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段慕衍聚精會神的樣子瞬間崩塌，雙手捧着手機就忍不住開始期待。
老鄉，您好您想直到銀行卡的錢都用到哪裏去了嗎您想
段慕衍默唸了一下三字心經才忍住沒有砸手機。
他的脾氣比起兩年前真的好了很多。
發這種垃圾短信來的人他居然放任不管沒有解決。
爲防止自己分心，他把手機放在隔壁桌上。
十分鐘之後，他泡了一杯咖啡。
十五分鐘之後，他倒了一杯牛奶。
十八分鐘之後，手機終於來了第二條短信提示，他滿心歡喜，心臟好像被人掂着一樣，拿起來一看卻是一羣好友邀請他去喝酒。
那種重重的從雲巔裏摔落的感覺實在是讓人萬分難受，翻來覆去，反反覆覆。
看着桌面上未曾減少過一堆有半盞檯燈高的文件，他總算開始按捺下心來。
凌晨兩點的時候，公事已經處理完畢，悠悠的失落之感卻一直沒有離開，出門的時候手機被讓他落在書房。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條微信赫然出現在手機上：我明天來送藥給你。
“段總早”
“段總早上好”
“段總這是今天的行程，您看”
“今天的行程取消。”
助理張了張嘴，還不等他說話的時候段慕衍已經進入了高層專用的電梯。
身邊的小姑娘問：“今天段總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平常吃了火藥的樣子。”
“是啊是啊，剛纔我說早上好的時候段總居然還對我笑了。”
“你是不是眼睛瞎了，那是笑嗎那明明就是行刑之前的惡笑好不好。”有人不滿的反駁。
“我覺得不是，我剛剛看得很仔細，段總嘴角確實動了一下，就是不知道是想起誰了。”
助理在一旁聽着也不打斷，等這些小姑娘都議論的差不多的時候才走到他們中間假意咳了兩聲，一時間小姑娘們都作鳥獸散，他這才按下電梯按鈕。
平常這些人上班的時候死氣沉沉的，難得有這麼活潑的時候，助理覺得這樣也不錯。
但是段總的私事是不能任人猜測的，雖然他也很好奇。
看段總的反應來看，十有八九是談戀愛了，說完他自我認同的點點頭，要不然段總怎麼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呢
段慕衍今天收到消息的時候果真一直乖乖的等在公司。
表面上看他今天沒有什麼異常。
但是助理髮現他今天已經要了五次咖啡了，並且第三次詢問前臺是不是有什麼人想見他。
助理又一次實在忍不住了問道：“總裁，您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段慕衍冷笑了一聲：“誰讓你多問把這種小心思放在工作上的話你也不會只是一個助理了。”
助理吃了一通訓，帶上門的時候有點鬱悶，又有點羞惱。
段慕衍心心念唸的等着，但是顧盼卻不是時時放在心上。
這幾天暴風雪改成了暴風雨，外面的樹吹得搖頭晃腦的，她索性不想去了，但是又想到今天要是段慕衍又喝酒的話指不定嚴重成什麼樣。
對於他作死的行爲又不能視而不見，她的果敢在風雨面前好像被絆住了腳，一點也不想離開。
眼看着時間快到了午後，她纔打算出門。
路過客廳的時候洛西西捧着電視看得眼珠子一動不動。
顧盼忽然對洛西西的未來有點擔心，要是舅舅知道自己把他唯一的寶貝女兒養歪了怎麼辦
顧盼這次去ak的時候熟門熟路的，一進來寒氣就從身上散去，路過前臺的時候小姑娘對她親切的笑了笑，她回以一個笑容，結果對方面紅耳赤的偏頭。
這種反應她真的會誤會。
段慕衍整個人顯得很煩躁，平時看的順眼的花現在在他眼裏只想連根拔起，就連飛過的鳥也成了最礙眼的存在，好在他只能面無表情的看着，飛不出去。
她在幹嗎爲什麼還不來是不是路上堵車了還是遇到了什麼別的事情
他在這裏胡思亂想，忽然有個人敲了敲門。
“進來”
他繼續思考。
顧盼看見他低頭深皺着眉頭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從包包裏拿出藥盒放在他桌上。
“這是過敏藥，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段慕衍抓住她的手腕。
段慕衍完全是大腦快過了自己的理智，聽見她的聲音的時候就忍不住抓住了。
顧盼眉頭微微一挑，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放開。”
