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聽到有人敲門，段慕衍只冷聲怒斥了一聲，沒有擡眼。
秦逸無辜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段子，什麼事兒發這麼大的火，我可是要進來才能班。”在他看來，是小氣，沒有別的原因。
忽然一道身影閃進來，手裏端着杯咖啡，“段少，現磨的摩卡，我賢惠吧。”
身旁之人還未迴應，秦逸便已經出了聲，“你怎麼來這兒了？”
顧盼晃了晃胸前的牌子，“你看不出來嗎，我現在是拿ak的工資。”
秦逸拍了拍段慕衍的肩頭，“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把她弄來了。”
在秦逸心裏，顧盼一直是段慕衍正在苦苦追求的新歡，他向來不看好段慕衍和唐語然，又對那些炒作充耳不聞，但自己幫助過一次顧盼，他知道，她纔是那個最後的女人。
不明白秦逸究竟在興奮什麼，段慕衍臉色仍然沒有好轉，“交給你的報表做了？”
秦逸舉手投降，“這事兒真不歸我管，這是蘇溪的工作。”
此時蘇溪帶着微笑走進來，“秦總，段總今天劃分了新的工作內容，我在剛纔已經推送到了您的工作郵箱，但是您好像沒有回覆。”
秦逸撓撓頭，“段子，你這樣真的不厚道。”
段慕衍很明顯不會理會他的怨言，埋頭繼續工作。
見自己被無視，秦逸只能認命的回屋去工作，臨走，他奪了顧盼手的咖啡，揚言道：“這是我的心理補償。”
顧盼倒是毫不在乎，她來這裏，美其名曰是總裁祕書，乾的不過是些端茶倒水的差使，最重要的其實是替老爺子管管段慕衍而已。
想起來自己和段邢偉討價還價的時候，他的臉色和麪前的段慕衍是一樣好看。
“每個月財務會給你兩萬，我這裏另給你加一萬，從此以後，我不想看到新聞頭版還有我段家的名字。”
“爺爺，這個事難辦到，段少人龍鳳，想巴結他的女人不是一個兩個，我作爲一個大度的正室...”
“四萬。”
“爺爺，這真的不是錢的問題。”
“五萬。”
“成交。”
六點以後，格子間裏面的人仍然是密密麻麻，明明已經到了下班的點，大家卻是不約而同的留下加班，據顧盼以往的經驗來看，不是因爲自願，而是因爲辦公室裏有個正在氣頭的老闆。
段總不發話，誰敢先下班。
顧盼捂着咕嚕咕嚕的肚子窩在格子間裏，順手敲了敲蘇溪身側的桌面。
“咱們什麼時候能喫飯？”
蘇溪的表情仍然笑眯眯的，“一般是八點。”
餓到不行，顧盼等得不耐煩，只能問了下洗手間的位置，選擇先出去溜達溜達。
廁所向來都是八卦最密集的地方，顧盼衝了水，才站起來整理衣服，聽見外頭有人議論自己。
“聽說了嗎，公司空降了個總裁祕書，安排在蘇溪旁邊。”
“誰啊，這麼好的地理位置。”
“她呀，我知道，聽說是誰家的大小姐，估計是不知道咱們段少爺已經是齊姐的人了，暗使了點手段唄。”
“是，也長那樣，哪有齊姐好看。”
側門砰的一聲從裏頭打開，顧盼沉着臉走出來。
三兩個員工模樣的女人原本站在洗手檯前補妝八卦，忽然發現正主在廁所裏，此時的尷尬不言而喻。
顧盼假裝沒聽見，走到一旁去補口紅，餘光瞟到她們往一旁退了退。
“怎麼？”顧盼笑起來，“老闆給你們開工資，是讓你們來討論級的？”
爲首的女子往後退了退，反倒是旁邊那個身着深v套裝的女人忍不住了，前一步站在顧盼身邊，趾高氣昂。
“你算哪門子級，纔剛剛進公司，是爲公司做過貢獻還是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不過是個靠狐媚子來惑主的狐狸精罷了。”
見她憤憤不已，顧盼也不惱，反倒是順杆爬，“哦？可你這麼生氣的理由是？是怕我捷足先得？還是覺得，你努力了這麼久的事情，我突然有一天辦成了，嫉妒唄？”
“你！”那女子氣得不輕。
一旁的人一直沒說話，大約是職位不高，也畏懼顧盼的氣勢，看兩人已經吵了起來，此時站出來，議和。
“欣欣姐，別和她計較了，也這幾天的事情，走不長的。”
顧盼一愣，原來她不是第一個。
看來老爺子是真的心急，而她是第一個成功引起段慕衍注意的人。
“我說，”顧盼學起段慕衍的樣子，“在其位思其職，如果不想被我打小報告，趕緊回去工作吧，我們不一樣。”
