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四十章 宋翎的CP上線
    淺藍色的蝴蝶輕嗅着瑩白的指尖,她盯着它藍色的翅膀,翅根是灰暗的藍,後翅是耀目的寶藍色,一圈銀白的光澤在它身上閃爍。這隻蝴蝶的美麗,彷彿得到過上天的偏愛。

    它在指尖一點,振翅起飛,尾部有光暈一點點蔓延開來,像是往湖泊裏丟了一粒石子,泛起了一個個水暈。它從窗戶的縫隙裏輕盈的飛了進去,屋裏只點了一盞微弱的燈,氣味憋悶的嗆人。

    屋裏坐了兩個年齡相仿的男子,在交談些什麼,燈光昏暗,看不清他們的樣貌。細細碎碎,刻意壓低的聲音隨着蝴蝶從鏤空的紅木屏風上飛了出去。

    一個端着湯盅的少女走了進來,少女十分纖瘦,一隻素面的金鐲子在她骨瘦伶仃的手腕上顯得空蕩蕩的,裏面還能塞進十幾條的帕子。蝴蝶在少女鬢上的絨花上稍稍停留,它尾部的光暈仍在一圈圈的盪開,像是在喚醒什麼。

    少女走近了一步,剛想開口喚一句,就聽見了裏面的交談聲,似乎是兩個男子在交談,聲色都很溫和,不過一個偏柔,一個偏冷。

    這麼晚了,還有誰在芮希的書房裏宋稚有些遲疑,在原地立了片刻,又模模糊糊的聽到了幾句碎語,那隻言片語裏的涉及到的都是些大人物。宋稚想了想,還是轉身離去了。

    月亮的冷光透過西窗照在了宋稚的牀尾,她的腳尖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在了被子外頭,在月光下,透明的不像真實的肌膚。月光中漸漸凝出了一隻藍色的蝴蝶,它輕輕的扇動着翅膀,像是在對宋稚眨眼。宋稚望着它,輕輕的動了動腳尖,藍蝴蝶煽動着翅膀又慢慢的淡去了。

    宋稚將腳趾縮回被窩,把自己蜷縮起來,冷冷的月光像是灌進了宋稚的心臟裏,她的心,現在是又冷又重。她方纔在夢中重新憶起的這個片段,與芮希在書房裏密談的男子,聲音與謝大夫如出一轍。

    宋稚第一眼見到他便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還以爲是自己的偏見,但現在看來,是因爲腦海中掩藏的記憶在給她敲警鐘。

    宋稚起身,穿上內室的軟繡鞋,一隻手捉住胸前的寬鬆絲綢廣袖寢衣,防它滑下肩來,露出裏面的一派春光。

    宋稚點燃了屋子裏的蠟燭,她在扶手椅上坐下來,椅子上的軟墊被拿掉了,木頭的硬冷感隔着薄薄的寢衣讓宋稚更加清醒了。宋稚嗅着香爐裏飄出的細細柔煙,她微微低下頭顱,展開一張發黃的信紙,這信紙不知道是怎麼做的,格外硬挺,遇水不化不散,也很難被點繞。

    宋稚低垂着的時候,頸子看起來太細,讓她莫名顯得脆弱易折。她今生的字和前世相比較起來,也不太一樣了。前世她學的是簪花小楷,今生雖沒有刻意改過,但字跡卻變了。逐月說,看起來倒是有些像男子的字跡,有幾分剛毅和決絕。

    當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宋稚的心定了定,因爲心定,夜顯得更靜了,也更悠久。世間彷彿只剩了宋稚一個人和一點燭光相伴,她的側面被塗上一層溫暖的金色,眼睫在臉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側臉仿若湖一般的靜美。

    “哥哥幫我把這封信寄給沈哥哥,越快越好。”宋稚把昨夜寫好的信交給宋翎。

    宋翎看着那信上的火漆,頗有些喫味的意思,“我在武場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給我寫過信”

    宋稚無奈道:“哥哥多大的人了,竟也喫起醋來不酸嗎我有正事要找世子爺商量。”

    “行吧。”宋翎不情不願的應下了,還揪了揪宋稚腮邊的一縷髮絲,“我等下就送去王府,他們那裏自有人會把信送給憬餘。”

