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學生一一上來登記個人信息。
輪到徐毅時,他登記完畢後就站在了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楊卓超。
楊卓超在最後一個,他上前。
“姓名。”
“楊卓超。”
“……”
一連串問題問出來,最後就是簽字畫押。
“若是作僞,此刻退出還來得及,書院保證既往不咎。”教授淡淡的道:“若是此刻退去還來得及。”
這是每一個報名的學生都會被問及的問題。
楊卓超說道:“並無虛假。”
教授擺手,楊卓超過去。
這就是報名成功了。
“他竟然不知道你嗎?”徐毅有些失望,他希望看到那個教授大驚失色,然後起身問候的場景。
邙山書院山長的小舅子來報考,排場也得拉出來啊!
沈安的小舅子來考試,他考中了有走後門的嫌疑,若是沒過,那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樣不管勝負他都站在了制高點上。
可惜了啊!
報名之後就是準備。
“你等等着,老夫去買些喫食來。”
這個時候的先生更像是父母,什麼都要顧及。
所以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句話不只是對知識的珍惜,更是對師長的尊重。
稍後他拎着五個油紙包進來了,一人一個。
“是羊肉饅頭,剛出籠的,趕緊趁熱吃了,只是少喝水。”
盧輝吸吸鼻子,得意的道:“吃了羊肉饅頭,都好好考,老夫準備了烤羊肉。”
五個學生風捲殘雲的吃了羊肉饅頭,有學生問道:“先生,您沒喫呢!”
盧輝沒好氣的道:“老夫不餓,你等趕緊閉目養神。”
這便是師恩,你只管好生學習,剩下的他全包了。
前面開始唱名了。
一個個考生跟着進了教室,這是面試。
“徐毅!”
徐毅看着盧輝,有些慌張。
“穩住,不過就不過,烤肉都有。”盧輝笑的很是慈祥。
徐毅點頭,然後去了教室。
稍後他出來了,滿頭大汗。
“如何?”
徐毅喘息道:“不知。”
“楊卓超!”這時有雜役在唱名。
盧輝顧不得他了,喊道:“卓超呢?”
“先生。”
楊卓超走了出來。
“趕緊去。”盧輝拍打着他肩膀上的灰,“別慌,回頭烤羊肉都有,老夫準備了一頭羊,夠你們喫的,別慌,啊!”
“是!”
楊卓超腳步從容的走進了教室。
教室裏有三個教授。
三人看了楊卓超一眼,中間一個問道:“爲何讀書?”
楊卓超毫不猶豫的道:“爲了大宋,爲了爹孃,爲了自己。”
左邊的男子板着臉道:“先前十人進來,十人都說是爲了大宋,你爲何如此?”
楊卓超說道:“大宋好,某一家就好,所以讀書要報國。爹孃辛苦,某要奉養他們。最後某這般辛苦,不能白費吧,爲了自己的那些夢想而讀書。”
“某想去琢磨世間萬物,某想讓大宋再無對頭。”
中間的教授微微一笑,“若是能進入邙山書院,你想學些什麼?”
楊卓超想了想,“某想學如何去破開世間萬物的迷障,還有如何才能強盛大宋。”
“若是讓你做首相,你最想做什麼?”
楊卓超看了這個教授一眼,“某最想讓爹孃爲某驕傲。”
三個教授相對一視,中間一個說道:“好了,你去吧。”
楊卓超出了教室,盧輝等在外面,問道:“如何?”
“學生憑着本心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盧輝看了徐毅一眼,“問了什麼?”
楊卓超平靜的道:“就是問了你爲何讀書,你想學些什麼。”
盧輝鬆了一口氣,“那就是一樣的問題,徐毅說是爲了大宋而讀書,想學如何能報效官家的本事……你如何回答的?”
楊卓超皺眉道:“學生回答是爲了大宋,爲了爹孃和自己。至於讀書……學生說想學如何破開世間萬物的迷障,如何能強盛大宋。”
盧輝嘆息一聲,“你這些……開頭都好,就是後面爲何要加上家人呢?你想對家人好,那就私下,說出來作甚?”
徐毅笑道:“爲了大宋,爲了官家,學生這是發自肺腑的回答了出來。”
“不,你不是發自肺腑。”楊卓超搖頭道:“是人就有私心,強行把私心壓下去,那只是虛僞,帶着虛僞的心去讀書,能學到什麼?僞裝嗎?還是學會如何去打造遮掩自己一切心思的面具?”
徐毅面色微冷,“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楊卓超冷哼一聲,“某隻知道,人有私心。沒有私心的……那不是人!”
盧輝微怒,“你從哪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楊卓超別過臉去,有些糾結,“我姐夫說的。”
“沈龍圖?”
“是。”
盧輝有些尷尬,板着臉道:“都準備準備,馬上就是筆試了。”
“先生,面試都要刷一些人下來呢!”
“老夫知道。”盧輝看着那間教室,心中多了些憧憬。
讓老夫的學生多中幾個吧。
幾個教授出來了,開始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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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一個個名字被念出來,被唸到的歡喜,沒被唸到的沮喪。
“這差不多就是獨木橋了。”
就在另一邊的樓上,沈安和王雱站在一起。
王雱淡淡的道:“這世間本來就該最聰明的人出頭,難道愚笨的人也能高居廟堂嗎?”
這貨真是讓人想動手啊!
沈安恨得牙癢癢的,“什麼叫做就該最聰明的人出頭?難道普通人就該一輩子蹲着?”
王雱側身看着他,認真的道:“要治理天下,一定要聰慧,蠢貨只會誤事。”
“某就不聰慧!”沈安從不覺得自己聰慧,讀書時成績也只是在中游,壓根就不打眼。
王雱不悅的道:“你若是不聰慧,如何能通曉雜學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