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喫貨修真記 >第九十八章:故人舊友
    “家的味道”馬瑞輕聲重複,同時有些迷茫,難道袁白之前喫過椒鹽口味的東西

    “就是家裏應該有的味道吧,像孃親做的那種。”袁白似乎也很難用言語形容,遲疑了一會,低聲沮喪嘆息:“其實我也沒有孃親。”

    馬瑞頓時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不過聽到袁白的家事,還是有些同情,輕聲安慰道:“說不定你孃親真的也會做呢”

    “不可能啦。”沒想到袁白異常清醒,搖搖頭淡漠道:“她是個煙花女子,應該不會廚藝。”

    “煙花女子”馬瑞一驚,好歹也是落雪鎮的袁白公子,怎麼會是煙花女子所生

    似乎看出馬瑞的迷茫,袁白淡淡解釋道:“落雪鎮太偏僻太窮,也太弱了,沒有哪家願意和我們通婚的。”

    馬瑞點點頭沒說話,袁白說的都是實情,若不是那根霜刃虎鞭,馬瑞也不會留意到如此一支沒有存在感的宗族勢力。

    “哪怕爺爺是族長,一樣發愁兒子的婚事。而我爹好面子,就去山下花錢找了個煙花女子,說是別家小姐,帶回了山上。”袁白語氣很平和,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娓娓道來:“可是山上還是太苦,太冷了,我娘還是忍不住,想辦法逃了。”

    “逃走逃到哪了”馬瑞順着問到。

    “她根本不認識路,也沒有人引路。”袁白眼神空洞地看着車廂外,好似在敘述再正常不過的雪山常識:“沒有補給和牛馬,半天到不了山腳,就永遠下不去了。”

    馬瑞抿起了嘴巴,儘管袁白神色淡漠,但馬瑞能看出,那是因爲憂傷了太多次,以至於可以熟練地控制情緒。

    就好象前世馬瑞在被問及到父親時的表情,絕不可能表現出痛哭流涕,反而有時要硬擠出笑容,以防自己會哭出聲。

    畢竟,想要別人陪你一起笑簡單,想要別人陪你哭太難了。

    兩人就這麼靜坐在車廂內,聽着車軲轆軋過碎石的磕跘聲。

    “真討厭。”袁白忽然皺起了鼻子,滿懷憤慨瞪着馬瑞:“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辦法恨你。”

    “爲什麼一定要恨我”馬瑞一頭霧水,自己什麼話都沒說啊

    “你明明父母健在,家庭美滿,各種拋頭露面,囂張跋扈,拒絕山河派,拒絕花澗派,現在進入無量山都一副被迫無奈的樣子”袁白越說越氣,指着馬瑞氣勢洶洶:“太遭人恨了”

    “這個嘛”原來如此,馬瑞訕訕地低下頭:“機緣,機緣。”

    “都想要妓院嘛”袁白忽然模仿了一聲怪異口音,正是當初在垂雲鎮客棧裏,趙天龍的原話。

    “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起來,不過只笑了三聲,卻又各自剋制,尷尬地移開目光。

    馬瑞想到那前一天晚上,自己讓楊史蓓以及楊夫人比拼了一夜女高音,恐怕袁白也在現場,談到彼時有些不合時宜。

    車廂熱鬧一陣又安靜一陣,顯得更爲怪異。

    “所以,你爲什麼要裝扮成男子”馬瑞挑了個話頭。

    “山河郡各家族長都是男子啊。”袁白努力想保持平靜,不過配上酥軟的女聲,聽起來有些撒嬌的意味。

    “這個可是現在連山河派掌門都是女子了”馬瑞提醒道。

    “那也才幾天而已。”袁白搖搖頭,緩聲道:“我爹說,想要統治一方,必須拿出強大的實力和強勢的態度,而同樣的條件下,男子佔優。”

    “所以,你就裝了十七年男人”馬瑞有些同情。

    “哦不,平日不在山上,或者不去拜訪你們,我還是女子打扮。”袁白不由自主輕笑起來:“自從我懂事開始,爲了怕出紕漏,我爹大部分時間都讓我待在山下。”

    “那等你進入山河派,這男裝也就不用穿了吧”馬瑞也笑了起來,如果有山河派做後盾,想必繼承落雪鎮也就不在乎什麼男女之分了。

    “出了山河郡,男裝女裝就已經不重要了。”袁白指了指身上的灰色長袍道:“不過男裝簡便,出門在外倒挺方便。”