    “那我就先和孃親去西山踏青了,哥哥若是有空,同我們一起去”宋稚道。

    這幾日林氏憋悶的要死,宋嫣被禁足在冷秋院,倒是沒哭也沒鬧,只是隔三差五就讓人送來幾頁手抄的佛經,說是讓自己只願母親福壽安康,別無他求。

    林氏快被她的佛經給嘔死了,這事情又算是家醜,她也只能跟小陳氏說說,或者是給宋令寫信。宋嫣就是這樣,哪怕是在禁足,也能輕而易舉的噁心到別人。

    宋稚便傳話下去,讓他們把收到的的佛經統統送到濁心院去,給小少爺祈福定夜驚用。說起宋刃的這個孩子,可真是一點兒存在感也沒有,俏歌不知道是被宋稚嚇到了還是被宋刃厭棄了,安分極了。只是在宋稚用到她的時候,才悄沒聲的出手,就比如上次雪絨的事情,就是她領了逐月去那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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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她的那個孩子,宋令一次也沒抱過,更別提林氏了。滿月酒也是簡簡單單的幾桌,直到滿月之後纔有了一個名字,叫做宋元宣。這一輩的男孩名字裏都會有個元字,倒是讓這個孩子佔了頭彩。、前世宋翎甚至沒來得及結婚生子就被宋刃害死了,宋稚只求今生能給宋翎圓滿。

    林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近來跟小陳氏走的近,穿衣打扮上倒是學了幾分小陳氏的穩重。她今日穿了件蟹殼青長裙,上頭繡着一叢叢清幽淡雅的水仙花,襯的她貌美典雅,還有着說不出的矜貴氣質。

    宋稚穿了一件十樣錦色的小衫,只有袖口和下襬鑲了一圈藤黃色的滾邊,下邊配了一條肉粉色褂裙,越是簡單的衣裙越是掩不住她那股靈動雀躍的少女勁兒。

    “誒怎麼停了”林氏正在和宋稚說笑的時候,只覺得宋府的馬車慢悠悠的停了下來。

    “逐月,出去看看。”宋稚撩開側邊車簾的一角,從這個方向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片刻之後,逐月返身回來,對宋稚道:“回小姐、夫人,曾府的馬車壞了,在大道上堵住了去路。”

    “曾府可是左丞相府嗎”宋稚知道曾偃前世對宋令已有賞識之心,在朝中經常幫宋令說話。但是宋令常年不在京中,林氏又不善交際,兩家便沒有深交。

    “是,小姐。車伕說可走別條道,一樣能到。”宋府的車伕之前是宋令手下的一個老兵,身子傷了,做不了重活。宋令偶然間得知他也是京城人士,便就在府上給他安排了一個活計。

    “那馬車上的人是誰”宋稚卻繞過了逐月的話,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車上跟咱們這兒一樣,是左丞相的夫人和千金呢大概是跟咱們一樣,要去西山踏青。”逐月笑着說。

    宋稚眸光一閃,對林氏道:“娘,咱們的馬車大,還能坐下好些個人,何不請了左丞相夫人和小姐來,一同前往西山,也好交個朋友”

    林氏略略思索,只覺此事有益無害,自然無不可,便對逐月道:“你且去問問曾夫人,看她是否願意”

    “是。”

    逐月又去了片刻,這次再回來時,就掀了簾子,扶了一位同林氏差不多年歲的夫人上來,隨後又攙了一位小姐上車。

    謝氏自打擡眸瞧見宋稚那一眼,便在心裏讚道:好一個又嬌又媚小閨女。

    宋稚前來攙扶她時,她近距離的打量着宋稚,只瞧她側臉到脖頸處的肌膚都是極爲潤白的,真稱得上是美玉無瑕。

    “宋夫人,真是太謝謝你了,不然的話我與小女可就要在這路上乾等着了。”謝氏長相稱不上如何貌美,大眼高鼻,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謝氏出門將門,聽說當年是左丞相還是一個小小文官的時候,親自上門提親,才求娶到的這一位將門虎女。宋稚聯想到左丞相對宋令的態度,這才明白,原來他對於從軍者的好感打從這,就開始了。

    “曾夫人就不要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林氏與謝氏坐在一處,宋稚和曾蘊意坐在一處。

    謝氏瞧着這兩個如花般的姑娘,笑道:“我還以爲自己家的女兒已經是頂好看的了,今兒瞧見了你這閨女,才知道我生的不過是個醜丫頭罷了。”

    這是實打實的客套話了,曾蘊意微微一笑,並不羞惱。因爲她知道母親不過是說笑罷了。她悄悄的扭頭睇了宋稚一眼,瞧着她明亮的眸子和夾竹桃一般顏色的花瓣,只見她忽轉了頭,對上曾蘊意的目光,落落大方的一笑,像是風吹過夾竹桃,花瓣落了一地。

    如此美人如此美景,曾蘊意忽就有了一點兒自卑,也許孃親說的並不一定只是客套話罷了。

    “這是哪兒的話”林氏道,“要我說,你這閨女瞧着文靜秀雅,勝過我這皮猴子許多。”

    “娘”宋稚可不依了,嬌嬌的喚了一聲,又惹得林氏拿了糕點來哄她。

    一路上說說笑笑,馬車也很快到了西山。

    曾蘊意坐在最外側,她便最先下車,正要伸手掀開車簾時,卻被人搶先一步掀了開來。

    “怎麼來的反倒比我還慢”柔和微沉的男聲響起,宋翎手上拿着兩串冰糖葫蘆,直直的跟曾蘊意打了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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