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病妃風華 >第七章 藏拙獻藝
    朝陽殿中樂音響起,綵帶飄飛,在納蘭晚和莫漪若兩人說話間便看見一個粉衣麗人踏着樂歌而來,婀娜輕盈的舞姿頓時將全場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一開場便是連續數十個高難度的旋轉舞步,舞開層層疊疊曼妙飄飛的豔麗衣裙,如穿花的蝴蝶在花間曼舞,手中彩帶翻飛,時高時低,隨着舞動的清風盪出獨屬於女子的幽香,令衆人沉醉其間。

    適才掌事太監報幕時,納蘭晚聽得是明月郡主獻舞。此時她不由得讚賞地看着場中翩翩起舞的身影,皇室郡主,果然非同凡響。

    在明月郡主起舞的瞬間,臺階上那讓她不安的視線終於遠去。

    納蘭晚擡眸,只見飛揚跋扈而又才華冠蓋的錦王殿下正目不轉睛地欣賞着佳人婀娜多姿儀態優雅的精妙舞步,一雙星眸裏掩飾不住的驚歎讚美,右手指尖隨着樂歌的節拍敲打在白玉條桌上,分外悠閒儒雅。

    再看太子殿下等幾人,亦是津津有味地賞着舞姿,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納蘭晚微微勾起脣角,略有嘲諷,心中腹誹,待自己等會兒獻完才藝後,想必那個風流的傢伙便不會再關注她了。

    “請納蘭將軍之女納蘭晚小姐獻藝。”時光在各位小姐精彩絕倫的表演中緩緩而過,當掌事太監扯着那尖細的嗓音唸到納蘭晚獻藝時,大殿上數十雙眼睛全都流露出驚異關注的神情。

    同朝爲官,許多人都知道納蘭將軍膝下有一個寶貝女兒,卻因爲體弱多病休養在府中閉門不出,從沒有人見過。

    此次永定皇帝大壽,勒令百官家眷參加,身爲嫡女,只要納蘭晚還沒有病入膏肓就不能抗旨不尊。直到此時,衆人才記起京城是有病小姐這麼一號人物的。朝陽大殿內已有許多夫人小姐見過納蘭晚,但諸位大人與各府公子顯然是第一次見她,眉目間都格外關注。

    待見女賓席第二排偏前的坐席上,一個身罩寶藍色輕紗的纖瘦少女頂着一頭清爽隨意的百合髻柔柔弱弱地站起來,許多人期待的眼神在瞬間平靜下來,原來不過如此。

    甚至有人輕聲嘆息,似是想到已故的將軍夫人。那樣清逸出塵的女子,怎的生了這般樸實無華的一個女兒

    當然,納蘭晚此時的面貌並不醜陋,只是精緻秀美的五官在極力掩蓋的蒼白麪色下失色不少,兼之她略帶僵硬緊張的神色太過平凡,與她風華絕代的母親相比,瞬間就被比了下去,不值一提。

    除去面容,她的身姿卻是難得的高挑玲瓏,可衆人看在眼裏,卻只能聯想到柔弱病態,早已與美色無關,更別說靈動出塵了。

    果然是她將軍府那個病小姐,他葉舒睿的未婚妻。可是在御花園見到她時,那一臉的清純無邪看起來可不像如今這副風一吹就要倒的模樣

    葉舒睿雙眸微眯,似是想到了什麼,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着淺黃色暗龍紋衣袍的俊逸男子,不露聲色地打探道:“明昭,這就是你那個病表妹這幾年你去將軍府探望老將軍,真就一次也沒見過她”

    已故的納蘭皇后正是明昭太子的生母,而這故去的納蘭皇后卻是納蘭懷將軍的嫡親姐姐,是以,納蘭晚是太子殿下不折不扣的親表妹。

    此時,明昭太子也在正色打量這個只在四年前見過一面的表妹。記憶模糊不清,可他一雙向來就看不出情緒的眼眸裏卻露出一絲新奇,還隱隱有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激動,這是母后留給他的親人呵只可惜,眼前的少女太過平凡,放在人堆裏一眨眼就不見。

    聽得葉舒睿的詢問,明昭太子微微皺眉,偏過頭來清風淡雅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別打她的主意,她不會是你喜歡的類型。”

