟。
趙五五跟了出來,一臉糾結的模樣讓沈安很好奇,“說話。”
天空乾淨的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少女,讓人心情愉悅。
“郎君,那什麼鹽真的有害嗎?”
趙五五一臉的信任,讓沈安不禁生出了些許罪惡感來。
“亞硝酸鹽,這東西就是在熏製過程中弄出來的東西,喫多了容易得絕症。”
沈安加快腳步走了,趙五五卻呆立原地。
來人是個密諜,行禮後說道:“西賊有人來了,說是奉梁氏之命而來,有重要消息溝通。”
密諜很興奮,大抵這種暗中的勾搭是最容易讓他們感到職業優越感的。
沈安只是想了想,說道:“擱着。”
密諜愕然,“官家那邊已經知曉了,說是讓您給個說法。”
給個說法?
關我屁事!
沈安今天有些火氣,但卻不想莫名其妙的發作在別人的頭上,“梁氏既然是悄然遣人來汴梁,這就是表示坦率,說明西賊內部紛爭不小,甚至有可能……她危險了。”
他冷笑道:“她危險了和大宋有何關係?擱着,讓那人急一急。對外之事,切忌急躁,咱們一急躁,對方就有了倚仗。”
“告訴你們張都知,查!”沈安淡淡的道:“西賊……梁氏沒那麼容易屈服,去盯着來人,看看他的周圍有誰。”
密諜去了,沈安站在原地思索着。
“郎君,二郎君又哭了,止不住。”
陳大娘一臉的歡喜,就像是過年似的。
哎!
沈安很惆悵,覺着自己這個奶爸的角色有些不稱職。
“郎君,要不……以後叫您阿郎?”陳大娘一臉的老成持重,“不然下面兩個小郎君不好稱呼呢。”
“某才二十多。”沈安覺着陳大娘是老糊塗了。
“郎君您不知道,稱了阿郎之後,您出門就能佔便宜,那些年輕人得對您恭謹些……”
沈安聽了一耳朵的喋喋不休,進了後院就是魔音灌腦。
“消停了!”
楊卓雪抱着毛豆在哄,被沈安這麼一聲斷喝,不禁就愣住了。
毛豆呆呆的看着自家老爹,打了個嗝,然後癟嘴。
“住口!”沈安又喝了一聲,果然,毛豆不哭了。
“看來還是得有個人扮作是紅臉啊!”
沈安覺着自己找到了做父母的訣竅,得意洋洋的去廚房視察。
曾二梅在廚房忙碌,每當到了這個時候,沈家就會做許多燻肉,大部分用於送人。
聞小種也在,就蹲在那裏捅肉。
上好的五花肉切成長條,用花椒、鹽巴、高度酒等東西醃製一夜,聞小種用小刀在五花肉的上端捅個小洞,然後用繩子穿進去。
一條條的肉被掛在竹竿上,然後架在廚房裏。
曾二梅開始在廚房縱火。
不,是製造煙霧。
松柏枝,各種果皮,鋸木面……
大家一起退了出來,曾二梅隨後把廚房的門關上,得意的道:“每天薰半日,連薰七日就好了。”
沈安憂鬱的看着這一幕,後世薰醃肉導致的事故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