    這一點馬瑞深有體會,輕輕點頭,那些好看的裙子衣衫有的時候需要人幫忙才能穿戴整齊,頗爲麻煩。

    “馬少爺考慮好了嗎”袁白忽然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問道:“需要我侍寢嗎”

    “咳”馬瑞一驚,幾乎本能地搖搖頭,雖然未必是柳下惠,但事出反常必爲妖

    “確定嗎”袁白眯起眼,一邊動手開始解開灰色外袍,一邊悠悠道:“就此一次機會哦,否則林掌門問起來可就怨不得我了”

    “停”馬瑞以防對方使詐,故意等到袁白脫了外套,纔出聲阻止,擡頭問道:“你以後不後悔嗎”

    “後悔”袁白愣了愣,忽而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馬瑞背脊發涼,半天才饒有媚態地反問道:“你以爲我是處子之身”

    “哈”馬瑞眉毛快揚到頭頂,怔了半晌。

    “嘿”袁白大咧咧坐回座位,也不急着穿外套,抱着雙肘輕佻地看着馬瑞,挑釁道:“你可是有家室的,還不知道誰佔便宜呢”

    “原來如此”馬瑞搖搖頭,自己自作多情忸怩一番,原來對方壓根不在乎。

    “還是說你只喜歡處子”袁白眯起眼,看得馬瑞心裏發虛。

    依照前世的經驗,女人一旦開口這麼問,那百分百表示她已經不是處子,這時候必須大義凜然表示不在意那層膜,否則連朋友都沒得做,並且背上渣男敗類的標籤。

    “哦不,我只是有點意外。”馬瑞反而有些羞赧起來。

    “這麼緊張麼蓓兒怎麼調教你的”馬瑞正頭皮發麻,袁白一聲稱呼驚得馬瑞瞪大了雙眼。

    “蓓兒”馬瑞不可置信地看着袁白。

    “面對和你妻子同牀共枕過的女人,你是不是更緊張了”袁白捉弄似地瞅着馬瑞。

    “這,太亂了”馬瑞只覺得頭大如鬥

    再一聯想起來,袁白說平日裏就在山下,那不就是說有機會和楊史蓓認識麼再加上結婚之日送來一根霜刃虎鞭,有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禮物,現在看來分明是損友閨蜜之前的惡作劇而已

    “終於明白了麼”袁白整暇以待,笑吟吟盯着恍然大悟的馬瑞。

    “你知道她去哪了”提到楊史蓓,馬瑞才發現這個女人的名字原來還那麼有吸引力。

    “看來你們夫妻感情真的很好呢。”袁白遺憾地搖搖頭,攤手苦笑道:“不過你都不知道,我這個舊情人怎麼會知道呢還想問你呢”

    本以爲楊史蓓的離開不會造成什麼差別,甚至沒有了累贅馬瑞覺得自己更自在。可是這些天下來,馬瑞不得不承認,每次醒來依舊會習慣性地看一看四周,因爲總覺得枕邊少了什麼。

    “被血煉宗帶去北莽羣山了吧,我那天正好不在。”馬瑞有些頹喪,又浮現出那晚霍青狠毒的一腳,直到今天都覺得胸口隱隱疼痛,不由自主咬緊牙關。

    “我還以爲她喫你的醋了。”袁白眼看馬瑞似乎很懊惱的樣子,才明白這男人倒也不算薄情。

    “喫醋”馬瑞一怔。

    “是啊”袁白點點頭:“我可聽說了,你就在蓓兒面前把霍青抱上了牀。”

    “誰說的”馬瑞咬牙切齒。

    “霍青自己說的啊”袁白更是驚詫。

    馬瑞神色一滯,回想那天楊史蓓確實見證了自己和霍青合體,之後甚至出言勸說霍青嫁與自己做妾,雖然言辭間大方得體,但仔細想來,作爲妻子的她,心裏未必真心那麼好受

    這難道就是當晚不辭而別的原因嗎馬瑞陷入了沉思。

    “好了好了,我看你也別太在意,有你那個丈母孃在,蓓兒吃不了虧,可能已經過得比我們逍遙自在了”袁白嬉笑一樂,重新穿上外袍,如戰友般拍拍馬瑞肩膀,安慰道。

    馬瑞瞪了袁白一眼,還欲多問些過往舊事,卻感到馬車漸漸減速,緩緩停在了路邊。

    “前方何人爲何攔住去路”馬車前方,老僕敦實的聲音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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