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嫩的聲音如輕雨濺落嬌花,雖含着一絲埋怨,鼻音卻平添出一份古律韻調,好似琴曲繞梁。
馬瑞第一反應就是這聲音未免太酥了些前世那些撒嬌女主播配上幾萬塊的聲卡都沒有如此扣人心絃的天籟之音。
“誰在外面”即使馬瑞停住了敲門的手,可庭院中的女子已經察覺到門外有人。
“我來送東西的”不用細想,馬瑞也猜到,對方所埋怨地,恐怕就是桃子讓馬瑞去取了東西。
手上捧着這幾本書,感覺就像前世給女朋友買衛生巾似的,不是什麼壞事,但拎在手中總有些不對勁,更不想爲外人所知。
“進來。”故作威嚴的召喚聲並沒有什麼煞氣,讓人想到裝作大人氣勢的小孩,精靈古怪。
馬瑞輕輕推開門,第一次見到了這個院落的主人。
一襲類似旗袍的靛青色綢緞裹着一副清瘦嬌小的身材,旗袍下襬長及腳踝,叉卻開在腰間,凸顯出一股妖嬈之氣。膝蓋以下套着黑色線勾筒襪,其上露出一截光潔無暇,隱隱反射出瑩光的嫩白玉腿,此刻在變幻站姿中微微交錯,晃得馬瑞眼目炫白。
此女個頭不高,看長相也不過十五六歲的花季,屬於還未長開的美人胚子,眼波水靈清澈,精緻的嘴鼻如精雕玉刻,活脫脫一個瓷娃娃般的小蘿莉。
更讓馬瑞驚異的,是這小蘿莉頂着一頭銀髮,被精心編紮成飛仙髻,銀色髮簪綴着多彩寶珠,遠看像是一團裝飾典雅的飄逸白雲。
小蘿莉似乎對馬瑞驚豔的目光習以爲常,這不是第一個被自己容貌迷住心神的男性,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咳”即便心中略有得意,但小蘿莉還是出聲提醒對方注意分寸。努力蹙了蹙眉黛,本來溫婉可人的神情多了份傲嬌之色,不過不但沒有體現一絲威嚴,反倒像是情人撒嬌的蠻橫。
“把東西擺在那,你就可以走了”桃子姑娘難掩憤慨,氣勢洶洶吼道。
自己偷懶被小姐斥責,本來心情就很不快。讓這人午後再來,沒想到對方提前而至,正撞上小姐出門之際,真是晦氣
“哦,哦”馬瑞意識到自己失態,暗叫慚愧,慌忙將東西放在門口,低頭退了出來。
眼神迷茫地往山下走,耳中還傳來桃子碎碎叨叨的辯解聲:“一個挑夫而已,不識字的,小姐放心好了”
馬瑞梳理梳理前後,覺得這小蘿莉應該不是茶山院長,至於爲什麼能居住在山頂還有多番特權,暫不得知,恐怕也只有那位李正執事知道其中細節。
無量山關係錯綜複雜,但目前看似與自己沒什麼關係,馬瑞搖了搖頭,美人雖美,可不是自己能染指的目標。
與美人相比,馬瑞現在更渴求的是實力。尤其看到那花名冊上的各路強者,年紀輕輕便爲天下所知,更代表着啓源大陸的未來,多多少少刺激了馬瑞的進取心。
按照傳統,若穿越者不如這個世界的土著,不能推到女神或者奴役男神,似乎就是廢物。更不用說馬瑞還是爲了完成任務,爲了“贖罪”而來,怎麼看也得混到啓源大陸的上層社會,權傾天下才有機會,絕不會當一個“挑夫”就能如願。
念及此處,馬瑞不得不再次爲自己的修煉之事煩心起來。
經過連續多天的修煉,哪怕是清晨覆蓋了薄冰的冰冷水缸,馬瑞也能輕而易舉將其燒熱,可見實力大漲。但預想中進階結丹期卻絲毫不見端倪,讓馬瑞茫然無措。
其實這也難怪,金石錄集李清照畢身所學而創,最初設想傳人至少出竅期才能領悟,後來命運多舛交給馬瑞,讓其元嬰期嘗試已算無奈之舉。其中根本沒有適應結丹期的修煉方式,更不用說介紹築基向結丹進階的方法。換成一般人,按此修煉早就氣脈飽脹破裂而亡,哪還能跟馬瑞似的,儲存了一身的靈氣沒事到處燒水玩
就連那條母龍也說不出其中緣故,不過對於馬瑞遲遲不進階反而挺高興,深怕他進階太快被人抓去解剖。而馬瑞身體氣脈特殊,也問不了旁人意見,只能自己參悟。
還是缺錢,馬瑞憤憤地打了個響鼻若是有錢,多買幾本心法借鑑,說不定能找出門道。
可惜,問題在於沒錢。
馬瑞只能委託倒爺皮五,若是遇到低階心法,而且不超過五十金幣的價格,可以聯繫他。
這也讓皮五有些爲難,首先五十金幣幾乎收不到心法要訣,其次在無量山能用得上低階心法的太少,幾乎沒有賣家。
更何況最近大家都把資金壓在了那些仿造的兵器上,下山轉手能賺一倍有餘,哪還有心思把有限的金幣花在不能驗貨的心法要訣上
馬瑞不知詳情,還在眼巴巴的等着心法要訣,按部就班地修煉。沒事就燒燒水,看着沸騰的氣泡解悶,甚至還把水搬進屋,在寒冷的夜晚美美地洗個熱水澡。
當然,這也產生了額外的好處。前兩天靈光一閃,馬瑞開發出了一套省事省力的工作方式,甚至連下山打水都免了。
只要趁着沒人,對着水缸唔裏哇啦一陣狂喊,利用霜刃虎吐息噴出的冰塊碎屑很快就能鋪滿水面,接着馬瑞再伸手進去加溫,滿滿一缸水便得了,同樣清澈見底,根本毫無破綻。
唯一遺憾的是必須避着人,不能讓人看見,而唔裏哇啦大喊大叫又容易引人注意,所以馬瑞每次施展前還得把平底鍋扣在頭上,監視周圍的動靜,避免被人逮住。
今天已經上下山兩個來回,馬瑞也乏了,腿部有些痠軟,眼看不多久食堂開飯,於是又動起了小心思。
照舊先把鍋蓋在頭上,茶山山腰周圍的狀況盡收眼底。如今馬瑞已經能監視五十丈開外的範圍,比起最初百十米的直徑擴大了一倍左右,這個範圍內只要沒人,自己唔裏哇啦狂噴一通基本不會引起注意。
仔細檢查一番,發現除了馬瑞自己,就剩山腰一塊凸石上臥着一隻大貓,正懶洋洋的曬太陽。因爲已經進入了僞裝變色狀態,皮毛顏色與岩石相近,所以這隻木靈山貓並不引人注目,甚至茶山鮮少有人知道,充當“茶山守衛”的,居然是妖獸。
而貓是沒辦法告密的,馬瑞嘴角一翹,深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勞作
“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啊啊”一曲忐忑還沒唱完,馬瑞不得不止住嘴上動作,轉頭看向一旁虎視眈眈的木靈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