段慕衍眉心跳了跳，趕緊放開手。
他的動作帶的袖子稍微往上提了一點，上面的紅點經過了一夜已經被變成有點紫的褐色。
“你的手記得塗藥。”看上去不是什麼嚴重的過敏，她就是簡單的因爲放不下而已，她承認。
段慕衍一眨不眨的看着顧盼：“我現在沒有時間騰出手來，能不能你幫我塗藥。”
顧盼：“我可以幫你把手砍斷。”
算了吧，失憶之後的顧盼更加兇殘了。
外面傳來一陣小小的吵鬧聲，隨即而來總裁室的門被撞開。
邱欣欣和助理都是呆滯的表情，都沒想到總裁室的門這麼輕易的就打開了。
“二哥”
段慕衍：“出去”
助理退出去。
“還有你”段慕衍補充。
邱欣欣跺了跺腳：“二哥”
顧盼聽見聲音自然而然的回頭，邱欣欣大驚失色，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退後了幾步。
助理倒是沒想到自己怎麼都不能讓她挪動半步，顧盼一秒鐘就解決了，早知道他應該讓段總貼一張顧小姐的照片放在門口辟邪。
邱欣欣每個月至少要來三十二層樓鬧一次，衆人從最開始的氣惱到後面的不痛不癢，邱欣欣身份不同，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有嚴景在的時候才能唬住這位小師妹，又或者是段總親自發話，但是段總一般都懶得理會。
嚴景現在放假，於是每次接待邱欣欣的任務變成了棘手的怎麼推來推去的任務。
今天剛好輪到了助理。
還好段總深明大義沒怪罪他。
“你你你不是死了嗎”邱欣欣顫抖着脣瓣，花容失色，她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撞上花瓶，顧盼想要提醒，邱欣欣尖叫一聲：“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顧盼不動了。
她的恐怖不像是裝出來的。
顧盼心想，自己居然活成了這種樣子，她看自己的樣子與惡鬼有什麼區別，她一向名聲出衆，這兩年被人提起的時候滿是驚歎和羨慕，第一次被人嫌棄都如此地步。
邱欣欣驚慌的朝段慕衍看去，中間隔着顧盼就像是什麼病毒一樣：“二哥這是怎麼回事顧盼不是已經死了嗎她不是早就中槍死在崖下了嗎爲什麼還會回來，這是我的幻覺嗎”
更爲重要的是如果顧盼回來了之後她怎麼辦一直以來依仗着顧盼已死的事情接近段慕衍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軟化段慕衍的心，顧盼不出現，成功的機率或許有百分之五十，顧盼回來了之後她就不會再有機會。
所以這個人不能是顧盼。
她胡思亂想着，整個人顯得無比混亂。
段慕衍不管邱欣欣的想法如何的複雜，一句話就判了她的死刑。
“她就是顧盼，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的婚姻受到法律的認可。”
邱欣欣心中的最後一絲火焰被澆滅，她指尖依然在顫抖，人卻開始冷靜下來。
“你是不是一直等着看我的笑話，所以才選在今天回來。”她想要上前撕扯，顧盼輕而易舉的避開她的攻擊，顧盼一退讓，邱欣欣就直接撲向了段慕衍。
段慕衍怎麼容許邱欣欣在顧盼面前撒野。
“你鬧夠了沒有”邱欣欣的手緊緊的被轄制着。
“二哥她一定不是真正的顧盼，顧盼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活着回來說不定就是有人利用你這個弱點故意找出來跟顧盼想象的人來，那個葉小虞不就是嗎，二哥你清醒一點”
顧盼眉頭一挑，邱欣欣口口聲聲說着她不會回來，否認了她還活着可能性，對她僅有的一點善意在這樣的咄咄逼人之下一點不剩。
“我是我自己難道我不能證明還要你一個外人來評判嗎”顧盼說道，“你是我的爹還是我的媽你只是一個旁觀者憑着你自己的主管臆想猜測，你憑什麼就能夠否定我是顧盼，我不是顧盼難道你是顧盼嗎你就這麼想要取代顧盼嗎就這麼想要顧盼死去是不是顧盼不存在了你就能夠得到什麼”
“看你的年紀不像是十七八歲，怎麼你還這麼的天真。”
顧盼的話比利刃更尖銳一次次的戳中邱欣欣的胸口。
邱欣欣雙頰白的沒了顏色，彷彿被風暴摧殘的嫩花一樣。
可惜她搖搖欲墜了幾下又堅定的站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