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喫貨修真記 >第一八六章:壞事傳千里
    前世,馬瑞一直不太理解國寶熊貓的配色,黑一塊白一塊,到哪都是顯眼的關注點,根本不利於野外生存。

    不過在看見前方嫋娜而行的纖弱背影時,馬瑞忽然能理解了。

    大雪封山,厚厚的積雪壓住了成片的植被和巨巖,偶有巖架立面露出,也被雪水染黑,蒼茫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黑白灰色調,好似水墨山水畫,在這個世界之中,黑白色纔是最良好的僞裝。

    柳姑娘酒醒後又恢復一副清冷寡淡的模樣,用公事公辦的平靜語調指揮今天的差事,甚至讓馬瑞有種錯覺,彷彿昨天那個迷醉放縱的女子另有其人。

    就連說話也如寒風一般,冰冷而生硬地指派馬瑞背上一堆喫穿用度之物,跟在她身後往無量山脈深處進發。

    馬瑞並不知道具體目標是哪,一路上也曾嘗試開口詢問,不過柳小姐一言不發,問得煩了,纔打發一句:“到了便知。”

    簡直是廢話,也表明對方的態度。

    馬瑞斷了搭訕聊天的慾望,頂着風雪緩緩而行,時不時擡頭看看周邊崇山峻嶺的雪景,這無量山脈的景色磅礴大氣,也算不錯的徒步旅行。

    馬瑞不知道修煉到什麼境界,或是通過某些特殊功法能使人無畏寒暑,但至少眼前這位柳小姐看起來有此能力。

    與之前在山頂青弦樓常穿的便服不同,今天這位柳小姐上身套着灰白色緊身皮甲,裁剪精緻嚴絲合縫,薄薄一層勾勒出姣好的緊緻身材,下身黑色裙甲及地,有幾分類似黑龍甲的樣式,只不過看起來那些附着的黑色甲片更像是金屬,而不是來自於獸甲鱗片,走起路來伴隨着臀部晃動鈴鐺作響,爲枯燥的路途添了份伴奏。

    這副裝扮,怎麼看都像是去戰場。

    雖然沒有明說,馬瑞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數,此趟多半是去中垣參加武道大會,這位看起來瘦弱的柳小姐居然會如此強悍。

    無量山不缺天才,或者說無量山裏都是天才,而從這羣天才中挑撥出來能代表無量山參賽的,都算是怪物。

    這也是馬瑞一路不敢多言的原因之一,這位柳小姐既然能參加武道大會,能與那些十來歲結丹的怪物們比武論道,恐怕讓馬瑞喫點苦頭易如反掌,還是保持尊重比較安全。

    “吶”走了大半天,路上經過好幾個可以歇腳暖身的小店都過門不入,這位柳小姐居然挑了個上山石階坐了下來,喝了口暖壺裏的熱茶,端着潤玉小杯,看也不看馬瑞,自顧自開了口:“昨天的事,日後還請你不要再提起”

    馬瑞眯起眼,鼻腔重重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馬瑞還真的擔心這小妮子殺人滅口。雖說醉酒的事跟馬瑞毫無瓜葛,但考慮到這些女子時常爆發的怪異自尊心,馬瑞還是決定避其鋒芒,連“爲什麼”都不要問出口。

    得到滿意答覆後,這位柳姑娘看似鬆了口氣,蹙眉又躊躇了一番,再次補充道:“日後若是問起少掉的那壇酒,就說是你喝了”

    “哈”這次馬瑞忍不住了,不自主發出一聲驢哼。

    敢情這少女未成年,偷偷摸摸喝酒還得找個幌子。

    “只要李正問起來,你就認下,除了賠償的酒錢,我還會付你一筆封口費”小妮子聲音漸漸沒了開頭兩句的強硬,又回覆了平常的軟糯,聽起來就像打了一路的腹稿,終於找到個無人的地方通報自己的訴求。

    “還有封口費”馬瑞眨巴眨巴眼,說白了就是花錢讓自己頂個鍋,而自己確實缺錢

    “一一千金幣”柳小姐眉頭緊鎖,豎起一根手指。

    “哈”又是一聲無法控制的鼻音,馬瑞腦中飛旋,驚疑之際不放心地核實道:“那酒很貴重嗎”

    這小妮子不會是偷了什麼瓊漿玉液,栽贓給自己吧

    “院長的百花釀而已,幾百金我替你付”說到酒,這位姑娘展現出了幾分豪邁,若不是生理結構不允許,此刻恐怕胸膛拍得啪啪響。

    “那行吧。”馬瑞微微點頭,聽起來不是什麼大事,先不說健忘的陸院長能不能記得自己的酒有多少,就算較真起來,到了院長那應該也不會太爲難自己。

    “不過,錢暫時沒有。”柳姑娘下一句就讓馬瑞有些懷疑人生,指着馬瑞揹負的一包閒雜物品,頗爲認真道:“這些東西帶去典當掉,儘量湊給你。”

    馬瑞很懷疑這位姑娘去了地球能當個合格的黑心老闆,隨意張口就是一張大餅,完了壓根沒想過兌現。

    這揹包裏的東西馬瑞再清楚不過了,都是些女子水粉胭脂的瓶瓶罐罐,以及幾件輕薄衣物,還有些精美的瓷盤木盒之類。馬瑞本以爲是柳姑娘的生活用品,沒想到卻是用來典當的物資

    這些玩意能賣出一千金麼馬瑞眼睛都瞪圓了

    答案顯而易見,根本沒有可能那麼,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短暫沉默後,這位會打算盤的小姑娘迎着馬瑞的驚疑目光,忽然眯眼笑得如同一隻雪狐,輕聲嘆道:“即便賣不掉,你也會收下的對嗎”

    喀嚓

    正巧一道驚雷暴起,響徹雲霄,也震得馬瑞渾身打顫,一股子涼風由腳底竄到頭頂。

    “你”馬瑞意識到似乎有些誤會,但是這種誤會眼下看來根本解釋不清。

    “沒關係,人皆有所好嘛。”柳姑娘說到此,臉色也有些羞赧,眼神微微躲閃,表面上像是爲馬瑞開脫,其實更像是在安慰自身:“寄情於物,只要不傷及他人,也算不得什麼罪過。”

    馬瑞感覺後脊被凍僵,雙腿杵在雪地裏硬如堅冰,乃至包括跳動的心臟,哇涼哇涼。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款式是不是隻要衣物”柳姑娘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馬瑞欲哭無淚,這位柳姑娘還非常體貼的建議了新方案:“若是不喜歡這些,可以換幾套”

    說到最後,細弱蚊吟,顯然這種事在小姑娘眼中始終是難以啓齒的羞事。

    “臥槽”馬瑞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哪個龜孫嚼的舌根”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