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病妃風華 >第二十一章 共乘一車
    一夜無眠,待到天快亮時,納蘭晚才淺淺睡去,下了半天半夜的雨也終於停住了。待到天色隱隱發亮時,葉舒睿就乘着他那輛全京城獨一份的四輪馬車招搖地停在了將軍府門口,着人去通報納蘭大小姐該動身前往京郊的芙蓉園了。

    納蘭晚此時哪裏還有心情去什麼勞什子的芙蓉詩會,便打發了九鳳去府門口告了聲罪,說是昨日雨天又染了溼氣,身子沉重了些,只得爽約去不了芙蓉園,還望王爺贖罪等等,若是王爺不見諒,想說什麼就隨便說吧。

    這是準備撕破臉了,竟然不怕他戳穿她裝病的把戲了葉舒睿沒有露面,只在馬車內輕飄飄說了一句話:“去告訴你家小姐,若是她不出來,一炷香後,本王自有辦法去她的閨閣捉她起來。”

    九鳳想象不出來這位紈絝王爺此刻是個什麼樣的神情,她一向板正嚴肅,竟不知該如何回了這番痞裏痞氣的話,只是聽語氣就知這位紈絝王爺此刻心情不大好,匆匆回了晚園去稟報。

    納蘭晚面帶慍色地起了牀,她就知道葉舒睿這個瘟神沒那麼好打發。她也相信這個潑皮會不顧世俗禮儀闖進她的閨閣,就當去還債了,過了今日就再也沒相干了。

    納蘭晚跨出房門的時候,心裏暗暗罵了一聲娘。夏日裏天本亮得早,可看着周遭黑漆漆的景色,這是得有多早啊她敢肯定,葉舒睿一定是故意的。

    她沒有猜錯,葉舒睿就是故意的。前幾日,他被人莫名其妙的退了一次婚,雖然沒有流傳出去,可卻大大傷了一回顏面。沒多久,太子明昭不知從哪裏知曉了兩家的婚約,專程跑去錦王府敲打了他一番,這股悶氣又重重上升了一層。

    按捺了好幾天沒來找納蘭晚的麻煩,今兒特地一大早跑來擾她清夢,他有的是賬要慢慢和她算

    納蘭晚迷迷糊糊來到將軍府門前,街道安靜得能聽見蟬鳴聲。左看看,右看看,只看到空曠的府門前只一輛孤伶伶的豪華四輪馬車,不解道:“雲叔,我的馬車呢”

    管家雲叔倒是神采奕奕,錦王殿下居然親自來接小姐,是不是好事將近了於是雲叔決定添個油加個醋,故作爲難地道:“小姐,老奴不知您今日要出去,是以沒有備好馬車。時日又還早,府裏的馭手也還沒上工,這可如何是好不知能否借錦王殿下的馬車用一用呢”

    聽雲叔這麼一說,納蘭晚纔想起自己壓根兒就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未曾交待過府裏今日要出行。芙蓉詩會一向在京郊的芙蓉園裏舉辦,若是不坐馬車就只能騎馬了,她可不想大熱天天不亮地顛自己一身灰出一身汗。

    狠狠瞪了葉舒睿的豪華馬車一眼,才無精打采地問:“不知臣女是否有這個榮幸與王爺同乘一車呢”

    馬車裏的葉舒睿微微一怔,本來以爲納蘭家小妞兒打死也不願上他的馬車呢,掀開車窗簾露出一張光風霽月的臉,面上卻帶着邪魅的笑,“與美同行,不敢請耳,固所願也。”

    納蘭晚朝天翻了個白眼,邁步朝葉舒睿的馬車邊走邊道:“九鳳留下,陵魚與我同去。”話音落下,人已經利落跳上了黃花梨木馬車。葉舒睿靠着車壁,看她跳車上來那一瞬頗爲輕盈,久病之人斷是無法完成的,這一刻,許久的猜疑有了答案。

    “你這是什麼意思”納蘭晚剛剛坐下,便聽得馬車外陵魚憤憤的聲音。

    “不得王爺允准,任何人不得上車。”馬車馭座上,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低斂着眉目,國字臉顯現出剛毅的輪廓,略微的鬍渣子給他增添了一絲粗獷之氣。