    “你知道我喜歡哪種類型”葉舒睿邪魅地勾起脣角,他還沒怎麼着呢就當頭得了個警告,真是虧本,心下冷哼一聲。

    不過

    葉舒睿再次眯了眯他那雙如星海般璀璨的雙眸,心中嘀咕,但願是他打她主意,而不是她打他主意。

    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納蘭晚剛剛出生,錦王府與將軍府就定下了婚約,還沒來得及公開,納蘭懷將軍一家就遷到了邊關。待到再次歸京,已是十二年之後,他才知曉他的未婚妻居然是個病秧子。

    明昭太子看向場中亦步亦趨走向檀木桌的平凡少女,雖然流光黯淡,但心中卻驀然升起一股親切之感,或許這就是親人之間的血濃於水吧,他們身上都流着納蘭家的血。

    舅舅雖是將軍,但是納蘭懷爲了避嫌,待他向來不親近不疏遠。如今,這氣質平平的表妹卻讓他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一股溫暖的感覺。

    端起身前的茶杯輕呷一口,方纔瞟了身旁轉着眼珠打鬼主意的葉舒睿一眼,“你喜歡的姑娘千嬌百媚,各有風情,唯獨對青菜蘿蔔不屑一顧。晚表妹這般樸實無華,自是入不了你的貴眼,何必多做打探”

    看來,明昭太子也並不清楚錦王府與將軍府兩家定下婚約的事情呢。

    “嘖嘖,我說明昭,你之前也沒見過這小妞兒吧怎麼纔剛見面,都還沒與人家認親戚呢,你就百般維護,這可不是你的作風”葉舒睿對明昭太子的警告聽而不聞,繼續自顧自道,“我看這小妞兒說不定還有點意思”

    不自覺地,因着婚約這一層的關係,他已經開始在心中對納蘭晚審視評判起來,他可不是會隨隨便便就把女人娶回府的人

    “隨你吧,反正你也看不上的。”明昭太子一怔,隨即又不在意地笑道,“嘴上放乾淨些,什麼小妞兒,你比晚表妹也只大了兩歲而已。”

    葉舒睿嘖嘖了兩聲,沒有答話,雙眸一眯再眯,盯着場中拿起筆墨認真揮毫的人,心中卻在想着,自己以前確實不曾見過將軍府的小姐,怎的這妞兒看着會有種眼熟的感覺難道他們在哪裏見過嗎

    還在盤算間,納蘭晚已放下手中狼毫,低眉順眼退了場。

    這就寫完了葉舒睿又是一怔,這妞兒才寫了幾個字啊待禮官拿起納蘭晚書寫的作品展示,堂下頓時悄無聲息。

    待葉舒睿看到那幾個大字時,嘴角微微抽了抽,也是一時無語。

    簡簡單單隻有四個大字萬壽無疆。寫出來的字如她的人一樣,挑不出任何錯處,卻也沒有半點出彩之處,中規中矩,沒有俏皮靈逸之氣,亦讓人聯想不到任何醜陋的東西。

    葉舒睿看看字,再看看納蘭晚,說不出什麼不妥來,卻又總覺得哪裏沒對。這可是皇上的壽辰啊,不是什麼李大人張大人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壽辰,納蘭家的小妞兒就這麼隨隨便便寫幾個字就能算是壽禮姑娘,你是不是太隨便了

    只見納蘭晚恭恭敬敬退到一旁,有些蒼白的臉上嫺靜從容,眼簾微垂,這副形容看在葉舒睿眼裏,與其說是恭謹,不如說是不放在眼裏。她,有這個膽子嗎錯覺,這一定是錯覺,他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晚丫頭好些年沒見着了,朕記得上回見你還是剛跟着納蘭大將軍從邊關回來時,瘦得不成樣子。萬壽無疆麼這四個字雖然差些風骨,但貴在寓意呈祥,也難爲你今日拖着病進宮來了。”永定皇帝突然開了口,眸中笑意不減。

    納蘭晚似是沒料想皇帝會對她說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半晌才緩緩行了個禮道:“謝皇上垂詢。臣女每每因這副病軀太過嬌弱而不能好好習字學藝,往往是一月裏只能練個三五回,以致如今沒有能拿出手的才藝,怠慢了皇上的壽辰,還請皇上恕罪。”

    “瞧這丫頭,說什麼話來按照輩分,你可該叫朕一聲姑父,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忒是見外了些。”皇帝似乎覺得納蘭晚的話好笑,又說了兩句,轉過頭問納蘭將軍,“晚丫頭這到底是什麼病,怎的養了這麼些年也沒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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