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大丈夫 >第1846章 安全感
    趙曙有些震驚,“以前水軍是如何攻擊的?”

    秦臻說道:“以前的水軍就是靠箭矢,還有一些投石機,但最終靠的還是跳幫。”

    “跳幫,也就是說,以前靠的還是廝殺。”趙曙想到了那等場景,不禁有些唏噓,“將士們跳到敵船的上面,隨後奮力砍殺,朕念及此,不禁動容。大宋海疆能得保安寧,皆是水軍將士的辛苦。”

    “臣等不敢。”

    這些水軍將領們嘴裏說着不敢,可那喜上眉梢的勁誰都看到了。

    趙曙見了不禁莞爾,“如今有了這個火炮,大宋的水軍也能隔着老遠就打他們,敵船會如何?只能逃竄吧?”

    秦臻點頭,“是,敵船遇到咱們的戰船,只有逃竄纔有生路。”

    密集的火炮轟擊之下,當面的敵船紛紛沉沒,戰船隨即調轉船身,用另一面轟擊……

    這樣的攻擊節奏之下,誰能擋?

    趙曙說道:“朕想下去看看。”

    “陛下,下面逼仄……”

    船艙裏陰暗逼仄,爲了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間,人的活動空間就被縮小了。

    “將士們常年在裏面都不說苦,朕只是去看看而已,難道也不行嗎?”趙曙有些不高興,“爲將者,當知士卒之苦。爲君者,當知將士之苦。”

    秦臻請罪,趙曙說道:“不管去到何處,這些都是緊要的話,要牢記。”

    “是。”

    沈安笑了笑,看了常建仁一眼。

    衆人順着梯子下去,張八年第一個,隨後站在梯子的側面盯着。

    趙曙的身體還算是不錯,下樓梯的腳步很是矯健。

    秦臻帶着他們走過去,就見左右兩側都是火炮。

    “見過陛下!”

    炮手們行禮,趙曙點頭,“你等辛苦了,朕來看看大宋的鎮國利器。”

    火炮就在兩側,有軌道,後面還有沙包。

    “這是何意?”趙曙指着軌道和沙包問道。

    “陛下,火炮發射時,火藥推動鐵彈出去,力量也會作用在火炮身上,於是火炮就會倒退……讓它沿着軌道後退,再用沙包作爲緩衝,如此復位也方便,推回去就是了。”

    趙曙想了想,滿意的道:“此言甚是。”

    韓琦低聲道:“這是雜學裏的東西?”

    “是,就是力的作用。”沈安現在恨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往雜學裏拉,但又擔心弄個龐然大物出來。

    趙曙看着沈安,心中想着雜學那些看似枯燥,卻很是奧妙的理念。

    什麼力的作用,看似無趣,前陣子匯英報上面就有士大夫用文章批駁,說是這些東西毫無用處。

    可眼前卻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些關於力的知識就起了作用,還是大作用。

    雜學這般有出息,讓趙曙是歡喜之餘,也有些憂愁。

    再這樣下去,若是哪一日沈安說,陛下,咱們上天吧。

    他莫名其妙的覺得以後會有這麼一天。

    而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腳下的這艘戰船。

    以前誰想過大宋的戰船能這般龐大和堅固?

    大宋的水軍在統一中原的戰爭之後就被閒置了,漸漸的淪爲老爺兵,只有金明池的那些戰船還有些樣子,但也就是每年出來溜達一圈,玩個競標什麼的,逗汴梁人民一樂。

    可後來水軍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趙曙記得當年沈安說過,大宋不能只有陸地一條腿,必須要把水軍也弄起來,用兩條腿走路才穩當。

    當初先帝覺得年輕人精神可嘉,既然花費不了多少錢,那就給他去折騰吧,興許能折騰出些好處來。

    趙曙走到了船舷邊上,蹲下去,通過艙口看了一眼外面,起身後說道:“當年沈安說水軍該弄起來,先帝便讓他去折騰,當時朕記得……先帝朕好像說過,朝中沒錢。沈安當時說只要一筆作爲什麼……啓動資金,隨後水軍就無需三司撥錢。”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沈安一直在念叨着讓水軍要自己養活自己,來由就在這裏啊!

    “先帝當時不以爲然,可水軍草草重建之後,就帶回來了無數貨物錢財,隨後就是一次次的征戰,每一次的收穫都不少,朝中因此受惠良多,朕卻慚愧。”

    他微微低頭表示歉疚。

    水軍的人都熱淚盈眶,想着這些年的日子,那真是……堪稱是沒爹沒孃啊!

    別的禁軍錢糧都是朝中準備好的,只管操練廝殺就是了,可水軍卻不同,必須在廝殺的同時還得記着掙錢。

    於是他們去廝殺,去搶掠戰利品……讓水軍不斷擴大。

    在這個時候,他們自豪而委屈,但若是長此以往,這必然不利於朝中掌控水軍。

    所以趙曙致歉了。

    這是一個及時的決斷。

    “此次水軍遠赴大食,依舊爲了掙錢去夜襲,冒險帶回來了無數輜重,這些錢……”

    趙曙想了想,“拿五成出來,犒賞水軍上下!”

    那些水軍將士像是一怔,然後歡呼了起來。

    “萬歲!”

    “陛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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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歡呼聲傳到了別處,那些將士懵逼,都翹首以盼,可卻無人釋疑。

    “看着這些將士,朕就覺着以往虧欠了他們。”

    趙曙很是感慨,沈安卻說道:“陛下,水軍天生就是進攻的利器,而進攻……前陣子匯英報不是有人說了什麼大宋如今是在窮兵黷武嗎?可爲何會窮?臣以爲這是發動征伐時的立意不對導致的。”

    窮兵黷武的意思不是經濟窮困,而是竭盡全力,把所有兵力全部集結起來的意思。

    但後續的論戰中,實際上已經把這個窮字演化開來了,賦予了更多的意義。

    比如說漢武帝的窮兵黷武,把大漢打窮了。

    這裏的窮就是經濟的意思。

    而最近在汴梁發生的論戰中,舊黨的噴子們就在說大宋最近幾年的征伐是在窮兵黷武,他們舉例,說是三司本該結餘多少錢,但卻因爲多次征伐,導致大宋的財政捉襟見肘。

    甚至有人說韓絳的白髮比剛上任時多了一倍以上,從背後看去,不注意還以爲是自己的祖父。

    這等近乎於惡毒的話自然引發了反駁,但舊黨的立場卻很清楚。

    大宋該歇息了,別再一天和鬥雞眼般的看着四處的敵人,一心就想把敵人全部幹掉。

    按照他們的說法,敵人也是能和平相處的,比如說以前的遼人,宋遼數十年的和平不是白吹的,當真是歌舞昇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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