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梁氏面色微冷,“那些逆賊開始了。”
沈安回身,“安心!”
梁氏不知怎地就點頭道:“好!”
說完後她有些後悔。作爲大夏的太后,她罕有這等小女兒姿態,而且還是在沈安的面前,有些丟人。
“你跟某來!”沈安指指梁乙埋:“召集軍隊候命。”
他的目光冷漠,梁乙埋同樣下意識的答應了,覺着自己若是不答應,下一刻黃春就能拔刀剁了他。
這便是名將的氣勢嗎?
他跟着沈安的後面,不住回頭。
這是他們姐弟遭遇的最大一次危機,一旦失敗,他們最好的結局就是自盡。若是被活擒,那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地獄。
他親手處置過政敵的家眷,想起那家女子在軍營中慘嚎的聲音,不禁脊背發寒。
那就是地獄。
而現在唯一能拯救他們姐弟的就是前面的男子。
他知道沈安從到了興慶府之後,就在一步步的把局勢引到了今夜這個地步,讓他們和那羣叛逆身不由己。
而這些只是他看似無趣的一個舉動:引誘那些貴婦人去玩什麼減肥。
前方的門外傳來了廝殺聲,沈安當先走出去,就見到數十人正在衝着這邊砍殺,而阻攔他們的只有十餘人。
這是內奸!
沈安指指他們,然後繼續往前走。
“是梁乙埋出來了,殺了他!”
那些叛賊在歡喜的叫喊着。
當後面越來越多的黑甲鄉兵出來時,他們的歡喜變成了恐慌。
西夏並沒有黑甲軍士,有人聯想了一下,就尖叫道:“是邙山軍!”
“弩箭……”黃春舉手,“放!”
鄉兵們冷靜的發射了弩箭,快速收了弩弓。
“拔刀!”
只是一個衝擊,地面上留下的全是屍骸。
鄉兵們疾步跟了上去,彷彿剛纔只是在那裏操練了一下。
“都是殺人魔王!”梁乙埋從未見過這等威勢的軍士,不禁低聲問了心腹,“咱們的人如何?”
心腹搖頭,面帶懼色的道:“國相,這支鄉兵是沈安安身立命的本錢,據聞在宋人那邊也是一等一的存在,找不到對手。”
路上又遇到了一起叛賊,這次數量更多些,但依舊是一波弩箭,然後衝殺的套路。
滿地屍骸。
梁乙埋麻木的看着沈安越走越快,突然一個激靈,“他先前若是想動手……”
心腹毫不猶豫的道:“那您和娘娘都會被擒住。”
“好吧,這說明他對姐姐和我還算是不錯。這算是個好消息。”
一路到了王宮大門,守門的百餘人卻不肯開門。
“沒有娘娘親至,我等不會開門。”
梁乙埋怒吼着想衝過去,沈安指着他,嚴寶玉單手就把他拎了回來,所謂的武勇頓成笑談。
“我要去打開大門!”梁乙埋怒吼道,對未知的恐懼讓他的情緒崩潰了。
“你去了只會送死!”
沈安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抽了過去。
梁乙埋捂臉一怔,看着那個將領,咬牙切齒的道:“你背叛了娘娘?!”
“殺了他!”沈安淡淡的吩咐道。
一支箭矢飛去,將領大吼一聲,舉起了盾牌。
就在此刻,嚴寶玉衝出去了。
“放箭!”
弩箭伴隨着他而去,前方倒下一片叛賊時,嚴寶玉已經衝殺了進去。
“殺!”
黃春帶着鄉兵們跟在後面,雙方絞殺在了一起。
“要快!”梁乙埋擔心外面的叛賊發動,所以急不可耐。
“這樣夠快嗎?”
沈安笑了笑。
大門前鮮血在流淌,嚴寶玉手中拎着人頭,回身丟了過來。
“好漢!”梁乙埋已經被邙山軍的戰鬥力鎮住了。
“開門!”
大門緩緩打開,興慶府的夜色就映入了眼簾。
“發信號!”梁乙埋吩咐道。
有人開始吹牛角號。
雄渾的牛角號聲中,腳步聲從四面而來。
那些穿着甲衣的將士們迅速在王宮前集結,將領們策馬過來。
“國相,可是要動手嗎?”
梁乙埋點點頭,然後退後一步。
他這時才知道,從在宮中開始,沈安就不斷利用邙山軍在給自己施加壓力。在見過邙山軍那犀利的殺戮手段之後,他不知不覺就讓沈安頂在了最前面。
“你是誰?”
這些將領從未見過沈安,所以目視梁乙埋。
“他是……娘娘的心腹。”
梁乙埋很想說他是沈安,但在這個關鍵時候會導致莫測的後果,至少軍心不會穩妥。
“娘娘的心腹?”
“沒見過!”
“都站好了。”通譯開始發話了。
“他是宋人!”有人聽到了沈安的話,不禁訝然。
“宋人有何稀奇的?”梁乙埋心中苦笑,卻只能繼續爲沈安遮掩。
“斥候派出去了嗎?”沈安壓根就不管這個,若是事不可爲,他帶着梁氏和小皇帝走就是了,隨後他的安排能讓興慶府的叛賊們喝一壺。
“派了。”爲首的將領拱手道:“是了,當年的張元也是宋人,卻爲大夏立下了汗馬功勞。”
張元就是大宋最著名的叛賊,當年在他的幫助下,李元昊成功擊敗了韓琦。
將領們都笑了起來,顯然他們把沈安當做是了宋奸。
沈安心中好笑,繼續吩咐道:“斥候馬上派出去,另外,把王宮周圍的房屋全數拆掉,馬上!”
有人說道:“咱們不該是主動突襲嗎?”
襲你妹!
沈安捂額,“叛賊們都在軍中枕戈待旦,此刻去突襲,咱們得分兵多處,可誰的軍力佔據了優勢?”
一個將領訕訕的道:“他們。”
“你們很蠢!”西夏和大宋的交鋒更多時候靠的是蠻性,計謀什麼的就算了吧。
衆人面面相覷,沈安嘆道:“既然蠢,那就在聰明人的面前少說話,聽令行事,去吧,斥候派出去,另外,馬上拆屋子!”
“爲何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