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大丈夫 >第1572章 王韶渾身都是膽
    “王韶呢?”

    大軍雲集興慶府,沈安有自信能收拾任何殘餘勢力。

    可去勸降定州的王韶卻沒回來。

    “娘娘說了,她可以派人去定州。”

    宮中梁氏的身邊只剩下了幾個宮女內侍,可別小看了她,這位柄國數年,在外面還是有不少心腹,這也是曾公亮堅持要繼續軟禁她在宮中的緣故。

    “不必了。”

    沈安對王韶的信心很足,可這份信心再足也架不住這廝沒音訊啊!

    但對於梁氏的幫助他不會接受。

    那個女人一旦給了她接觸外界的機會,天知道她能幹出什麼事兒來。

    “大軍出擊吧。”

    命令下達,一萬騎兵出擊。

    騎兵的速度很快,早上出發,下午就到了定州。

    “準備火器!”

    騎兵當然不能玩蟻附攻城,但隨軍卻帶了不少火器。

    就在他們準備付出一定的犧牲炸開城門時,城門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領軍的將領有些警惕。

    城裏就出來了十餘人,還是宋軍的打扮。

    後面烏壓壓的全是西夏軍士。

    “戒備!”

    宋軍開始結陣,只等號令就開始衝殺。

    “自己人,別動手!”

    對面有人在喊,還是字正腔圓的汴梁話。

    等這十餘騎過來驗證了身份後,這才揭曉王韶的蹤跡。

    “王知州進了定州城,守將不肯歸降,王知州沒多說話,只是要了酒水喝的爛醉,兩日後醒來,那守將就帶人降了。”

    “這是爲何?”將領懵逼,心想你竟然敢喝得爛醉,也不怕被人一刀剁了?

    “我等也不知道,可那守將如今很是虔誠,說是要做大宋的忠狗。”

    將領覺着自己的智商已經不夠用了,“王知州呢?”

    “知州那一下醉死了過去,兩日才醒,醒來說是讓我等去興慶府報信,他自己要去右廂朝順軍司勸降。”

    將領的嘴脣蠕動了一下,“右廂朝順軍司防備的是遼軍,兵強馬壯,他……馬上回去報信!”

    定州到興慶府不遠,消息在第二天早晨就送到了。

    “噗!”

    正在喫湯餅的曾公亮噴了滿地,他顧不上擦去鬍鬚上的食物殘渣,怒道:“他竟然去了右廂朝順軍司?”

    “是。”來稟告消息的軍士一臉的興奮,大抵覺着這等事兒太有傳奇性了。

    “說清楚!”沈安還在喫湯餅,顯得格外的淡定。

    那軍士對比了一下沈安和曾公亮,覺着老曾比不上沈安,“知州勸降了定州守將之後,醉死了兩日,醒來就去了右廂朝順軍司……”

    “醉死?”

    “是,定州守將本不想降,知州就要了酒水,一次喝完了守將存着的各種好酒,隨後守將就降了。”

    “守將是怕被處置,膽怯而已,王韶喝的爛醉,就是示之以誠。好手段!”

    曾公亮讚道:“聽聞安北你收了他做弟子?果然是有眼光。可右廂朝順軍司扼守遼國,幾乎是獨掌一方的存在,那守將李多仁傳聞暴戾非常,昨日還有人說李多仁最近和遼人多有勾結,你說這王韶去了……就怕回不來啊!”

    “曾相放心。”沈安微笑道:“子純行事有分寸,某相信他當然能平安歸來。”

    “他這份大膽倒是和你一脈相承,難怪你收了他爲弟子。”曾公亮很是惆悵的道:“此事很麻煩……”

    稍後沈安去巡查城中,有官員問曾公亮,“曾相,王韶若是身死,那也是殉國,我輩楷模。您爲何說很麻煩呢?”

    “沙場征戰,死傷難免啊!”

    一旦上了沙場,死傷都是尋常事,最多事後朝中給你身後哀榮而已。

    曾公亮苦笑道:“朝中讓老夫在西北方向獨斷,老夫的本意是穩住興慶府,一步步逼壓過去,直至和遼軍遭遇,如此輜重穩妥,後續援軍也穩妥……可若是王韶身死,沈安會如何?”

    “報仇?”一個官員若有所思的道:“沈龍圖的性子……”

    他看看同僚們,大家都默契的笑了笑。

    “沈龍圖以德服人的名聲響徹汴梁,王知州若是出事,他多半是要去弄死那些人。”

    這樣的人如何?

    看看這些官員吧,大多都是羨慕。

    能跟隨這等恩主,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老夫就怕到時他會在暴怒之下,領軍一路殺過去。”

    曾公亮很頭痛此事,“從興慶府到遼國,延綿八九百里,這一路過去,補給怎麼辦?難道喫人肉?”

    有人說道:“曾相放心,沈龍圖號稱大宋第一名廚,就算是人肉也能做的美味無比。”

    衆人不禁笑了起來,可曾公亮沒笑。

    “大局爲重!”

    他走了出去,嗅了嗅,“西北的春天來的遲。”

    ……

    “知州,這裏就是右廂朝順軍司!”

    城池之前,十餘騎被團團圍住了。

    “某乃大宋靈州知州王韶!”

    王韶從容拱手。

    “爲何來此?”

    宋人的官員怎麼跑這來了?

    守軍有些不解,但並不妨礙他們有一種抓到獵物的歡喜。

    “大宋已經收復了興慶府。”

    這個消息馬上就被傳到了城中守將李多仁那裏。

    他正在和兩個遼人喝酒,見外面有人在探頭探腦的,就託言去茅房出來了。

    “何事?”

    李多仁的眼中有些血絲,神色淡然,卻讓人見之畏懼。

    “押牙,有個自稱是宋人靈州知州的人求見。”

    “王韶?”李多仁盯住了來報信的軍士,那軍士哆嗦道:“是,他自稱是王韶,說是……說是興慶府陷落了。”

    李多仁捂額,“帶他進來,找個地方悄然安置了。”

    他轉身進去,神色依舊淡然。

    “陛下在大遼對你翹首以盼,只要你降了大遼,右廂朝順軍司就是你的。陛下說了,許你在此世襲罔替,子子孫孫都是此地的主人……和宋人的折家一樣。”

    遼人喝的臉都紅了,舌頭也有些大,“李押牙,機不可失啊!西夏如今在內亂,興慶府天知道會發生何事,一旦有不忍言之事,李押牙,你該何去何從?早決斷早好。”

    李多仁點頭,“某已經派人去了興慶府打探消息,最多三五日,某就會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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