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舒睿的婚約糾纏,身體病症的未知之數,自家哥哥的信息杳無一樁樁一件件,是尋常人家可能一輩子都不需要煩擾的麻煩事兒,可是自己一下子都遇上了,上天還真是會給她找事情。
擡首望了望日頭,這會兒回去正好可以趕上晚膳,於是也不再耽擱,舉步往將軍府所在的方向行去。
沒走幾步,剛拐進另一條巷子,納蘭晚就突然頓住了腳步。看着前方優哉遊哉邁着八字步閒逛的年輕公子,她真切地覺得最近流年很是不利,走哪裏都能遇見討嫌的傢伙,前邊不是在芙蓉詩會上碰見的色中惡鬼冷方文又是誰來。
冷方文依舊穿了那身雪白的衣袍,衣襟領口和袖口依舊是一層金邊兒,依舊搭配着淺藍寬腰帶,只原先那塊翡翠玉佩給換成了墨色玉玦。那身姿,那模樣,依舊不倫不類。
就在納蘭晚準備掉轉頭時,前邊冷方文已然看見了他,頓時猶如獵人見到獵物般兩眼放光。
“喲,哪裏來的小美人兒,這是被錦王殿下拋棄了”冷方文見納蘭晚依舊獨自一人,身邊連個奴僕丫鬟都沒有,葉舒睿也並不在左右,頓時色心又起。
說着話,冷方文已經帶着身後幾個小廝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納蘭晚身前。今日的納蘭晚淺紫裙裾衣袂飄飛,頭飾簡單婉約,面上顏色比詩會當日更瑩潤了些,整個人看起來輕柔明媚,更是氣若幽蘭姿容婀娜。
冷方文心裏如同貓抓似的,一雙眼睛就像蜜蜂落進了花池再也出不來。
納蘭晚只覺厭惡,又是這樣明晃晃的光天白日,又是這樣不時有人路過的公衆場合,手好癢,真想給他一頓胖揍。
最終,理智戰勝衝動,納蘭晚朝着冷方文福了一個禮,波瀾不驚地道:“見過冷二公子。錦王殿下剛剛有要事前去處理了,吩咐小女子去他的別院等他。”
對於這樣一個不入流的惡霸公子,納蘭晚有一百種辦法收拾他,不過最省事兒的就是拉上葉舒睿這面虎皮大旗。當然,先要看看這面旗子人家買不買賬了。
果然,冷方文聞言,有些驚疑不定,顯得踟躇。看來,葉舒睿大魔王的虎皮大旗還是很管用的,納蘭晚決定再給他添上一把火。
“怎麼,冷二公子不信嗎要不要跟小女子一起去錦王殿下的別院做做客啊正好可以避避暑嘛。”
此話一出,冷方文想起葉舒睿罄竹難書的斑斑劣跡,頓時打了個寒顫。美人兒是很重要,可是小命更重要,若是美人說的是真的,他要敢跟着去,就算錦王殿下不要他的命也會讓他脫一層皮。
想及此,冷方文故作鎮定,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將身子都站直了,“本公子今日還有事兒,就不去叨擾錦王殿下了,姑娘好走。”
說罷,雄赳赳氣昂昂地從納蘭晚身邊走過去了。
納蘭晚看着冷方文耀武揚威地邁着八字步離去,那模樣不像是丟臉喫癟,反而像是打了一場大勝仗。心中冷笑,京城這一潑害羣之馬,若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她還真不介意爲民除害。
“姑娘要去錦王殿下哪個別院呀,介不介意帶我一起”清醇好聽的聲音讓納蘭晚瞬時戒備起來。
她自詡武功不弱,可直到此人出聲時纔有所察覺,若是來者不善,只怕不好脫身。
“公子如何稱呼”納蘭晚驟然看見這樣一個人物,心中暗自喝了一聲彩,京城之中果然藏龍臥虎。
清貴雅緻的男子好笑道:“你一個姑娘家,一開口就詢問陌生男子的名姓,是否不大合適”
納蘭晚微怔,隨即笑道:“公子不是要隨小女子去錦王殿下的別院做客麼小女子自然是要問清公子姓誰名甚、家住何處,不然怎敢什麼人都往錦王殿下那裏引啊”
男子似沒想到納蘭晚還有這一出理由,不由得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才發現眼前這女子美得低調耐看。第一眼見她時,只覺得她姿容秀麗體態輕盈,再細看時,才覺得她的美是由內而外的,經得起考量與檢驗。
“若是我沒看錯,姑娘並非真要去錦王殿下的別院,方纔只是情急之下所爲。”男子擡眸,眼光直射人心,清貴雅緻瞬間變得銳利深邃。
納蘭晚突然笑了。
“看來公子與錦王殿下相熟,如此便不用小女子帶公子去錦王殿下的別院了。”看着男子微變的神色,納蘭晚就知曉自己的猜測不離十了,於是笑着道,“若是公子見到錦王殿下,不妨轉告一聲,小女子並不知曉他的別院在何處,叫他不用擔心小女子會找上門去。”
說罷,自顧自離去了。
男子目瞪口呆,原本以爲又是一個想攀上舒睿的女人,沒曾想他既沒猜到開頭,更沒猜中結尾。這段日子他顧着忙手上的事兒,倒是很久沒關注京城裏的風流韻事了,是該找個日子去看看葉舒睿這個京城最風流不羈的傢伙了。
男子並沒有即刻離開,而是又將周圍探查了一遍,蹙着眉頭,似是有些想不通地走了。
待到他離開了一些時候,不遠處的角落裏,從雜物堆裏緩緩立了個人起來。望了望男子離去的方向,冷哼一聲,整了整衣襬,卻趕着納蘭晚離開的方向去了。
納蘭晚走了沒多久,就感覺有人在暗處跟着她。忍不住擡手撫了撫額頭,今天到底是個什麼倒黴的日子,怎麼魑魅魍魎這麼多
停住腳步,靜靜等着那人現身。
果然,不多久,暗處走出來一個人,在離納蘭晚三五步的距離停住。
納蘭晚回過頭,微微挑眉,又是一個風姿俊逸的男子
黑色衣衫,黑髮飛揚,瞳眸處亦是深不可見的黑色翻涌,皮膚卻是白皙,從盛夏中走來,氣勢磅礴如黑色風雲,又如海底風浪。
“你在看什麼”納蘭晚等了半晌,見那男子並不開口說話,只拿一雙黑色翻涌的眼睛看着她,看得極爲認真。不是那種輕佻無禮的目光,亦不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納蘭晚覺得那人的目光就好像把她當成了個物件一樣的在研究剖析。
沒錯,就是研究剖析,還帶着一絲濃烈的興奮,蠢蠢欲動。
許久,男子開口了,第一句話就將納蘭晚震住了。
他說,“以你目前這副破爛的身子,絕對活不過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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