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康郡王妃
    “那兩盒子藥,可值十間大宅院了。”菱角低聲嘟囔,卻被宋稚睇了一眼。

    菱角雖不服氣,但還是退了一步。這藥還是她遵了宋稚的吩咐尋來的,吳大夫調配許久,還動用了許多沈白焰私庫裏頭的藥材。

    宋稚一句沒提這藥的許多珍貴之處,只叫崔冰映以爲她不過是過過人情場面,隨便送點東西罷了。

    崔冰映愈發不好意思起來,宋稚這人喫軟不喫硬,瞧她這樣子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

    宋稚用帕子掩住口,向前傾身打量着崔冰映面龐上留有疤痕的位置。

    崔冰映亦十分配合的偏過臉去,“似乎是瞧不見了”崔冰映敷了粉,宋稚有些不確定的說。

    “還有一些呢。淡淡的,紅紅的,孃親同我玩笑道,說這點子紅倒可說芙蓉面,還省下了胭脂錢。”崔冰映還有心情說笑,可見是心結紓解,鬱氣盡消。

    宋稚的性子一向是個大方的,說:“我那還有一盒子,原是備着以防個萬一的,你的臉既然沒好全,我改明兒給你送去。”

    “謝謝王妃嫂嫂。”崔冰映喜不自勝,笑起來的模樣多了幾分孩子氣。

    其實宋稚給的那兩盒子膏藥應該是夠她祛疤的,只是原先用了縣主送來的膏藥,耽誤了時候,這才留有紅痕。

    宋稚應該能猜測到其中的緣由,但她並沒有點破,更叫崔冰映心生感激。

    兩人交談幾句,便回了各自的位置。

    宋稚偷偷往菱角袖子裏塞了一枚糯米紙包着的酥餅,叫她去個沒人瞧見的地方吃了,免得肚餓。

    菱角攥着酥餅,在宋稚耳邊輕道:“逐月姐姐的喜團我吃了好幾碗,半點也不餓。”

    宋稚點了點頭,便沒再管她。菱角直起身子,發覺邊上那一桌的家婢正偷偷打量着自己,應該是宋稚方纔偷摸給自己遞酥餅的時候被這人發覺了。

    菱角警告的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話。那婢女倒不是個存心挑事的,與菱角對視之後便垂下了腦袋,一臉的安分守己。她立在康郡王妃身後,應當是她的貼身婢女。

    康郡王妃倒是一直想上前與宋稚搭話,只是宋稚太過搶手,來了一撥,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康郡王妃個面薄的,躊躇半天,直到宴會結束也不曾與宋稚說上一句話。

    “婦人之間原是最好尋話頭的偏你是個蠢笨的連話都不會說。咳咳咳”康郡王說了幾句話,便開始咳嗽起來。

    許是方纔心裏有些氣,所以這陣咳嗽起來便沒個停歇。

    郡王妃熟門熟路的拿出丸藥在水裏融化開來,這丸藥化作的藥汁兒有股子清清涼涼的味道,應該是有枇杷葉和冰片在裏頭,康郡王身上全是這個味道,在這寒日裏叫人聞着難受。

    郡王妃餵了康郡王幾口,他的咳嗽才漸漸平了些。

    “怎麼我看你的樣子,倒是很不服氣可別忘了,這差事也是你自己攬下來的”康郡王瞧着她不言不語的板着一張臉,道。

    郡王妃生了一副愁苦的面貌,嘴角下掛,眼下有痣,喜歡的人稱之爲西施之美,不喜歡的人稱之爲晦氣。

    汝親王妃見她第一日便不喜歡,嫌她喪氣,此後便添了許多苦楚。

    郡王妃勉強的笑了笑,道:“不敢。”

    “哼,我看你敢的很今個府裏只來了我們倆,等回去的時候爹爹必要問起今日情狀,咱們倆冷冷落落的,什麼人也沒攀談上,又要被老三陰陽怪氣的說上一遭。”康郡王念念叨叨,一副後宅夫人口吻,實在叫郡王妃看不上眼。

    郡王妃出自尚書府,是家中的庶長女,閨名鴻雁。雖是庶女,但因是錢尚書的長女,幼時倒也受寵過一段時日,琴棋書畫皆是學過的。只是自嫡母生下嫡子之後,她便被擺到一旁。

    康郡王的身子骨連延綿子嗣都很難說,哪有高門肯將嫡女嫁給他呢她這門第合適,教養又拿得出手的庶女,自然也稱得上是上佳人選了。

    郡王妃雖爲庶女,但也常常覺得自己委屈了。她的夫君只拘泥於小節,心眼又小,連見到自己三弟都時常膽寒,更何況與沈白焰交談所以便把她給推了出去,想着能從宋稚入手,現如今這美好的願景做了空,康郡王又不能怪自己,只能怪旁人了。

    “唉。”郡王妃嘆了一聲,回到府裏她就一刻鐘也沒歇下過,又是熬藥煎茶,又是伺候康郡王喝藥,又是去正院給汝親王妃請安,忙活了一圈纔回到自己院中的偏房歇下。

     

