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誒，你開啥玩笑。”我真的不知道到底發出了什麼，讓她說出這句話。
“剛纔，給你打電話的是不是你老婆，你連回家都不敢跟她說。我好像還從電話裏聽到要你給她買衣服什麼的。”
母親現在一定處於更年期，對什麼事情都是這麼敏感，或者是想要媳婦想瘋了，什麼都能想到這個。
“不是拉，那是我朋友。她的確是個女的，但我跟她清清白白。”
就算我真的成家了，對象也不可能是陳心。
她還是一臉的不相信，“真的”
我豎起手，“要是假的我就不得好死。”
見我這麼說，她立馬準備用手捂住我的嘴，但想起來正在洗碗，隨即嘴裏發出了呸呸呸聲。
“好了吧，我看你啊就是想兒媳婦想多了。”
她斜我一眼，“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你結婚啊。”
見她還有繼續聊結婚這個話題的意思，立馬逃離了廚房。
女人太可怕了，年紀越大越可怕，我媽比陳若嚇人多了。
突然想起來剛纔給陳若發了微信，不知道她回我了沒有。
打開手機，發現有一條未讀信息，是她回的。
“說了。”
“那結果呢”打好字以後又全部刪了，還是打電話來的快。
“喂。”
“你爸怎麼說。”
“他原來老朋友正好手下有個合作，決定幫我爸一個忙，拉我一把。”
她這麼一說我就放心多了，最起碼這個年她能好好過了。
“那你這幾天是不是格外的忙。”
“是，所以你有什麼事趕緊講。你這幾分鐘可能耽誤我賺一個億。”
她聽起來心情好多了，都能開玩笑了。
“行行行，陳大總裁，您忙加油，賺了錢過年給我發一個紅包。”
掛完電話拉開房間門，發現母親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
“你幹啥呢。”
“聽你剛剛說話那個語氣，對方是個女的吧，是不是剛纔那個”
我真是服了她，甚至都有一種從網上租個女朋友給她看的衝動。
“哎喲我的親孃啊，我跟你說過了明年一定帶女朋友回來實話跟你說吧，我最近在追一個女孩子，能不能成就是這幾個月的事了。”
聽到我這麼說，母親眼裏迸發出了熾熱的光芒。
“對方什麼人啊，長的怎麼樣，家境怎麼樣，會不會嫌棄你是個單親家庭啊。”
我輕撫額頭，感覺再聊下去她都問我要陳若的聯繫方式了。
把母親推到她房間，順帶把窗簾也拉上。
“你都忙了一上午了，睡個午覺把。這眼看着就過年了，您就別操心這走的沒的了。午安”說完立馬帶上了臥室門。
我也不是不想結婚啊，這不是和陳若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
回懷城之後要加快臥底進程了，這明年帶女朋友回來的話都放出去了，可不能打臉啊。
接下來的幾天母親倒是沒怎麼說女朋友或者結婚的事了，可能全身心投進置辦年貨中了吧。
轉眼就年二十九了，母親決定跟我上一躺縣城買些菜回來。
我提議買點炮仗，雖然不環保，可是過年的氣氛還是有的。農村跟城市不一樣，對春節燃放煙花爆竹管理的沒有那麼嚴格。
臨近過年，縣城裏的人熙熙攘攘的，手上拎個東西想要擠過人羣是件很困難的事。
小時候最喜歡過年了，因爲每到這個時候母親就會帶我來買很多糖果，還給我買新衣服。
現在家家戶戶都不像過去那麼拮据了，糖果想喫就喫，新衣服也不一定要等到過年再穿。
可是現在跟着母親穿過各個攤販的感覺還是那麼好，見到糖果還是會停下來買一些。不管喫不喫，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逛了一圈下來，我的手上已經拎了很多東西，母親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我跟她兩個人哪喫得下這麼多，而且也沒有什麼親戚回來拜訪，到最後還不是浪費了。
“媽，你原來不是一直提倡節儉，現在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回事。”
她邊跟賣蝦的討價還價，邊回答我說：“前幾天我就跟幾個鄉親講過了，今年到我家來過年。你不在的時候人家沒少幫助我，人多也熱鬧。”
經她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買的東西少了。是要好好謝謝這羣鄉親平時對我母親
的幫助。
現在要是有個車就好了，這麼多東西也不用拎着了，直接往後備箱一放。開春回去我就學駕照，下半年就買車。
菜買了差不多後，我找了一家奶茶店，給母親叫了一杯奶茶，告訴她在這等我，我去買點炮竹就來。
本來還在想沒現金怎麼辦，不過看到連賣菜的攤販都有收錢碼了，賣炮竹的店肯定也有。
