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大丈夫 >第1799章 羞辱
    使團一路到了登州,天氣已經很熱了。

    水軍已經準備了戰船護衛,沈安等人按照行程,要在這裏歇息一日後纔出發。

    登州的海鮮不錯,沈安令人弄了些來,然後親自下廚做了一大鍋。

    看着滿滿一大鍋海鮮,蘇軾食指大動,問道:“這是什麼做法?”

    “海鮮大咖。”沈安有些懷念前世在青島喫的海鮮大咖了。那時候還有啤酒節。白天喫海鮮大咖,晚上去啤酒節主會場轉悠,很是悠閒。

    皮皮蝦很肥厚,喫起來很鮮。

    扇貝大的讓沈安覺得前世自己看到的是小貝殼。

    八爪魚蘸辣根,味道很巴適。

    一頓飯喫完,夜色降臨。

    沈安出去消食,遇到了使者金成俊。

    “見過沈國公。”金成俊的微笑很有些溫文爾雅的味道,這也是他被選爲使者出使大宋的主要原因。

    但僅有這個是不夠的。

    沈安頷首,問道:“貴使這是出來散步?”

    兩人隨口寒暄了幾句,然後一起往前走。

    海風吹來,很是暢快,沈安不禁覺得悠然。

    金成俊在邊上偷瞥着他,說道:“沈國公威名赫赫,外臣也沒想到您能去高麗,想來大王會很是歡喜……”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沈安。

    出使之前,他一直在琢磨着這位威名赫赫的大宋名將。

    按照高麗內部的分析,沈安該是個外面和氣,內裏冷漠的人。

    可沈安到目前爲止都很和氣。

    “高麗如今面臨着遼人的威脅,大王深信高麗能擋住遼人的進攻,但卻希望能和大宋聯手,一起抵禦遼人。”

    呵呵!

    沈安不禁笑了笑。

    ——高麗不怕遼人,只是想着和大宋的關係好,大宋也和遼人在大打出手。老鐵,要不……大家聯手?

    這等外交詞句在後世看來很粗糙,但在此刻卻帶着迷惑性。

    蘇軾就覺得該聯手,如此下次和遼人開戰時,高麗就能攻擊東京道,牽制遼軍。

    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這次出行之前沈安有交代,在遇到決策之事時,他只能打呵呵,不許表態。

    心中有話不能說,讓蘇軾覺得很憋悶。

    沈安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大宋對此深信不疑,所以某此行出使,目的只是爲了兩國友誼。”

    金成俊正在等着沈安的友好迴應,可沒想到他竟然來了個兩國友誼,就笑道:“是啊!只是遼人兵馬兇悍,高麗雖然不懼,卻擔心損失慘重,到時候無法牽制遼人。”

    高麗人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大宋最期待自己做些什麼。

    所以此刻金成俊拋出了這根骨頭,希望沈安一嘴咬住。

    “你……”沈安看着他,竟然有些蔑視的姿態,“你能和沈某談這些嗎?”

    金成俊沒想到沈安突然翻臉,急忙笑道:“外臣……外臣在國中頗得大王的信賴。”

    沈安眯眼看着他,“你可能代表高麗王嗎?”

    金成俊想說話,沈安補充了一句,“全權!”

    “呃……”

    金成俊想說能,可沈安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些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裏。

    沈安回身進了房間,身後的蘇軾有些躍躍欲試。

    “子瞻!”

    沈安在裏面喊了一嗓子,蘇軾悻悻的進去了。

    金成俊站在那裏,良久纔回去。

    他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使團的同伴。

    “沈安那話是什麼意思?”

    “說我沒資格和他談。”

    “嘖!這是羞辱,要不……明日拖一拖?”

    金成俊止步看着男子,“什麼意思?”

    男子說道:“這一路放慢些,慢慢的磨掉他的得意,如此到了高麗之後,他自然就少了戾氣。”

    “你認爲那是戾氣?”

    “殺人多了有戾氣,此事某知道。那沈安殺人無算,那戾氣怕是直衝雲霄了。”

    “蠢貨!”金成俊皺眉道:“那是自信!我們若是拖延,你信不信他就敢掉頭回去!”

    “不至於吧,宋皇令他出使高麗,他這麼一回去,豈不是抗命?”

    “沈安乃是宋人外事第一人。”金成俊嘆息一聲,“你這等主意在他的面前只會和小人般的可笑,他甚至會和某發火,讓某收拾你。”

    男子嘟囔着,隨後回到了住所。

    第二天衆人登船,經過數日航行,當看到陸地時,蘇軾也看到了一羣人在岸上吹吹打打打的。

    “安北!好像是歡迎咱們的。”

    沈安已經換了一身官服,看着頗爲威嚴。可在蘇軾的眼中,這廝就是個腹黑的坑貨,專門坑人。

    “什麼人?”

    他舉起了望遠鏡,就看到了一羣官員,以及後面的樂隊。

    說是樂隊,因爲那些吹吹打打打的人不少,讓沈安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些電影畫面,很陳舊的那種歷史畫面。

    樂聲漸漸傳來,金成俊走了過來,拱手道:“沈國公手中之物甚是精巧。”

    按理這般問了之後,沈安就該說說這是什麼,因爲此行的友好性質,給金成俊看看也不是事。

    沈安收了望遠鏡,對蘇軾說道:“告訴他們,準備下船。”

    金成俊還在等候。

    蘇軾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貨真是夠倒黴的。

    沈安就站在那裏,自顧自的看着前方,甚至還哼着歌。

    稍後使團成員都出來了。

    隨行的有個官員叫做楊建強,今年都五十多了,鬚髮斑白。趙曙專門讓他跟着出使,就是想在沈安膽大包天的時候,能有人勸阻一下。

    沈安的尿性趙曙知道,一般人攔不住。但這貨還算是尊老,所以就用個老人家來收拾他。

    黃春帶着三十名鄉兵跟在後面,人人便衣。

    稍後戰船靠岸,那邊的人迎了過來。

    金成俊一直被沈安晾着,此刻只覺得曰了狗了,真心的想罵人。

    他發誓自己從未被人這般無視過,就低聲道:“他這是把我當做是什麼了?”

    身邊一個隨行的官員也在琢磨這個問題,正好想到個可能,就脫口而出道:“牆壁上的人像!”

    着啊!

    金成俊想到了沈安的那個眼神,就覺得這個比喻太特麼恰當了。

    可掛在牆壁上的人像……

    好像只有逝者纔會被掛在牆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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