    “夫人,莫要嘆氣了,氣運會散的。”她的貼身婢女道。

    “我這一輩子,嫁了這個病秧子,還能有什麼氣運。”這婢女是她從家中帶來的,叫做翠櫻。翠櫻算是這府上唯一能說上幾句私房話的人了。

    婢子忙打開房門張望了一下,見附近並沒有人,這才放心下來,掩上了門扉對郡王妃道:“夫人,可不要亂說話。”

    “呵,原以爲嫁個病秧子,雖說得忙前忙後的伺候着,但多少能得個清靜。可未曾想到這病秧子卻是個有大野心的,自己沒本事,盡知道折騰我。他也不知生不生的出孩子,有這般宏圖大志作何用”

    郡王妃憋悶許久,今日一齊發作,說得好不暢快。

    “夫人快氣了,喝口茶順順氣。”翠櫻給郡王妃斟了一杯茶,她這樣身份的人,也只有在私下裏纔敢議論一下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

    見郡王妃飲了茶,面色從怒氣衝衝轉爲頹然,翠櫻便道:“其實我瞧那攝政王妃未必是個難相與的。”

    “怎麼說”郡王妃頓時來了興致,問。

    翠櫻便把自己瞧見的宋稚遞餅給菱角的情景與郡王妃說了。

    “我以爲是什麼呢。”郡王妃泄氣的說,“這點子破事能瞧出什麼門道來”

    “起碼瞧出攝政王妃是個心善的,你若上前攀談,咱們先不說能不能討到一個好,起碼她不會莫名其妙的下咱們面子。”翠櫻細細的說。

    郡王妃一面聽,一面點頭,隨後又嘆了一聲,道:“這攝政王妃是個不愛參加席面的人,下一回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見。那個病癆鬼倒是好打發,只是三叔那兒,我真是

    一聽郡王妃提到沈千慎,翠櫻忍不住顫了顫,道:“王妃,請恕奴婢僭越了,三公子您還是不要再碰了,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可是要進銅庵堂的”

    郡王妃最不愛聽翠櫻說這個,叫她別見千慎,她如何能做到呢

    他是這府上唯一真真正正的男兒郎,不靠父蔭,頂天立地,那個病秧子如何比得再說了,他們之間只是說說話,聊聊心事,又沒有,又沒有做那

    翠櫻見郡王妃半點不搭理自己,臉反倒漸漸紅了,就知道自己這句話,她是半點也沒聽進去

    翠櫻心裏又急又怕,郡王妃現在眼睛被情愛蒙了瞧不見自己腳下的路,那是一條獨木橋,若是一腳踏空,便會墮入無邊無際的黑暗裏。

    翠櫻還盤算着要勸上幾句,卻聞外頭有人有人叩門。原是康郡王醒了,嚷嚷着要叫郡王妃呢。

    “知道了,知道了。夫人睡了一小會子,梳洗過後再去見郡王,你先去回話吧。”翠櫻知道郡王妃現在一時半會收拾不好自己的情緒,便隨口扯了一個謊。

    但這謊也撐不了多久,她便小心翼翼的哄着郡王妃去梳洗。

    康郡王出去了一趟,在酒席上吃了幾杯酒,郡王妃勸過了,並沒勸住。可現下病了,又是郡王妃的錯處了。

    郡王妃連着服侍了三日,才漸漸好了些,她倒是真寧願這病秧子死個痛快,省得活着用這些細碎功夫折磨自己。

    今日的這帖藥哭了些,康郡王喝不慣,便一口吐在了郡王妃的衣襟上,臉上也沾了一些。

    她一身的藥味,心裏委屈的不行。正當此時,翠櫻走了進來,康郡王不欲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被人瞧見,便啞着嗓子惡聲惡氣的說:“進來做什麼滾出去”

    “郡王、郡王妃,秦國公大公子的夫人午後在圍場辦了一場冰嬉,聽說攝政王妃也會去,還有鄭國公家的小姐們,這些可都是平日裏難見到的人。”翠櫻不慌不忙的說,她知道此事一說,康郡王必定不會找茬訓斥。

    “那你還不快去梳洗一下,今日務必和那宋氏攀上交情,知道了嗎咳咳咳。”

    與攝政王府多些交情不過是汝親王的一句閒話罷了,也只有康郡王才巴巴的記在心上,想在自己父親面前表現。

    若不是後來沈長慎也說了同樣的話,郡王妃又豈會照做呢

    翠櫻這番話可算是救了郡王妃一遭,她急急的走着,用帕子擦着胸口的苦藥,只覺得噁心極了。

    “混蛋混蛋”她坐在浴桶裏,咬牙切齒的說。

    翠櫻拿着香籠在替郡王妃烘衣裙,這衣裙剪裁較爲合身,適合冰嬉、打馬球等活動。

    她隱隱聽到郡王妃的咒罵聲,只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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