這要是在懷城市裏，肯定找不到還在賣煙花爆竹的地方。不過寧縣就是個縣城，仔細找找還能找到的。
果不其然，還沒走幾分鐘，就看到了一家賣春聯的店鋪門口擺了幾摞鞭炮。
談好價格後，要了兩個短炮，畢竟還是要響應減少空氣污染的號召。
回去以後看到母親一口奶茶都沒喝，不禁好奇道：“怎麼了。”
她笑着搖搖頭，“你啊，剛纔走的太匆忙，要的是冰的奶茶。我這把年紀了，大冬天哪能喝涼的啊。”
用手去試試溫，果然是冰的。準備再去買一杯，母親對我搖搖頭。
“我不愛喝這個，咱倆回去喝白開水吧。”
我點點頭，臨走的時候把冰奶茶也帶走了，畢竟是我花錢買的，怎麼能浪費呢。
眼看着我跟母親都拿了不少東西，擠公交車肯定太受罪了，走上前跟母親說打車吧。
“沒事兒的，一會上了公交車，東西一放就輕鬆多了。打車多貴啊，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見她執意不肯，不得不放棄打車的念頭。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回去的公交車，可是上面已經坐滿了人。售票員把頭伸出窗外，“趕緊上車啊，這是最後一班了，馬上就放假了。”
隨即她又扭頭讓車裏面的人往後站一站，引來了不少人的抱怨。
不過抱怨歸抱怨，大家還是給我和母親讓出了一點空間。這下這輛車的確是不能再帶人了，除非坐在車頂上。
站在車廂裏，實在是動彈不得，就連手機響了也不能接。萬一要是陳若打來的可怎麼辦，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
經過這一出，我更加堅定了要買車的念頭。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地方，手腳都快抽筋了，也不知道母親省這兩個錢糟這麼多罪是爲了什麼。
剛到家就把東西放在桌上，急急忙忙把手機掏出來，看看剛纔是誰打電話的。
還好是陳心，她打電話多半是閒聊。即便如此，我還是給她回了電話。
剛打過去沒多久，對方就接起了電話。
“秦南你幹嘛去了”她這一來就是獅吼功，嚇的我立馬把手機拿開。
“不是你一個小姑娘你瞎叫喚什麼，剛纔在坐車手機響了沒聽到。”
“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不行啊，你看我發的朋友圈了沒，看我新買的衣服好不好看。”聽她這麼一講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陳若那麼辛辛苦苦工作，快過年了還在爲公司着想。她倒好，在外國學習幾年回來竟然不學以致用，整天想着開心。
“陳心你能不能懂點事，你知不知道你姐現在有多忙，怎麼每天就知道玩呢”說話的時候我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
對方突然沒了聲音，接着傳來的就是啜泣聲了。
“我也不是不想幫忙啊，可是姐姐不讓我碰公司的事，她說她自己能行。”本來還在爲惹哭她後悔呢，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又想冒火了。
“她說不用就不用，你難道看不到她每天忙的有多晚你在國外學的東西難道不會用在實際中嗎好了我還有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這麼做有失一個男人的風範，可是一想到陳若那麼辛苦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剛掛完電話陳心就發了一條微信過來，“我會好好反思的，過完年我就去姐姐公司幫忙，你不要看不起我。”
陳心脾氣也是好，我都這麼對她了，她還主動發信息過來。
看到她這樣，我也是不忍心再繼續說她了，回了一句“先好好過年，其他再說吧”。
一眨眼就是年三十了，母親從早晨就開始忙。又是燉肉又是洗菜的，我去幫忙的時候她還不願意，說什麼男人少進廚房。
她要是知道在懷城都是我做飯給陳若喫，不知道她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陳若不懂事，萬一以後因此刁難她怎麼辦。
突然晃晃腦袋，這大過年的我在亂想什麼啊。
我們這邊三十這天只吃兩頓，一頓是早飯，通常是雞湯麪條，還有一頓是晚飯。不過晚飯通常喫的早，下午四五點鐘之後放完鞭炮就正式開始喫年夜飯了。
今天早上本來還在賴牀，母親一下把我被子掀開，“大過年的睡什麼懶覺，趕緊起來，不差這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