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呆的時候腦子裏空蕩蕩的,啥都不想,那種狀態很舒服。
“哦”
他清醒過來了,因爲聽到了腳步聲。
一個官員進來,皺眉看着他,“詳穩,中京道的命令,讓咱們戒備。”
蕭定只覺得腦子裏很是空靈,淡淡的問道:“爲何”
“宋人異動。”官員遞過文書,“說是發現析津府一帶的宋軍有異動。”
“異動就異動,難道析津府那邊還能打過來要打也是先打大同府,咱們慌什麼”
官員覺得也是,“只是中京道的命令”
他看了外面一眼,回身說道:“陛下去年一年都沒有出去遊獵,一直在中京道,所以要小心吶”
蕭定淡淡的道:“上京道那些部族反覆,不安全。東京道那邊荒涼的和荒山野嶺一般,冷颼颼的。至於咱們這邊,如今被宋人兩面夾着,陛下更不會來,所以他爲何不遊獵因爲南京道一失,大遼處處被動。”
這話堪稱是調侃,外加大逆不道,官員很是糾結的道:“陛下陛下好像是有些怕。”
在析津府,也就是大宋如今的燕山路失陷之後,耶律洪基就失去了和大宋爭長短的勇氣,只想守着殘局到老死。
“這個像不像以前的宋人”蕭定自嘲的道:“以前的宋人也是這般,寧可給歲幣,也不肯重整旗鼓來和咱們廝殺,舉國惶然。如今兩邊換了個個,咱們變成了縮頭烏龜,羞不羞”
官員嘆道:“話是這般說,不過還是小心些吧,小心被人聽到。”
“怕個屁”蕭定起身伸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某坐鎮雲內州七年,不管是西夏還是宋人,誰敢來討野火”
他喝了放溫熱的茶水,不屑的道:“宋人如何那沈安如何不過是沒遇到某罷了若是遇到某,某會讓陛下知道,把某困在此處七年是何等的錯誤”
蕭定原先也算是一員悍將,只是性子不大好得罪了上官,後來被趕到了雲內州來當守將。
雲內州大抵就和大宋的西南地區一樣,偏僻不說,想升官也沒辦法,於是他一待就是七年,牢騷滿腹。
至於自信
實際上人類都有蜜汁自信的體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環境之下,誰特麼服誰啊
別說是沈安,就算是霍去病來了,蕭定也敢嗶嗶幾聲。
吃了早飯之後,蕭定帶着人上了城頭巡查。
草原上能看到嫩綠,星星點點的點綴在視線內,看着讓人心曠神怡。
“某渾身的力氣卻沒地方使喚,憋得慌啊”
蕭定例行感嘆了一番。
“詳穩神勇無敵”
麾下慣例讚美了一番。
“斥候回來了。”
“好快”
遠方,一隊騎兵出現了,速度飛快,看着有些狼狽。
“莫不是遇敵了”有人在嘀咕。
“好事”蕭定心中一喜,說道:“集結”
號角聲中,騎兵們開始集結。
斥候來了,遠方也出現了煙塵。
“宋軍來了。”
斥候衝了上來,蕭定問道:“多少人馬”
“至少五千騎兵,後續不知”
隨後他回身道:“跟着某出擊,擊潰他們的前鋒。”
雲內州是防禦西賊的重地,後來變成了防禦大宋的重地,原先有六千人,後來耶律洪基窮兵黷武,又增派了萬餘騎兵,合計差不多兩萬人馬,實力強勁。
五千宋軍的前鋒罷了,所以蕭定信心十足。
他帶着一萬騎兵衝了出去。
前方煙塵滾滾。
“殺啊”
遼軍衝殺過去,等雙方距離拉近後,宋軍詭異的下馬。
“衝殺上去”
蕭定狂喜,覺得自己遇到了一羣棒槌。
“殺”
那些宋軍在整理東西,看着像是燒火棍。
而在更後面些的地方,煙塵再起。
“宋軍的大軍來了,擊潰眼前的宋軍,咱們再回去”
蕭定覺得上天就是自己的父親,否則怎麼可能會把這等立功的大好機會送到了眼前。
一羣棒槌,竟然下馬
他們不是刀斧手,沒見弩箭,就這麼擺弄着燒火棍,準備擋住一萬騎兵的踐踏。
這是腦殘了嗎
不腦殘的話爲何下馬
蕭定只覺得滿心歡喜,不禁仰天長嘯
“啊”
只要在宋軍的大軍到來之前擊潰這五六千宋軍,那麼剩下的事兒就簡單了。
長嘯聲總,那些宋軍排着整齊的陣列,舉起了手中的燒火棍。
“齊射”
一個宋將舉刀,用看撒比的眼神看了長嘯中的蕭定一眼,斷然厲喝,隨後,密集的爆鳴聲傳來。
“嘭嘭嘭嘭”
硝煙瀰漫中,最前方的遼人紛紛落馬。
“這是什麼”
蕭定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一個遼軍只覺得肩頭被咬了一下,接着劇痛。
他看了一眼肩膀,那裏已經開始流血了。
“齊射”
“嘭嘭嘭嘭”
密集的鉛彈飛了過來,組成了一片大網。
遼軍迎頭撞了上去,人馬慘叫着撲倒。
“這是什麼”蕭定覺得自己一定是遭遇了鬼神,否則怎麼只看到冒煙,這邊人就一排排的倒下。
“齊射”
“嘭嘭嘭嘭”
宋軍再度齊射,前方的遼軍已經被打的慘不忍睹,士氣迅速跌落。
“詳穩,這是個圈套”
蕭定茫然看着前方,喊道:“撤撤退”
這是個圈套,但更讓他震驚的是宋軍的武器,那種會冒煙的燒火棍
“撤退”
蕭定覺得自己就是棒槌
宋軍分明就是誘敵,可他卻以爲是來送死。
遼軍開始掉頭,彭夏喊道:“齊射”
“嘭嘭嘭嘭”
前方正在掉頭的遼軍倒下了一片,剩下的更慌亂了,他們慌不擇路的在逃命,甚至撞到了自己的同袍,雙雙落馬。
“國公來了”
身後的馬蹄聲漸漸清晰,兩萬餘騎兵衝了上來。
“追擊”
沈安在馬背上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