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爲妻不賢 >第三十章 出發:極寒之地
    當火和木看見自家王爺一身是血地從地牢中出來,而懷裏還抱着意識尚存的準王妃時,他們倆人都驚呆了。有了之前兩次的經驗,再加上前兩個月看見緋煙自行放血的量,他們很難想象,到底要有多強的意志力,才能在失血這麼多的情況下依舊能保持清醒。雖然在王爺懷中的緋煙眼下的狼狽不堪,但是在火和木看來,她卻比那盛裝打扮的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尉遲慕見火和木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懷裏的人兒,不禁一個冷眼飛過去,嚇得兩人立即低頭收眼,噤若寒蟬。緋煙見狀掙扎着想從男人的懷中下來,卻也收到了男人不滿的目光,當即扭過頭,在他懷裏乖乖躺好。

    吩咐火和木準備好傷藥和熱水,尉遲慕抱着緋煙便大步流星地往屋子裏而去。

    強忍着腦海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眩暈感,緋煙堅持不讓下人幫忙,在屋子的屏風後給自己洗浴一番,一片氤氳的水汽中,想起之前那個充滿血腥味卻溫柔至極的吻,緋煙的臉不禁染上一抹紅暈,她用手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浴桶中的水面,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然而無論怎樣,男人那雙毒發過後深邃中夾雜着異樣猩紅的眸子一直在她眼前晃悠,脣上也泛着不正常的溫度。真是要瘋了

    緋煙惱羞成怒地揉了揉自己溼漉漉地頭髮,這個尉遲慕到底想怎樣雖然之前在信陵王府,他們之間有過親暱的舉動,但是那時的緋煙能明顯地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舉動都是有意爲之,目的是讓旁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的目的是藉着信陵王的勢力而報復那些負了她的人,而尉遲慕則是要她兩年後實現一個承諾。兩人各執其所,相安無事足矣。而今日男人在地牢裏的那個吻,卻讓她感到了一絲危機感。

    那個吻與之前的都不同,溫柔中又有些許霸道,合着血腥味,該死的讓人有些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緋煙竟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而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她上一世瘋狂愛戀魏憲的時候,雖手染鮮血,雖自己也開始厭惡自己,但是控制不了的,願意爲那個人去做任何事,只要他開心就好了。

    再一次有了這種感覺,緋煙的心中五味成雜。大仇未報,她怎麼可以再次爲一個男人沉淪不,不行。原本氤氳一片的眸子,倏地便得澄澈起來,緋煙水下的雙手漸漸握成拳。

    洗浴更衣後,緋煙着一身湖藍色長裙,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王府的正堂,見到恢復常態,正捧了一杯香茗細細品味的尉遲慕,心中不免一跳但隨即面不改色地走到他對面的椅子邊坐下。

    “說吧,這次想要什麼”待緋煙坐定,尉遲慕卻依舊盯着杯中浮上浮下的茶葉,眼也不擡地問道,薄脣微揚卻是個嘲諷的笑。

    緋煙黛眉輕挑,料想到他會是這個態度,卻也不惱,端起她面前侍女剛上的茶盞,學着男人的樣子,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纔開口道,“王爺身上這毒,拖不得了。”

    驚訝於緋煙的回答,尉遲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脣角微翹,“與你和幹”

    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上,緋煙清銳的眸子直望進那片深幽,直直地道,“小女子自是沒有那麼多的血爲王爺壓制這毒,再者,王爺若是被這毒致死了,那我上哪再去找一個像王爺般強大的靠山”

    尉遲慕嗤笑一聲,“哦不是還有五殿下嗎”

    聞言緋煙一愣,他竟然還知道這些,但轉念又想,暗衛找上她時,五皇子也在場,尉遲慕知道她與五皇子有所往來倒也不稀奇。故作無奈地聳聳肩,緋煙輕聲道,“王爺知道的,天家最是無情人。”

    “五皇子與那些人都不一樣,你大可放心。”

    緋煙聞言眉頭一掠,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人怎麼還老糾結在這上面而且,怕是她想多了,竟會覺得尉遲慕的語氣竟似那陳年的好醋,酸的很。將自己的雜念拋開,緋煙不耐煩地道,“看來王爺是給他人做說客來了”

    然而她的話剛說出,卻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再擡眼望去,果不其然地看見尉遲慕眼中的嘲諷之色越加濃重,“趁早將你的心思收一收,有的人是你看得而摸不得的。”