不等人迴應，她翻了一記令人無力還擊的白眼，拿着包包走出了洗手間。
無端端被人說了這麼一通，顧盼原本憋了半小時的餓意此時簡直化作怨氣，聯合一肚子的憤慨無處發泄。
擡起手機看了看，還有一個半小時才下班，強行加班是吧。
顧盼推開辦公室的門，段慕衍這個茬，她今兒還找定了。
“哎，”一向淡定的蘇溪難得從座位站了起來，下意識掃了一眼門內，“你不能進去。”
顧盼纔不管，段慕衍她都不怕，還能被個祕書攔在門外？
隱隱看見玻璃牆裏有人影晃動，顧盼纔將手握門把，那門吱嘎一聲開了。
一個熟悉的側臉，一身苗條的背影。
妹子極會穿衣搭配，白襯衫裏穿着黑色短背心，清純的外表之下，竟然還有絲絲誘惑的氣息，事業線清晰可見。
僻靜無人的辦公室，一個領帶微松的總裁，一個敞着衣領撐了手臂向前傾的女人。
乾柴烈火，一觸即發。
顧盼總算領會了蘇溪的意思，她神情微滯，而後擡手擋住眼睛，“我...走錯了，不好意思。”
“顧祕書？”
正欲關門離去，忽然坐在真皮轉椅裏的人好死不死的叫了她一聲，這下真的騎虎難下了，她真的不是故意打擾二人調情。
戰戰兢兢的放下手，顧盼果真看見那女子面有難掩的憤恨之意。
這不是白白壞了人家的事兒麼，顧盼不情不願的往回走，面是尷尬的笑意，“總裁，有什麼吩咐。”
下午的時候還極其不待見顧盼，現在已經開始使喚了。
顧盼此時簡直是嘴笑嘻嘻，心裏mmp。
那姑娘大約是覺得此時的姿態不太合適，便只能將整個半倚桌面的身收回來，還順便理了理衣領。
段慕衍不語，只一直朝顧盼使眼色，已經明顯到那小姑娘都看出來的程度，但顧盼仍然保持着機器人一般的微笑，只等他開口吩咐。
總裁不開口，有機會走。
顧盼這麼想着，卻不想段慕衍忽然站起來了，走到門邊，把門咔噠一聲關，順便還了鎖。
“顧祕書，”段慕衍伸手撫她的側臉，“你前幾天不是還說喜歡我麼，今天還喜歡麼，如果今天不喜歡的話，明天再喜歡也是可以的。”
“我什麼時候喜歡你了，”顧盼搖着頭，拼命給他使眼色，人家小姑娘還看着呢，他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拿自己當擋箭牌麼。
段慕衍嘴角笑意更濃，拿胳膊將她鉗住，兩人頓時貼得緊緊的，“小妖精真會欲擒故縱，昨天晚你走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段慕衍，”顧盼咬着牙低聲叫他的名字，總算反應過來，這人居然是在報復自己，她本來因爲做了新祕書，現在鬧得被人人身攻擊，現在他這麼一來，不是全公司都知道她喜歡段慕衍，想來近水樓臺先得月了麼。
簡直是一個心機man！
顧盼從他懷裏掙出來，眼看那姑娘已經紅着眼眶看着二人，她擺着手解釋，“姑娘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是他胡編亂造的，其實昨天晚是他喝醉了，他想的人是你。”
“真的嗎？”小姑娘顯然心思單純，被顧盼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又有戲了，“段總，昨晚我給你發了很多消息，雖然我知道咱們只有幾面之緣，但我覺得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不同，所以我今天過來鼓起勇氣...”
“聽見沒有段少，”顧盼將那絞着手指站在原地的姑娘帶到他跟前來，兩眼彎成月牙，“現在是真心表白的時候，我不打擾你們二位了，這個誤會啊，解開了好，你們肯定是會在一起的。”
“顧盼，”見她要跑，段慕衍拽了她纖細的胳膊往懷裏拖，貼在她耳邊用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輕輕喚了句，“段太太，你這醋喫得是有些莫名其妙。”
耳邊癢癢的，顧盼縮了縮脖子，想推開他卻是推不動，只能回過頭來笑眯眯的給那姑娘解釋，“真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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