    “你”陵魚語塞,想蹭上馬車,誰知男子像山一般擋在身前。未得納蘭晚首肯,陵魚也不敢太造次。

    馬車內,納蘭晚見葉舒睿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看着自己,似乎就在等她開口說好話,忽然就有些泄氣。

    本來就沒有相干的人了,她和他置什麼氣如今婚也退了,她守諾走完這一遭,也就不必再與這人有什麼牽扯了。再者今日詩會,原本是個文雅的場景,多少達官貴人都要去,安全上自然不必擔心。

    “罷了,既如此,陵魚也不必去了。”納蘭晚打了個呵欠,對馬車內的奢華視而不見,睏乏地道,“借王爺的馬車小困一會兒,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說完也不管葉舒睿答沒答應,自顧自地靠着另一邊車壁躺了下來。反正葉舒睿的馬車大得很,她整個人躺下來也沒佔多少地方,慢悠悠閉上眼睛,竟是一點也不理會葉舒睿。

    陵魚眼睜睜看着黃花梨木的四輪馬車漸行漸遠,哽在喉嚨裏的話還沒吐出來,那黑衣的年輕馭手便已揮鞭駕車離去。

    馬車上,葉舒睿目瞪口呆地看着閉目養神的納蘭晚,她的恭順呢她的怯懦呢她的知書達理呢通通不要了嗎卸下外衣的納蘭家小妞兒,是這樣肆無忌憚目中無人嗎原以爲自己已然夠輕狂跋扈,除了皇帝陛下,還有誰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納蘭晚的狂表現得一點都不跋扈,甚而很隨意,就好似她面前的人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路人,又好似她面前的人是相交多年讓人任意放鬆的老友總之,葉舒睿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華麗麗的無視了,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喂”葉舒睿喚她,他可不是來看她睡覺的。

    納蘭晚一動不動,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一下。

    “喂,醒醒。”契而不捨,怎麼也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啊,葉舒睿有點懵,伸腳踹了她一下。

    “別吵,讓我睡會兒,到了再叫我。”納蘭晚伸出手無意識的揮了揮,她是真的很困,昨夜幾乎是一夜未眠,高效率地佈置了許多事情下去。剛剛躺下就被這傢伙喊起來,她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在馬車上補眠的,只是沒想到會與這傢伙同乘一車。早知他這麼聒噪,就該等自家馬車裝好了再走。

    葉舒睿原本有些發火,哪個女人敢對他這樣無禮拿起身旁的靠枕就要向納蘭晚砸過去,正好看到她眼下一片青黑,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困頓。再看她的面容帶着微微倦色,臉色不若在壽宴上看着那麼蒼白,卻也透露出一許倦容,跟健康的紅潤沾不上邊,想要發的火好像遇到了水,逐漸被澆滅。

    靜了許久,葉舒睿抽回拿起靠枕的手,打開暗格取了一牀薄毯出來,不怎麼溫柔地扔到納蘭晚身上,隨口道:“蓋上,着涼了我可不負責。”

    劈頭蓋臉而來的薄毯罩在頭前身上,略微淡卻持久的清澈乾淨氣息透過薄毯傳了過來。原本想將薄毯掀到一邊的素手在聽到那可惡的聲音時頓了頓,接着拉過來蓋在了自己身上,只要這人不來擾她睡覺就好,其他的不能要求太多。

    不得不說,四輪馬車比普通的官家馬車平穩了許多,加上葉舒睿一貫的奢華,車廂裏竟然整整鋪了一層軟軟的白虎皮,白虎皮上又鋪了一層冰絲軟墊。因着天熱,馬車的夾層中置放了冰桶,使馬車的溫度清涼舒適。

    納蘭晚撇撇嘴,竟有種回到了現代空調房裏的感覺,這傢伙果然是個標準的紈絝,真會享受。這般想着,馬車還沒走出幾步,她就真的睡了過去,清淺的呼吸在靜謐的車廂中顯得尤爲清晰。

    葉舒睿似也沒想到納蘭晚真的會在他車裏睡覺,原本以爲不過是懶得搭理他的藉口,她就不怕他把她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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