    看得而摸不得嗎緋煙斂了目光,她接觸五皇子這麼久以來,自以爲和他頗有交情,但聽尉遲慕這番話後,細細想來,卻發現自己對這個人並無什麼瞭解,不瞭解他的脾氣,關於他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就算有時無意提起,魏廷也會將話題輕飄飄地帶過,將話題引開。倒真是看得摸不得,然而,尉遲慕弄錯了一點。

    她與這五皇子魏廷,最多隻能是朋友的關係,她沒有妄想着去摸着他什麼。而是爲着這南國的子民,太子魏憲生性狠毒,並不是個做帝王的合適人選,自己是定要取他性命的,但是她生在南國,長在南國,卻不能棄南國的子民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那定是要尋一個人代替太子的位置,而這個人,就是五皇子魏廷。

    緋煙自是不會將這些話告訴眼前這個男人,她望着自己留下深深淺淺痕跡的手心,忽視尉遲慕的嘲諷神情,淡淡地道,“王爺身上的毒若想徹底除掉,除了現有的藥材外,還差一株茱萸雪蓮和一味芝心草,這二者都生在極寒之地。”

    聞言,尉遲慕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緋煙不待他出聲,又道,“雖然我的血可以暫時壓制嗜血的毒性,但是每一次壓制都會讓它在下一次發作使你更加痛苦,所以,這毒拖不得了,眼看已經進入夏日,是茱萸雪蓮現世之機,王爺當真不作爲”

    “你說得輕巧,那極寒之地可是那般好闖的那茱萸雪蓮又是那般好得到的”尉遲慕雖顯得漫不經心,但一旁的木早已忍不住了,“我們已經派了不知多少人去尋這兩樣藥材了,但是別說是尋草藥了,連在那極寒之地待上一週都是件困難的事。”

    原來如此,尉遲慕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般不在意。緋煙直直地望向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煙兒,願與王爺一同去尋那兩味藥。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南國野史錄:南國七五二年,北疆動亂,信陵王自請帶兵出征,帝準。卻聞,太子憲力薦七皇子帶兵上陣,被駁回。

    當緋煙一身軍容,束髮橫眉立在尉遲慕身邊,而周圍是同樣全副武裝的士兵和將士時,她只覺自己彷彿活在夢中。這一世,她沒經歷過得實在是太多了,像眼前這種場景,她也只是遠遠地看望過,卻不想自己竟然身處其中,擡眼望向身邊的那個男人,銀白色的盔甲,鬃毛亮順的戰馬,一柄長劍,將男人妖豔的氣息沖淡了去,反而顯得越發英俊瀟灑,讓不少夾道相送的姑娘們,臉頰通紅,都說紅顏禍水,這男子相貌太好也着實要人命吶。

    見身邊的人兒時不時望向自己,一副開小差的模樣,尉遲慕沒好氣地挑眉望了她一眼,“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那日,不知爲何,尉遲慕聽聞了緋煙“意下如何”四字,竟直接答應了她一同前往極寒之地的請願。等他反應過來,女子去那近乎等於送死想要反悔時,她卻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八個字堵住了自己的口。

    緋煙被男人的話將心思拉了回來,瞪了他一眼,悠悠地道,“不反悔。”

    那日,當聽到尉遲慕一個“好”字,緋煙回到相府就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先是將善堂的經營全權交託給了楊九回老先生,又見了魏廷一面,將自己準備遠行的事告訴了他,請他平日裏幫忙照看一下善堂。接着又讓暗衛悄悄給七皇子送了信去,說是信,其實只是一張紙條,僅有六個字,“北疆有詐,勿去。”

    說來也巧,當日晚上緋煙便接到五皇子造訪七皇子府的消息,而次日,早朝之上,便有人疆邊將士來報,北疆動亂,請求皇上派兵。就像緋煙預料的那般,太子魏憲極力舉薦七皇子魏靳帶兵平亂,可就在這時,“恰巧”有人來報,說是七皇子得知北疆動亂,想要爲國效力,在校場欲馴一匹良駒,卻不幸從馬上落下,摔了腿。就在羣臣面面相覷時,尉遲慕主動請纓,皇上見沒法,便准許了。

    七皇子的做法可謂是聰明,以皇帝好猜疑的性子,派了心腹太醫前去,回來都說皇子這傷沒有一百天都怕是好不利索。聞此,緋煙只得嘆一句,不虧是天家人,對自己真的是狠。雖然緋煙知道,魏靳若是不這麼做,那等待他的只有更糟糕的結果。

    隨着尉遲慕一聲令下,大軍出征,緋煙騎在馬上,雖短時間內學會了騎馬,但是她還是有些緊張,雙腿不由得夾緊了馬肚子。望着身後越來越遠的朝歌城,緋煙的心中涌出一絲豪情,茱萸雪蓮和芝心草,她定要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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