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僞裝,張雁落帶着梁羲然又跑出了這家男樓,在拐了好幾個巷口後,張雁落忽的停了下來,原本挺直的腰背瞬間像是失去了骨頭一般,佝僂了起來,眉眼之間的銳利之光也消失了,這會的她就是一個長得難看氣質又猥瑣的人而已。
梁羲然再次呆住了,但腦袋不算愚笨的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學着張雁落的樣子改變自己的氣質。而後,張雁落領着梁羲然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大街上,那些正急着尋找他們的人根本就想不到他倆會這麼坦蕩蕩的行走在路上,加之形象差異過大,路過他們的人,是完全認不出來他們原本的樣貌的。所以,張雁落不單帶着梁羲然行動自如的走在大街上,還美滋滋的吃了一碗餛飩麪,外帶糖瓜子。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梁羲然喫着瓜子,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人搭理他們後,湊到張雁落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張雁落嘴角微翹,並不說話,只給了梁羲然一個眼神,讓他慢慢體會。可惜,梁羲然體會不到,但勝在他聽話,不懂不要緊,跟着張雁落做就對了。兩人走了一圈後,又回到了最初的男樓,打算頂替兩個廚子的身份,靜觀其變,爲了以防萬一,張雁落還用了手段套口供。
尋歡鎮的成員不多,有的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的,有的是家族犯罪,被流放到這裏的,還有的就是從死軍出來的老兵,及一些對死軍十分崇拜的滿腦子熱血的傻缺,爲着能靠近死軍成員,不惜背井離鄉到尋歡鎮謀生。尋歡鎮的人口流動不大,但也不是沒有,每年都會有一批新面孔被送到尋歡鎮來,這些新人不是被分配到男樓裏洗刷,就是到客棧裏打雜,張雁落頂替的廚子就是這麼個新人。
所以,他知道的也不多,不清楚這家男樓的具體情況,該避諱什麼,不該避諱什麼,倒是梁羲然頂替的那個廚子懂得很多,一開始嘴還挺硬,但被張雁落嚇得膽都破了後,就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全靠了他的口供,張雁落和梁羲然在廚房裏安置下來的時候才能這麼的順利,來來往往的人竟沒有一個看出不妥的。
主要也是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走了,一時忘了“燈下黑”的道理。
張雁落前世什麼都幹過,替人煮飯不過是小意思,就是廚藝不咋地,好在她頂替的廚子是個廚藝不佳的,倒也沒人生出疑心,令人意外的是梁羲然廚藝不錯,頂替的那個廚子的廚藝又是時好時壞的,這會做好了,別人也只以爲是湊巧。
“雁落,嚐嚐這個。”梁羲然把麪條端到張雁落面前,張雁落看着,卻是思緒萬分,腦海裏一時間閃過了很多片段,讓她的心緒有些煩躁,面上卻不露破綻的接過了碗,梁羲然適時地滴了幾滴醋到碗裏,低聲道:“這樣喫特別的香。”
“”張雁落點點頭,低垂眼眸,掩掉了眼底的淚光,記憶卻不受控制的沸騰起來,前世他隨她亡命天涯的時候,常常是飢一頓飽一頓,好不容易喫上一頓暖食,他總會從自己的碗裏分出一半給她,還特講究的滴上幾滴醋,說這樣香。
張雁落大口喫着面,把這一瞬間涌出來的種種情緒全都喫回了肚子裏,她不需要這些情緒,這些情緒是無用的,是勝利者贏得大局之後自我安慰的點綴。
等她贏到最後,這些點綴再怎麼燦爛,也無所謂了,現在卻是不可以的。
喫完了面,梁羲然很自然的接過碗拿去洗,張雁落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冷靜,把白天觀察到的,試探出來的線索整理了一遍,再看窗外的夜空,明白便是這一刻了。等梁羲然放下碗,就被張雁落抱在了懷裏,直接翻窗而出,他先是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就不動了,免得干擾了張雁落的行動。
運轉輕功飛了一會,張雁落在小鎮南區的位置停下來,帶着梁羲然進入靠近入口右側的一間小廟裏。不多時,濃煙瀰漫,很快就將南區籠罩了,被濃煙嗆醒的居民紛紛走出房門,就在這一刻,驚恐而淒厲的叫聲便響了起來,“走水啦”
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的居民緩過勁來後,立馬操傢伙救火,而在南區亂起來的時候,張雁落帶着梁羲然摸到了西區的後側入口處,快速的觸發了暗藏在這裏的機關,釋放出了難聞的氣體,等驚醒西區的居民後,如法炮製的吼了一句“走水”。
南區和西區都亂了起來,北區和東區自然也安生不了,居民們紛紛跑出來查看情況,原本該被掌控住的機關,一眨眼,卻成了他們混亂的來源,等衆人稍微冷靜下來後,就明白這是人爲製造的意外了。原以爲北區和東區也會被觸發機關,誰料什麼都沒有發生,而在衆人疑惑不解時,張雁落找到了死軍的報名地點。
------題外話------
乛乛,很快就要進入御獸關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